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臣(科舉)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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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醫院這么不專業嗎?還是說他老爹連他受傷了也不放過自己,在醫院就準備收拾他? 謝良臣覺得渾身上下都黏膩得很,而且還刺刺的不舒服,這都夏天了,怎么醫院都不開空調的嗎? 熱的難受,謝良臣心中也逐漸煩躁起來,連腦袋上的痛都顧不得,只想趕緊醒過來讓人給調下溫度,他覺得自己已經熱得出汗了都。 “嗚嗚嗚......我家狗剩兒可怎么辦??!”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人聲音傳來,周圍那種吵鬧聲更加清晰,甚至他還聽見了小孩在哭鬧,似乎像是被大人打了。 不過環境的異常還沒有讓謝良臣起疑心,因為他著實被那一句“狗剩兒”給驚到了。 現在這社會,就是再偏遠的地方也不會給孩子取名叫狗剩兒,狗剩兒?哈哈哈哈哈! 他在心里悶悶的笑,越笑越覺得可笑,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哪知喉嚨卻澀啞得如砂紙一般。 就在他出聲的一瞬間,耳邊的哭聲停了,隨之響起一道孩子的尖叫聲:“他還活著!我就說他是裝的!” 是剛才那個被打的小孩。 謝良臣被他尖利的聲音一吵,覺得腦袋更痛了,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 “狗剩兒,你覺得怎么樣?!” 一個年約三十左右,面色蠟黃,頭發用布巾包起,身穿一身粗布衣裳的女人猛地撲到床邊,抓起他的手,神色既喜且憂的看著他。 謝良臣懷疑自己在做夢,轉開眼,另一個山一樣高的黑瘦男子也靠了過來,他面龐黝黑,長相十分的老實巴交,見他看過去,憨厚一笑,卻沒說話,只伸出蒲扇一般粗糙的手摸了摸他的頭。 除了這兩人,他床邊還坐著個胡子花白的老頭,身邊放著個木箱子,看著跟古裝電視劇里的大夫很像。 而再越過他們,就見低矮破舊的木屋里,密密站了好些人,全都一身古裝打扮,此時正看著他,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什么。 一定是在做夢,夢醒了就好。 謝良臣閉上眼,躺回床上準備睡覺。 “喂!你裝什么?趕快起來!”牛大頭見狀,氣呼呼的上來拉扯床上的人。 他被他娘揪著來謝家道歉,剛才聽說謝狗剩死了,原本裝樣子揍他的娘后來是真狠狠給了他幾下,現在他屁/股還疼得很呢! “不要碰我弟弟!” 謝栓子一把拉住牛大頭,伸手將他推開些,擋在床前瞪著他。 牛大頭的娘見狀也伸手拉了兒子一把,不過剛剛提著的心卻是放下不少。 要是謝狗剩真死了,她家小子雖不至于賠命,但是少不得要傾家蕩產的配上不少銀子,現在人活過來了,最多送一籃子雞蛋也就好了。 想到這兒,她臉上重又帶出笑來,對趙氏道:“我說荷花妹子,你看你家二小子也醒過來了,這藥我看就不必抓了吧?!?/br> 趙荷花還沒說話,旁邊的老大夫先看不下去了,覷了牛大頭娘黃氏一眼,摸著胡子道:“這人可是我從鬼門關給拉回來的,要是不抓藥,后頭再出個什么不好,到時你就是求我抓藥救人都沒用?!?/br> “他嬸子,你家大頭拿石頭砸了我家狗剩兒,幾乎就要了他的命了,我還沒去報官呢,你現在竟心疼起幾個藥錢來了?!”趙荷花有點生氣了,站起身與她理論。 謝石頭心中也不忿得很,不過他嘴笨,不善于與人掰扯,便站到自家妻子身后,算是給她壯膽。 黃氏見狀立刻一拍大腿,假嚎道:“哎喲喂,這人都醒過來了,謝家人卻偏偏要訛我家的銀子!都說人善被人欺,這被賴上了可怎么得了??!我們娘倆算是沒有活路了!” 真是越說越不像,趙荷花冷哼一聲:“你家牛山可還沒死呢,你也不必在這里裝什么可憐,要是你不愿賠,那咱們就到官府說理去!”說著她就打算拉著黃氏往外走,潑辣的勁頭十足。 黃氏被她拉著,死活不肯挪步,更在心里暗罵牛山窩囊。 聽說出了事,甚至很有可能鬧出人命,他嚇得連面都不敢露,只讓她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孩子上門道歉,還說什么免得兩家起沖突,真是個怕事的窩囊廢! “呵呵,荷花妹子,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哪里用得著去官府,再說要是沒先尋了村長里正,咱們就是去了不也得先挨上一頓板子,何苦來哉?”黃氏干干的笑著。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趙荷花聞言立刻朝大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請村長,同時對黃氏道:“這可是你說的,等村長來了,你可別說村長是幫著我們?!?/br> 話頭被堵住,黃氏在心里恨得咬牙,可比起去衙門,她還是寧愿讓村長來,即便村長就是謝家人,是謝狗剩的大伯。 平頂村共有大概六十來戶人家,雖然村子不算小,可是能認識字卻不多,而考□□名的就更少了。 這么多年也只有謝正一個人考中了童生,加上他處事公正,他當村長倒是眾望所歸。 原來謝家已經去世了的謝老頭曾做過貨郎,攢了些錢后便娶妻生子,生下了謝平、謝安兩個兒子。 為了不讓子孫后代都在泥地里打滾,有些家底的謝老頭便尋思著送一個兒子去上學,剛好老大謝平比幼子更加聰慧,又是老大,便讓他去讀了書。 可惜這個時代要想考□□名可不是這么容易的,謝平天資不夠,家境也不好,讀了幾年書,都沒什么長進,后來他覺得拖累了家里,更不愿弟弟供他,就堅持回家種地來了。 不過他雖天資不行,讀了幾年書后眼光卻是開闊了些,攢了些錢后,便讓兒子謝正也去讀書,還特地送他到了鎮上,就為了讓他能有師父點撥,盼著他能開竅。 而謝正也果然不負眾望,在二十多歲的時候終于考中了童生,且到目前為止也還沒放棄考秀才,兩個兒子也先由他教著在認字。 至于謝安這一房,直到傳到孫子輩,也就是謝良臣穿來,也沒出一個識字的人,跟大房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甚至連起名字也涇渭分明得很。 謝安生了兩個兒子,取名分別取名謝鐵柱,謝石頭(男主爹),謝平生一男一女,男孩取名謝正,女孩取名謝成芳。 而到第三代就更是提也不用提了,幾乎就是撿著賤名取的,就圖一個好養活。 謝正被請來了,屋里人也讓開些位置,給他騰了地方。 “這是怎么回事?”謝正看向一旁的謝石頭,出聲詢問。 謝栓子不明白,明明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告訴過他這個大伯父事情的原委,怎么他大伯父還要再問一遍呢? 謝石頭也以為是兒子忘了說,便準備再給自家大堂哥說一遍,無非就是兩家小孩打架,其中牛大頭拿石頭砸了他家狗剩兒的頭。 趙荷花一見丈夫準備開口,立刻先出聲道:“村長你可得給咱們做主??!”趙荷花先聲奪人,隨后便繪聲繪色的將事情的經過復述了一遍。 平頂村的小孩兒不少,其中年紀大些的會下地幫著干活,十歲以下的則基本待在家中,而在此之余,免不得就會在村中各處閑逛。 例如到山坡上摘野果子,上樹掏鳥蛋,下河溝摸河蚌小魚兒,這些活動算是村里孩子們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更是平日得到零嘴兒的唯一方式。 而這些孩子的頭就是牛大頭。 他今年9歲,又是家中獨子,生得壯,力氣也大,膽子更是不小,所以很多小孩都愿意跟著他。 謝狗剩也不例外。只是牛大頭卻有些嫌棄他,覺得他麻桿似的,又沒什么用,除了吃的多,膽子還很小,所以便不許他跟著。 可他不許,謝狗剩卻饞嘴,因為今天他們要上樹去掏鳥窩,而且已經打算好了要把蛋煮來吃! 凡是這種活動,一般講求的就是同心協力,見者有份,謝狗剩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到了地方,牛大力讓他爬到樹上陶鳥窩時,他一點也沒遲疑。 只是蛋取到了,牛大力卻直接趕他走,還說地兒是他們找到的,而且本來也沒讓他跟來,說他是厚臉皮。 被罵慣了的謝狗剩沒覺得這句“厚臉皮”有多傷人,只是他覺得自己好歹出了力,至少也得分上一顆鳥蛋吧,于是就提出了質疑。 這下算是徹底惹到牛大頭了,為了不在“小弟”們面前丟了面子,他便直接開始推搡謝狗剩,最終兩人升級成打架。 其實說是打架也不太準確,應該算是單方面的毆打,因為今年謝狗剩才剛滿5歲,生得又瘦小,而牛大頭已經9歲了,且比他高壯。 打不過對方,謝狗剩便用牙齒咬,于是惱羞成怒的牛大頭干脆撿了石頭一下子呼在了他腦袋上,給他開了瓢。 自己兒子做的渾事黃氏自然清楚,見眾人都皺眉看著自己,她訕訕開口:“不過孩子間鬧著玩,下手也沒個輕重,我家大頭也不是故意的?!?/br> 來龍去脈清楚了,謝正便又問大夫謝狗剩的傷勢,大夫斟酌著說了,只道要先開藥,至于以后如何,還需觀察,畢竟現在人還躺在床上呢。 說到人還躺在床上,眾人又都看向一直沒有動靜的謝狗剩。 謝正也聽說了剛才他人是醒過來過一次的,便站到床邊,出聲道:“狗剩兒?狗剩兒?你要是醒了,便給大夫說說,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br> 第3章 不愿 他話音剛落,便見謝狗剩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然后猛地睜開眼,朝他怒吼道:“你才叫狗剩兒!你們全家都叫狗剩兒!”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原本還嘀嘀咕咕議論著眾人全都睜大了眼看著床上的謝良臣,滿眼的不可思議,屋內落針可聞。 他們這邊被話驚到了,謝良臣心中的怒氣卻沒消減多少。 還以為那個被取名叫“狗剩兒”的倒霉蛋是誰,原來竟是他自己! 即便再不愿意相信,他此刻也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穿到了古代,而且自己還變成小孩子! 想他謝二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罪? 他家境殷實,長得又帥,即便他老爹古板又嚴厲,可再怎么樣,只要他不闖大禍,總不至于被打死。 而他哥雖只比他大幾歲,能力比之他老爹卻已經有青出于藍的架勢,雖然也對自己恨鐵不成鋼,但是家中的生意交給他是不必擔心的。 至于自己,他沒什么野心,也懶得費那個勁,反正他與他哥關系不錯,只要不與他哥爭位置,憑著最后分給他的家產,要過上一輩子衣食無憂燈紅酒綠的生活根本不成問題。 所以他既能舒服的躺平,又能大把的花錢逍遙快活,干嘛還要累死累活,跟他老爹一樣成天為了公司發展頭疼,像他哥一樣拼死拼活的讀書,連帶周末都得學各種各樣的東西? 他又不傻,這樣的虧本買賣自然是不肯做的。 可哪知現在他竟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這間屋子十分的簡陋,除了幾處承重的地方是用木頭做的外,隔墻全是用竹子編成,上面糊了不知是稀泥還是牛糞的東西,雖早就干了,也沒什么異味,不過卻連基本的擋風功能都不具備。 而他頭上的屋頂,不說天花板了,甚至連瓦片都不是,就是用茅草一層層鋪的,還有好些都已經有點發霉了。 并且這屋子的地上不說鋪的是大理石,甚至連塊石頭都瞧不見,全是凹凸不平的硬泥地。 至于他睡的這張床,說是床都算抬舉了,一是他從沒見過有人把床放在堂屋,二是從沒見過用木板搭成、底下鋪的不是床墊而是稻草的床! 冷眼一一從這間屋子掃過,謝良臣眉頭皺得死緊,這家人不僅窮,而且還不太愛干凈,因為他還聞到了一股隱隱的尿sao味。 哼,謝狗剩?他才不要當這個什么勞什子謝狗剩,他要穿回去! “二哥,你怎么了?”謝狗蛋剛才被他娘叫去看著meimei去了,剛才謝良臣一聲怒吼,把他也驚到了。 謝良臣看向堪堪跟床一樣高,身上穿著明顯不合身且打滿補丁衣服的小豆丁,覺得要穿回去的信念更足了。 這么窮的人家,竟然生了這么多孩子,他竟然還有一個弟弟! 謝正此刻也反應過來了,轉頭看向同樣目瞪口呆的大夫道:“大夫,我侄兒這是怎么了?” 老大夫也大惑不解的看著謝良臣,遲疑道:“我先再探探他的脈再說?!?/br> 可惜謝良臣并沒打算配合,老大夫才剛伸手,他就直接躲了過去。 這種一看就是游方大夫的人,他可不放心真讓對方給自己看病。 謝正眉頭皺得更緊,謝石頭則臉一沉,道:“怎么跟你大伯父說話的?” 謝良臣根本不憷這個便宜老爹,聞言反而挑了眉,吊兒郎當道:“小爺我不叫什么謝狗剩,小爺我......??!” 話還沒說完,屁/股就挨了一巴掌,這還是謝石頭看他腦袋上有傷,這才打的,要是放在平時,估計就是大耳刮子了。 “小爺?你是誰的爺?!我看你這兔崽子就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