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蓮花精后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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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將所有的愛意都溫柔封存在這里一樣。 碧絳雪:“心率有點快啊,要不你進來冷靜一下?” 容穆:“……我現在能進去嗎!商辭晝就在我身邊,給我捆的像是一個粽子!話說這人最近有些過度粘人??!” 碧絳雪嘻嘻了一聲:“你不知道吧,亭枝闕外的大樹說,你前些日子和哥哥睡的時候,他還將你的枕頭抱在懷里才能安眠呢~” 容穆:“————” 碧絳雪:“甜,我喜歡?!?/br> 容穆:“求求你你沒事就睡吧!” 碧絳雪:“那你別笑啊~” 容穆收起上揚的嘴角:“我笑個鬼,你別說話了,我頭疼?!?/br> 碧絳雪最后道:“別怪我不提醒你,你最好冷靜一下,血脈激蕩容易出事,出了事還不好養回來,尤其如今正值冬日,若不是藥效壓著,咱倆早白日鬧鬼了?!?/br> 容穆知道碧絳雪說的白日鬧鬼什么意思,他如今還能控制住什么時候睡什么時候進花中修養,和王兄帶來養身體的藥分不開關系。 只是這藥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吃了竟然不瞌睡,反倒叫他睜著眼睛無比清醒。 容穆數著頭頂的浮雕蓮花瓣,難道是商辭晝與他胡鬧了一番,直接讓藥效反著來作用了? 碧絳雪休眠去了,商辭晝抱著他就像是抱著一塊人形蒙汗藥睡的噴香,容穆又掙扎了半晌,精致的眉頭都苦成了兩撇,蔫巴巴的耷拉著。 唉,好熱啊,商辭晝像是火爐子做的,烤的人額頭冒汗,容穆透出一個腳丫子,在空氣中蜷縮了一下。 從主殿出來時的冷氣直沖人腦門,這會又熱的叫人睡不太住,兩相交替難受的要死。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逐漸開始有人員走動,容穆熬了大半宿思考人生,夜越深思考的人生道理就越多,想的道理越多,人就越抑郁懷疑人生,偶爾想到一些小時候的糗事和方才與商辭晝之間的情事,還會惱火羞澀的摳一摳腳趾。 總之完全沒有聽碧絳雪和江蘊行的勸說,心情來回激蕩了一整晚。 看似平和的一天又開始了,容穆不知道深夜抑郁竟然能叫人這么疲憊,他聽著外面掃雪的動靜,想著今日商辭晝去上朝了,他要趕緊回碧絳雪中補覺去。 再這么熬下去,閻王就要找他打牌了。 亭枝闕的外門傳來聲音,想來應該是郎喜進來伺候皇帝上朝了,商辭晝倒是還沒起,或許是昨天折騰的太過,容穆伸手,推了對方一把。 冬日的天亮的遲,這個時辰還黑的厲害,房內蠟燭也燃盡了,伸手不見五指。 容穆的眼睛在夜色中發著幽幽的暗紫色光芒,他感覺渾身都有些輕盈,像是熬過了頭精神恍惚了一樣。 商辭晝的生物鐘十分精準,容穆早一小會推他他沒醒,但到了每日固定的時候便睜開眼睛迅速坐起了身子,容穆對這種五點起床還能精神百倍干活的神人能力非常酸,于是決定今天白天不理皇帝,叫他一個人看奏折去。 商辭晝起身,慣常為床上的人整理了一下被子,還俯身輕輕拍了拍容穆腰部的位置,似乎在哄睡。 容穆蜷在被子中,頭一次感受著商辭晝是怎么早起上朝的。 皇帝每日早朝換衣洗漱竟然都不在二樓,容穆察覺他好像下去了,于是便透出一只腦袋,想要看看碧絳雪,碧絳雪這廝卻比商辭晝還睡的香。 容穆叫了幾聲,無果,又感覺到有人上來,他熬了一夜這會眼神非常迷??斩?,干脆就這么擺在床上,看著不遠處有一盞小蓮臺被點亮,又被男人扶了扶燈苗。 被角動了一瞬,商辭晝好似察覺,便緩緩走了過來。 他小聲道:“亭枝,可是吵到你了?” 容穆抬手遮了遮眼睛,昏黃的燈苗越靠越近,蓮臺像是被直接執在了商辭晝的手中。 容穆滑了滑喉嚨,嗓子不知道怎么的有點難受說不出話,鼻端癢意襲來,他小小的吸了一下鼻子,商辭晝起身時帶著的涼風鉆進被里,冷熱交替,叫他十分想打一個噴嚏。 “今日怎么醒的這么早,要不要孤叫人給你準備露——”商辭晝的話語忽然詭異的斷了下來。 容穆熬的四大皆空的眼神看向他,嘴巴動了動,嘶啞的“啊”了一聲示意他趕緊端露水過來救命。 只是還沒來得及再發出響動,就見商辭晝手指一松,純金的蓮臺燈咣當一聲砸在了亭枝闕的木地板上,滾出一溜彎月般的燃燒的燈油。 容穆:“???” 男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神似乎定定的看著什么東西,容穆奇怪的順著他的神色看過去,就著地上燃燒的燈油火光,恍惚瞧見細絨軟枕上,攀爬著幾束長長的銀絲。 容穆:“……” 容穆:“?。?!” 啊啊啊啊??!碧絳雪!碧絳雪!我謝謝你這個怨種大祖宗?。?! 第90章 枯枯第90天 總有一件辛苦隱藏的秘密, 會在某一個毫無防備的平常的日子,掄圓胳膊給你重重的直擊靈魂的一擊。 容穆想過無數種情況,他挺樂觀的, 還想著等哪天商辭晝不忙了,或者他解決完南代的事情了,他們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夏日午后,坐在搖椅上,互相傾訴各自的秘密。 他會給商辭晝看一下他性感的植物健康染發, 甚至可以允許對方上手摸一摸, 商辭晝給他詳細說說自己到底挖過多少坑,才將他這株小蓮花栽在了自己的領土上。 可是幻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最起碼容穆做夢都沒有想到, 他會在此時此刻就遇見這樣的難以解釋的場面。 兩兩相望唯余震驚, 從商辭晝的動作和眼神中, 容穆隱約明白, 這個什么都能算到什么都能猜到的滿級掛逼,完全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saocao作。 燈油在燃燒,木地板經不住這樣的趨勢, 容穆見商辭晝還在出神, 撐著一夜沒睡渾身哪哪都不舒服的身體, 拿起旁邊的空茶杯舀了一旁花缸里的水, 往火苗上撲去。 長長的白發垂墜在床榻下, 因為太長, 一部分甚至堆積在了地板上, 容穆滅火的同時, 看見商辭晝的腳步忽然動了一下。 他眼眸看向發尖,這才發覺冬日身體脆弱, 原本應該附著于發尾的漸變紫色已經全然褪去,估計在明年春天才會重新染回來。 容穆深吸了一口氣,將茶杯往地上一摔給商辭晝提神,碎裂的聲音在黑夜里動靜很大,郎喜聽見樓上的響動,還在底下壓著聲音問了一句:“陛下?” 陛下? 你們家陛下還在愣神呢。 容穆捏著嗓子干咳了一聲,細細的指骨抓在綢緞被角上,顯得無比脆弱蒼白。 商辭晝像是才將離家出走的神魂拉回來,容穆聽見他深深的、長長的,倒吸了一口氣。 “……亭枝?!?/br> 容穆:“?!?/br> 商辭晝語氣像是死了老婆:“你,怎么了?” 容穆:“…” 我他花的說不出話。 容穆干咳了兩聲,后知后覺才發現自己在這種需要大力解釋的節骨眼上,風寒失聲了。 啊,氣! 商辭晝往前走了兩步,腳下不知怎么的晃動了一下,他彎腰湊近床上的人,容穆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見了類似手足無措的動作。 商辭晝的手指摸向他的臉,眼神卻依舊看著他的長發,半晌又曲著指節輕輕碰了碰他的頭頂,整個人如同做了噩夢還沒有清醒。 容穆艱難的比劃了幾下,然而商辭晝根本看不懂。 兩個人重逢近一年來,第一次出現了溝通上的重大問題。 “頭發……亭枝,你的頭發?!?/br> 容穆閉了閉眼睛,碧絳雪我謝謝你!謝謝你不但給我染發,還貼心的去掉了殺馬特紫只留下了重病白! 他捧起一把自己的銀絲,細細看了看,覺得也沒那么營養不良病入膏肓的樣子,于是他將捧在手中的頭發朝商辭晝遞了遞:“啊?!泵?,人還活著,還熱乎呢。 商辭晝表情空白無比,他的動作好像都是下意識的,在這么點微弱的光線下,看見那刺眼的白,伸手接過,容穆rou眼可見的看到他的指尖顫抖了一下。 完了,給大商皇帝刺激大發了。 商辭晝什么時候抖過手?!他殺人的時候手都不抖! 容穆干脆爬過去,三千銀絲鋪散在他的脊背上,臉頰邊,商辭晝連忙接住他,就見容穆眼底有些疲憊的看向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水!露水! 商辭晝卻聲音輕飄飄道;“你是不是,也說不出話來了?” 容穆狠狠點頭,給你的小蓮花澆點水啊哥哥!一晚上都快烘出鼻血了! 商辭晝半蹲在床邊,手上捧著那抹刺眼的白,容穆見他眼眸垂下,呼吸中都帶著些微的不穩。 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如果這是一場噩夢,他想要立刻醒來,而不是一晚上過去,瞧見昨日還嬌嫩欲滴的心尖兒,變成了一夜白頭的模樣。 這樣的樣子,換做別人或許有些驚悚妖異,但放在容穆的身上,再叫人看著他那張俊俏的小臉,只覺得有十萬分的脆弱,還有一絲微妙的不似人間的絕色。 他好像,比之前更美了,商辭晝恍惚感覺。 皇帝蹲在原地,甚至不敢大聲,不敢放重呼吸,他忘了自己要上朝,忘了自己只是上來給心愛的人蓋蓋被子。 容穆見他實在宕機的厲害,只好挪到床邊,或許是他內心喊的太大聲,碧絳雪被影響到,終于才慢慢悠悠的醒來。 它搖了搖花桿,容穆倏的看過去。 碧絳雪:“???” 容穆在腦海中道:“呦,醒了,恭喜,我們成功將天選之子嚇傻了?!?/br> 碧絳雪:“啊啊啊啊?。??” 容穆:“啊啊啊啊啊??!啊個鬼啊快想想辦法??!” 碧絳雪:“————” 容穆:“喂!喂!你快回來!” 碧絳雪歇菜了,估計是實在覺得眼前這一切太迷幻,干脆選擇重新睡一覺逃避現實,可憐容穆一個人,跑跑不掉水又喝不上,現在跟個啞巴一樣,杵在商辭晝的眼里,像是一個得了不治之癥或者受了什么大刺激的命不久矣的可憐人。 商辭晝:“亭枝……” 容穆啊了一聲。 商辭晝恍恍惚惚:“你是不是,哪里,很不舒服?” 容穆感覺商辭晝的狀態有些奇怪,他好似經歷了一個不得不面對的殘酷事實,這會整個人有種當初在西越戰場一樣的詭異病態。 “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孤?” “你覺得,孤靠近你,你不舒服嗎?” “還是說,孤將你強行留在大商,你心底其實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