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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鐮倉今晚有一些有意思的活動,我們去看看吧?!彼貋淼臅r候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也不知道里頭是什么東西。 幸村精市像是有預謀一般將她帶到海灘邊,赤足站在海邊,能夠感覺到浮面沙礫的干爽和松散,將腳埋進去時,深層沙粒是濕潤清涼的,浪潮在靜夜里聲音特別輕柔,悠長而又沉寂。 已經接近午夜,海岸邊沒什么人,一整片海灘空蕩蕩的,波濤涌動的海水,將月色和路燈倒映在水面上搖曳,海面現出銀色的光輝,忽明忽滅像繁星在閃爍。 “我就說說我想的未來吧?!?/br> 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浪花翻卷出層層白邊,融化在浮浮沉沉的深藍里。 “我不會成為你的包袱,你在咒術高專學習,當一名咒術師,我在立海大,未來大概會走向職業選手的道路,退役后開一家畫廊藝術館?!毙掖寰忻枘≈拿佳?,“累了不開心了隨時可以回家,吃飯、散步、看海、擠公交、種花,看日出和日落?!?/br> 最重要的是,每天早上醒來時,看見她和陽光。 隨著他的話語,畫面一點點在腦海中鋪展開,久田奈緒認真地補充:“不用擠公交,我可以帶你飛過去?!?/br> “那就不擠公交,用術式飛行?!毙掖寰惺?,“一起吃火鍋、喝奶茶、看電影,不喜歡逛藝術展也沒關系,但還是希望你能去看我的比賽,要把男友風采印在腦海中才行?!?/br> 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一頭小鹿在心底亂撞,這份悸動比初見時還要強烈。 太過分了,明明一開始只是貪戀他的外表,沒靠近的時候想靠近,靠近了想牽手,牽手過后是擁抱、親吻,直到現在,她開始奢想無止境的漫長的繾綣,貪婪地想要占據所有。 一點點光亮在海灘邊照亮,小小的暖黃色光點逐漸上浮,空中搖曳向遠方飄去。 是紙風船嗎? 遠處的光亮逐漸變多,一盞盞的紙風船飄在天幕。 今天是什么節日? 她有些不合時宜地走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今晚零點過后是平安夜。 西方的平安夜為什么要放天燈? “去年鐮倉經歷一場災難,目前重建完畢,這是為了祈禱來年平安?!毙掖寰姓f,“根據風向和風速,現在所處的這個海灘在半個小時后會迎來一大片的紙風船,算是最佳觀賞點?!?/br> 久田奈緒露出羨慕的神色,她也想要放紙風船,可是海灘空無一人,連商鋪小販都沒有。 幸村精市打開包里的物品,里頭是零七八碎的竹枝和油紙:“半個小時,應該夠我們做一個紙風船出來?!?/br> “哇,好棒!” 他在家里提前試驗過,制作一個紙風船大概耗時十五分鐘,兩個人一起半個小時綽綽有余。 事實證明他高估了久田奈緒的動手能力,二十分鐘過后,亂七八糟的竹簽散落在原地,進展約為零。 久田奈緒仰頭看向越來越近的天燈群,她摸了摸脖子:“你慢慢做,我可以控制風速將這些天燈全部定在原地?!?/br> 幸村精市:“……” 失策了。 好在早就練習過,對于紙風船的構造流程無比清晰,他加快速度,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成功做出一個巨大的紙風船。 他扯著那盞天燈,遞給女友,暖黃色的燈光將他側臉照亮,剪影似的夢幻。 “許個愿吧?!?/br> 久田奈緒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淺淺地覆在眼瞼上方,落下一層淺淡的陰影,眼睫顫動了一下,好像蝴蝶休憩在花朵時,緩緩煽動翅膀。 她睜開眼睛時,只見男友笑意盎然地看向自己。 她催促道:“輪到你,你也許愿吧?!?/br> 幸村精市看了她幾秒鐘,四目相對,漫天孔明燈倒影在他鳶紫色瞳仁里,像是星星揉碎藏在里頭,明亮又溫柔。 他彎起嘴角:“我許完了?!?/br> 心跳一拍快過一拍,她小聲嘟囔:“沒有閉眼睛啊……我喊一二三,一起松手哦!” 一——二——三—— 紙風船飛上輕飄飄地飛上天空,與天燈大軍匯合,一時間他們沒辦法分辨出哪一盞燈是屬于自己的。 久田奈緒仰著頭看了半晌,脖子發酸,她轉了轉腦袋,幸村精市適時將手搭在她的脖子處,輕輕地按摩。 她愜意地瞇起眼睛,靠在男友的肩膀上:“阿市許了什么愿望?” 力度不輕不重,保持在一個頻率:“和你一樣?!?/br> 久田奈緒笑起來,她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描摹他如畫似的眉眼。 最初在醫院路過時,她恰好駐足,如果像平時一般和對待其他人一樣,他們只會是萍水相逢,正因為例外和偏愛,才造就今日。 好像一顆尚未到達大氣層就消耗殆盡的流星體,本以為自己是一場無人在意的燃燒,卻偶爾得知這場降落早已被觀星者細細描摹。* “你怎么一點都不害怕退縮啊……”美好溫柔的花朵在心中綻放,久田奈緒笑著笑著,鼻尖有些泛酸,“稍微猶豫一點,我都不會那么為難?!?/br> 隨時會受傷死去,身邊從此危機四伏,從普通人的平靜世界哐當來到光怪陸離的異世界,他為什么能一直那么堅定地拉著自己往前走呢?他不怕自己變成怪物嗎? 她完全不能克制住自己扭曲的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