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囂之上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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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女士,你還在嗎?” “我……我在的?!毕臅月剡^神,回答的吞吞吐吐,她反復吐息多次,眼神逐漸堅定,“抱歉,我沒有時間接受你的采訪?!?/br> “沒關系,網絡采訪也行?!鼻嗄暧行┚趩?,但很快換了另外一種說辭,“或者我們可以加個好友,手機號就是我的微信號,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br> “不好意思?!?/br> 夏曉曼直接掛斷電話。 她握著手機,呆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回神。直到好久之后,才神色冰冷的收拾起滿地垃圾。 抱抱的藥還放桌上沒有喂。 夏曉曼垂眸凝視著那兩片白色的藥片,沒有絲毫猶豫的將之丟棄于垃圾桶,最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回到臥室。 她坐在一片昏暗中翻看著手機。 在搜索欄中輸入那個號碼,結果顯示:晨星-?;?。 ?;?。 這個名字年輕且充滿著朝氣。 夏曉曼盯著對方的個人信息。 中規中矩的頭像,朋友圈全是工作采訪,她沒有添加對方,許久之后,才在網絡搜索了這個名字。 [新周刊演講者:?;?。] [《黑工坊塌陷事件》采訪記者:?;?。] [?;础陡遴]箱:xxx……] 在一眾密密麻麻的關聯詞中,夏曉曼輕而易舉發現了那串郵箱賬號。 她安安靜靜蜷縮在床上,注意力沒有從屏幕上移開,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夜深了。 屋內歸于全然的暗沉。 她切出瀏覽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去點開相冊,向上翻了翻,找到一個視頻。 視頻里的女孩正在陪金毛犬嬉鬧玩耍,甚至拿出手機準備拍照,可是突然間,女孩就變了臉色,接著瘋跑向河床,抱抱一路緊隨,死死拉扯著女孩的衣服不松口。 女孩掙扎哭喊著拍打著它的腦袋,下一秒又放棄抵抗,脫去外套毫不猶豫地跳入深水。 這段視頻很短,前后不超過三分鐘。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讓夏曉曼通體戰栗。 她不敢把視頻拿給警方,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夏明月,害怕承擔不該有的責任,害怕夏明月責怪她,更害怕死者家屬埋怨她見死不救,讓她余生都背負著洗刷不掉的孽罪。 屏幕散發出的光芒映照在她臉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死灰無神。 說白了。 這都是抱抱的錯,如果它不去隨便的親近陌生人,她也不會…… 不會什么? 夏曉曼說不出來,只覺得憤恨與不甘交織,瘋狂洶涌著去蠶食她的理智。 夏曉曼重新用電腦將視頻剪輯,接著下載ip掩碼,用新的賬號將視頻投遞到?;吹碾娔X郵箱里。 整套流程沒有任何猶豫。 做完這一切,她才脫力般的癱軟在椅子上。 ** 翌日。 夏明月通宵處理完工作上的爛攤子,到第二天八點才回到家。 抱抱在門前等了一夜,見她回來,親熱地站起身要抱抱,尾巴狂甩,嘴里還不忘著哼唧哼唧,眼睛水汪汪的,全是她一個人的影子,就好像她是它一整個所期待的世界。 雖然疲憊一天,夏明月還是不忍心拒絕小狗的親近。 夏明月溫柔地揉了揉它的腦袋,視線略過抱抱身后,客廳有些亂,不像是被人打掃過的樣子,再看抱抱一臉殷切,擺明是想出去。 “曉曼沒有遛你對不對?” “汪!” 抱抱低叫聲,跑到抽屜前,用爪子熟練地扒拉開抽屜,將里面的牽引繩叼了出來。 夏明月噗嗤地笑出聲,上前給它套好繩:“行,不過今天我們只能遛一會兒,jiejie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了,很困的?!?/br> 抱抱聽懂了,咧開嘴,舌頭耷拉在外面沖她笑。 夏明月帶著抱抱在小區的花園里逛了大半個鐘頭。 今天是周末,除了遛狗散步的還有遛娃的,因為是大型犬,夏明月刻意避開家長與小孩,生怕招惹來沒必要的白眼與麻煩。 抱抱也曉得這里不是自己玩耍的地方,解決完基本的生理需求后就乖乖的要回家。 也許是覺察到夏明月神色間的疲憊,抱抱破天荒的沒有找她玩皮球,反而安靜乖巧地窩在陽臺睡覺,這讓夏明月頓感欣慰。 她褪去鞋襪赤腳上樓。 路過夏曉曼所在的客房時,里面傳來微小的咳嗽聲。 夏明月身形止住,步伐轉動,徑自推開房門。 臥室窗簾緊閉,黑沉沉一片。 床上隆起一個小山丘,陣陣低咳自里面傳來。 “曉曼?!?/br> 夏明月叫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直接拉開被子,從里面露出一張燒得通紅的臉。 “曉曼,你是不是感冒了?” 最近熱流感高發,工作室好幾個員工都毫無預兆的中招了,沒想到夏曉曼也沒逃過。 她用手背試了下她額頭上的溫度,很燙。 夏明月急忙找來感冒藥和退燒貼,攙扶著她坐起:“先把藥喝了?!?/br> 夏曉曼燒得昏昏沉沉,眼前所有景象都模糊不清。 夏明月看出她難受,溫和下語氣:“先喝點藥看看,不行的話我們就去醫院?!?/br> “不去醫院……”夏曉曼聽到這話,咕噥著拒絕,“……不想去醫院?!?/br> 夏明月很是包容:“行,那我們就不去醫院?!?/br> 屋子里有些潮濕。 夏明月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突如其來的刺目光線讓夏曉曼清醒幾分。她瞇著眼,夏明月站在光的折射處,耀眼,明艷,卻也透明著,仿若是一縷虛幻的碎影。 等她回過頭看向她時,才又變得真實起來。 “你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吃的?!?/br> 夏明月附身為她把被子掖好,轉身去廚房做飯。 她十八歲就輟學打工,也會幾個拿手菜,不過病號吃不了重口的,她就只簡單地煮了碗雞蛋面。 熱騰騰的面條冒著香氣,瞬間飄滿整個房間。 夏明月把枕頭墊高,怕她不舒服,又加了兩個靠背,可以讓她舒服點吃飯。 “吃點再睡?!?/br> 夏曉曼沒任何胃口,瞥了眼那碗面條,重新歪過頭把眼睛閉上。 “聽話,你剛喝了藥,不吃點東西會難受的?!毕拿髟轮鲃游顾?,“吃兩口也行?!?/br> “不想吃……”夏曉曼垂眼說,“難受?!?/br> 夏明月:“因為感冒難受,還是別的?” 她不吭聲。 夏明月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說:“奶奶昨天晚上給我打來電話,說二叔給你介紹了一個對象,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難受?” 她是晚上八點接到的老人家的電話。 嘮過家常,老太太隨口提了這么一茬,那時夏明月忙,卻也放在了心上。 夏曉曼低頭不語,更篤定了她的猜測。 “村里的人都沒上過幾年學,他們從小到大經受過得教育就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因為他們的爺爺輩奶奶輩都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他們包括孩子也要這樣過?!毕拿髟聫娦邪衙孢f到她手上,“可是曉曼,你是讀過書的,你受過的教育不同,未來和他們走的路也不會相同,何必因為觀念不合就與自己置氣?!?/br> 面快涼了。 夏曉曼雙手捧著,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壓抑整宿的委屈一股腦涌上心頭,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落進了面碗里。 “你堂舅那邊的相親我會想辦法幫你推脫掉,你現在住在我這里,你父母也不敢把你怎么樣,實在委屈你就和我說,不用憋著?!?/br> 夏明月也是從她這個時候過來的。 她自幼父母雙亡,從小都是由奶奶撫養著長大。村里人一輩子都限制在了那片深山,抱殘守缺,固執己見,只因為她是個女孩,就認為是她克死了雙親連帶著奶奶一起,從小到大沒少遭受白眼。 那時候夏明月就下定決心,早晚有一天要走出大山,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事實證明她做到了。 她不依靠任何人,過得卻比任何人都要好。 “別哭了,沒什么好哭的?!毕拿髟陆o她擦干眼淚,“快吃吧,面涼了就不好吃了?!?/br> 夏曉曼抽抽鼻子,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著面條。 溫熱的面條下肚,讓身體跟著暖和多少。 她撩起眼皮看向坐在床邊的夏明月。 晨光溫煦,柔和了她眉眼間那抹傲色,平易近人,與幼年常和她追逐玩鬧的那個表姐沒什么兩樣。 吃完飯,夏曉曼又躺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