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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br> 他含糊地嘟囔著,在裴梟白看來的時候提高了音量,執拗又嬌蠻,但尾音發著顫,“我疼,裴梟白!” 看到姜予真的一副疼的掉眼淚的模樣,裴梟白后知后覺自己一直閉著氣無法呼吸,窒息感將心尖吞噬殆盡。 又開始疼了? 哪里疼? 安成說姜予只喝了一口是在說瞎話嗎?抿一下能成這樣? 在心底再次將安成狠罵了一頓,又懊惱埋怨自己不夠仔細認真,竟然真的放任姜予不知行蹤地在外跑了一天。 “走!” 裴梟白的聲音也開始抖,“去醫院?!?/br> 他慌了神,摸出手機已然調出了備注[秘密同盟]的號碼,想要給謝昭打電話。 “我手好疼,肩膀也疼,腰也疼,腿也疼……” 姜予還在帶著鼻音發顫,靠著裴梟白的身體在不停地抖,胡亂地蹭來蹭去,“我疼,我疼!裴梟白,我疼!” 脆弱的表情動作中夾雜了一點不對勁。 裴梟白按下按鍵的指尖一抖,掐斷了通話。他盯著姜予渙散的雙目急促地換氣,試探性地伸手觸碰姜予指節指向喊疼的地方。 姜予毫無反應。 幾番試探,觸摸和按壓,觀察反應后,裴梟白沉沉地松了口氣,終于確認了姜予并不是真的像他口中喊“疼”一樣感到疼痛。 那只可能是什么樣呢? 裴梟白的嗓間仿佛被異物堵住了,粗聲重重地喘。息著。 ——是姜予在向他求救。 他的身體沒有受到其它外力創傷,精神卻回到了最痛苦,最難以忍受,最無法釋懷的時刻,然后啞聲喊著他好疼。 他在向他求救啊。 裴梟白咬緊了后牙,努力瞪大了眼睛,純凈的眼白瞬間血色遍布,眼睛紅的像滲了血淚,嗓間“嗬嗬”地擠著氣音。 “……沒事兒?!?/br>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維持語調的平穩,摟緊了軟趴趴的姜予,讓對方埋首在他的頸肩,嘶啞著嗓音,“我在這兒呢?!?/br> 姜予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讓他這樣一個從來不低頭的人連哭都不敢大聲地哭,只能啜泣一般小心翼翼地喊疼。 姜予的語調逐漸平靜了下來,視線平視,呆呆地凝視著裴梟白的下頜線,小聲地說了最后一句,“我疼?!?/br> 那是他最后一句喊疼。 裴梟白覺得姜予的每一聲都像是銹鈍的刀子在割他的rou一樣,一點點撕裂他的筋骨和皮rou,鑿碎他的骨骼,濃烈的酸堿腐蝕了他的脊液。 姜予的痛苦抵得上這幻想的千分之一嗎? 裴梟白只能不停地對姜予說他在這里,他在他的身邊,他現在正抱著他,他膽戰心驚,甚至不敢問姜予還疼不疼,生怕喚醒對方更加痛苦的記憶。 可是沒有。 姜予的淚終于流盡了,干涸的淚痕凝固在他的臉頰一側,他依然看著裴梟白的下半張臉,許久,才抿著唇笑了笑。 他笑的很好看,兩頰的小梨渦甜的膩人,軟軟的卷發末梢也曾在裴梟白的脖頸上,酥酥癢癢。 “我的……” 姜予掌下掐緊了裴梟白的手臂,怔怔地張口,唇角抽搐了一下,才艱難地吐完了所有的字。 “我的信息素沒有了?!?/br> “怎么辦???裴梟白?!?/br> 他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用充滿了希翼的目光注視著裴梟白,可憐極了,小聲地吸氣,“我聞不到它了?!?/br> 白玉蘭花的花期太短了。 一朝燦爛后便衰敗了。 “我感受不到自己的Alpha精神力了?!?/br> 姜予疑惑地問裴梟白,語氣天真又不解,“裴梟白,你知道它去哪里了嗎?” 裴梟白無法回答。 他一直在等姜予將所有的事情親口告訴他,但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也不太想知道那些過去了。 一遍又一遍提起這些秘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傷害姜予,這無關姜予是否釋懷或解脫,它的存在就是無法忽略的傷痕。 即使它痊愈了,疤痕也永遠無法消除。 裴梟白想在疤痕上貼一朵花。 他默默地將姜予抱得更緊,想用自己的力量和溫度告訴姜予他會一直在他的身邊,今后姜予不會再疼痛,也不會再孤單。 謝昭已經告訴了他實驗項目被姜予親手否決。 同時也將那些可怖的后果一同告訴了他。 裴梟白在心底輕聲低語,發誓不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會讓姜予重新重新聞到自己的信息素氣味,重新感知到自己的Alpha精神力。 懷里人的呼吸聲太弱了。 冰涼質感的指尖柔軟地抵在裴梟白的下巴,慢慢畫著圈,在突如其來的奇異觸感下,遲鈍的,裴梟白怔然微顫長睫。 他掀起眼皮,費力地呼吸著,便見眼前的姜予的臉離他不過兩指,噴灑的濕潤氣息交織在一起。 姜予在專注地看著裴梟白,視線幽暗,復雜難辨,但細細看到眸底又是一片毫無焦點的混沌和醉意。 他的指尖一點點在裴梟白的臉上滑動,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極其小聲地呢喃,語調又輕又慢。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姜予掐住了裴梟白的下巴,一用力,便見對方順從地揚起了下頜,露出了脆弱的脖頸。 盯著跳動的青筋血管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自言自語道:“你那么聰明……我早該知道,我早該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