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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帶結在最上層,沾到的醬料也最多,幾乎完全浸染了赤紅紅的甜辣醬,看不到原本的深綠色。幸村精市沉默了幾秒,盯著面前紅彤彤的海帶結,低頭一口咬下。 過于濃郁的咸和辣充斥著口腔,刺激著味蕾,他瞇了瞇眼睛,費不少功夫勉強維持在風輕云淡的神情。 見幸村精市吃下后,久田奈緒夾了一塊蘿卜塞進自己嘴里,又問:“幸村君接下來還想吃什么?” 幸村精市將杯子里的水噸噸噸一口氣干完,嘴巴里的味道終于淡了些:“雞蛋吧?!?/br> 雞蛋在最下面,應該沒有沾上那么多的醬料。 久田奈緒翻到碗底的雞蛋,用筷子夾,溜——掉了下去,再夾,又掉回碗里。最后直接把雞蛋戳上來,遞到幸村精市面前。 經歷以上三個步驟,原本的清水雞蛋也均勻地蘸滿了醬料,變得紅通通的。 幸村精市:…… 吃完一個雞蛋,他又喝了一整杯水。 久田奈緒擔憂地提醒道:“晚上喝太多水可能會總想跑衛生間,而且第二天眼睛還會水腫睜不開?!?/br> 幸村精市拿起筷子,夾住一顆墨魚丸:“我已經飽了,謝謝奈緒醬,接下來換我來喂你?!?/br> 順便堵住那張叭叭叭的小嘴。 喂別人和被別人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墨魚丸在眼前,只要張口就能吃到。久田奈緒咬下丸子,牙齒磕碰到木筷,發現他們從始至終用的都是同一雙筷子。 如果剛剛幸村君也咬到了筷子,他們算不算間接接吻? 想到這里,她根本不敢直視那雙鳶紫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雙筷子的軌跡,墨魚丸后夾起了蟹柳棒,緩緩地遞到她的眼前。 久田奈緒小心翼翼地咬住末端,盡量不要再次碰到筷子,長條的蟹柳棒一晃,醬汁沾到了臉頰。 她匆匆地抽兩張紙巾擦拭,甜辣醬擦掉后,臉依然是紅撲撲的,猛地灌下一整杯清水:“不吃了,我送幸村君回家吧?!?/br> 離開小吃街的時候,出于某種心理,久田奈緒特意買了一條薄荷糖。又是章魚燒,又是關東煮,還擠了那么多的甜辣醬,她身上肯定是一股食物的味道。 辛辣清涼的薄荷味在嘴里炸開,她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幸村精市戳了戳,隔著臉蛋戳到yingying的糖。 男友總是戳臉,她不為所動,將薄荷糖倒出來:“分你一顆?!?/br> 幸村精市佇立在路燈下方,紫藍色微卷的額發下,溫柔的眼睛里雀躍著光點,盡數聚集在她身上。他站在原地不動,低下頭,微微張開嘴巴。 這是要喂他? 久田奈緒將冰藍色的薄荷糖遞到他的嘴邊,他側過頭,貓似的將糖叼走。一點點濕熱沾染到了手指尖,在燈光下亮晶晶的。 她將手背到身后,移開視線,心跳劇烈地似乎要蹦出來,耳根發燙,指尖也癢癢麻麻的。 幸村精市輕笑一聲,他牽著久田奈緒走:“走吧,我們回家?!?/br> 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拖長。 幸村精市的家是一套雙層小洋房,有一個寬敞的院子,種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綠樹成蔭,爬山虎爬滿了院子外的整面墻壁。整座房子燈火通明,隱隱約約傳來電視節目的聲音。 見女孩好奇地四處張望,幸村精市打趣地說:“進去看看嗎?” 久田奈緒只是在看看四周的咒力情況,房子周圍很干凈,沒有惡心的詛咒。冷不丁聽到幸村精市的話,她一愣。 進去幸村君的家絕對會碰見他的父母,四舍五入等于見家長。久田奈緒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想也不想拒絕:“不要不要,送你到位置了,我先回去了。晚安,再見!” …… 幸村精市遠眺她的背影,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像兔子一樣,突然背后傳來一聲輕笑。 “哥哥,我看見了哦,那是嫂子對吧!” 幸村友加里坐在庭院的秋千搖椅上,她探出頭問:“我蹲在這里喂蚊子等了那么久,你們臨別為什么沒有難舍難分的kiss?就是電視上狂甩舌頭的那種?!?/br> 幸村精市:“別跟著mama看太多泡沫劇?!?/br> 真小學生·幸村友加里震驚了:“不會吧!你們不會還沒有親過吧!什么年代了還在純愛,你們是小學生嗎?” 幸村精市:…… 他會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的。 * 第二天,久田奈緒回高專的路上,碰見了五條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五條悟一個人像拖麻袋似的一手拎一個,看到學生像碰見救星一樣,震聲高呼:“小奈緒!快點過來,救救老師!” 久田奈緒從空中下來,她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帶著酸的酒精味:“你們喝了一晚上的酒嗎?” “千葉開了一家新的居酒屋,杰和硝子打賭劈酒,他們太遜啦,到最后只有我這個最強保持著清醒?!?/br> 五條悟迅速放開家入硝子,將人扔給學生。一米七五的硝子小姐壓在她身上,她把人背起來,跟上五條悟的步伐。 久田奈緒吐槽:“那是因為某人在居酒屋也只喝蜜瓜蘇打吧,這究竟有什么好驕傲的?!?/br> 不過真少見啊,把酒豪硝子小姐也喝得醉醺醺的,夏油老師絕對是拼了。 五條悟身高腿長,帶著一個夏油杰毫不費力,久田奈緒不得不小跑追上他:“啊哈哈,你這么說老師就傷心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