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蓮花精后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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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低聲道:“碧絳雪不在身邊,我好難熬的?!?/br> 容瀝眼神稍緩,揉了揉容穆的發頂,然后抬眼看到了亭枝闕門前,一身黑紅衣袍的商辭晝。 商辭晝看見他就笑著開口道:“南代王大駕光臨,孤有失遠迎?!?/br> 容瀝眼眸微微瞇起。 容穆連忙道:“王兄!進來!進來說!” 容瀝收回神色,朝著身后道:“將碧絳雪也搬進去,放到王子的塌邊?!?/br> 身后南代隨從立刻稱“是”。 “你們幾人在這里稍等片刻?!比轂r說完又對著江蘊行道,“將本王從南代帶來的藥去找個廚房煎一煎,放至溫熱后拿過來與阿穆服下?!?/br> 江蘊行低頭道:“是,王上?!?/br> 外面動靜這么大,往日里商辭晝一回來就不敢出來的憐玉也從側屋中冒出了頭,當看到自己的主人撲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時,他立刻轉頭去看皇帝,正巧這時,與憐玉是鄰居的鐘靈也推開了窗戶,木窗碰到了文藝樂師放在窗外喂麻雀的小食,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動靜。 容穆剛要說不想喝藥,就下意識被吸引過去,瞧見這二人臉上又帶上了笑,就要與王兄介紹。 但容瀝卻微微彎腰捏了捏他的臉蛋道:“阿穆,這些都是誰?是商辭晝養在旁邊的后宮嗎?” 憐玉:“?” 鐘靈:“?!” 商辭晝:“???” 容穆驚了一瞬:“不不不不,王兄,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 容瀝見兩人都呆愣住,似是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只帶著容穆朝亭枝闕走去。 容穆還想掙扎一下以免大哥誤會,就見容瀝抬腳邁進了亭枝闕,在商辭晝的視線中看了一整圈,又瞧見了還被翻開攤在小桌前的折子,朱筆痕跡未干,好像這二人方才在討論什么正經事。 商辭晝看了外面一眼,放下了亭枝闕厚厚的棉布簾子,又親手往爐子里加了幾個銀絲炭,才在滿室地龍溫暖的環境中道:“坐?!?/br> 容瀝面無表情的隨意找了個位置,容穆和王兄黏了一陣,飛速跑去和碧絳雪貼貼,他還仔細的看了看碧絳雪斷在水中的最大的主桿,和像是禿了一塊頭發的蔫吧的花瓣,有些心虛的看了容瀝一眼。 這么明顯,王兄定是發現了……此刻氣氛越沉靜,叫人心中越慌張。 王兄還給他帶了藥,也不知道是什么藥……王族專治花君虧損的大補藥嗎? 容穆還沒喝到口,臉上的表情就已經苦巴了起來。 商辭晝似乎對這個場面早就有所準備,此刻微微拂了拂茶盞道:“南代王來的如此著急,難道是嫌孤將亭枝留在大商養身體了?” 容瀝看了他一眼:“本王能允許他離開南代去往西越戰場,是考慮到阿穆是大孩子了,本王不能時時刻刻限制著他,他想做什么,本王就寵著叫他去做就行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放出去的弟弟還能有被扣住的時候,商辭晝,你一國之君,當真是不顧臉面了?!?/br> 商辭晝聽到這笑了一聲:“臉面又不能當飯吃,孤慎重的思來想去,再叫亭枝回南代恐有不妥,所以才叫他在冬日里好好養在我大商,待到來年春天,孤再正式三媒六聘,以國禮迎亭枝做我大商獨一無二的君后?!?/br>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這之后,亭枝若是想回故國也可以,孤會陪他一起,當時時刻刻保護著他?!?/br> 容穆都聽傻了,他眨了眨眼睛,看著商辭晝毫無顧忌的在他王兄的雷點上蹦迪。 容瀝果不其然面色冷成了寒霜,他哦了一聲:“我南代的人不養在南代,偏要留在你這風吹的人臉面疼的粗獷之地?阿穆臉色不好,神情疲憊,這就是你說的將養身體?” 商辭晝靜靜的看了容瀝一眼,空氣中似乎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容穆上前幾步,小聲道:“王兄,你不要生氣——” 容瀝看了他一眼,難得沒有笑道:“不要到處亂跑,對身子不好?!?/br> 王兄顯然非常清楚他冬日里的狀態,容穆只好乖乖坐下,又使勁的朝商辭晝使眼色。 奈何商辭晝平日里精明的厲害,此刻卻像是瞎了一樣,只指尖環了環茶盞邊緣,垂眸眼睫微動了動。 容穆只好抱著和自己一樣可憐的碧絳雪,默默祈禱這兩人不要當著他的面打起來。 過了半息,容瀝才臉色冰冷接著道:“大商冬日寒冷刺骨,不適合他將養身體,本王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暖閣,冬初啟程,一切都還來得及?!?/br> 容穆驀地看向王兄,他知道王兄不愿意自己待在商辭晝身邊,覺得商辭晝太過危險,但沒有想到王兄立刻就要帶他離開,容穆看了看碧絳雪隱藏在水中的斷桿,好像有些明白王兄為何這樣著急。 ……他就知道這桿子薅的太快了!可當時情勢緊急,若他不求援于本體,商辭晝必死無疑! 想到這里,容穆正要開口解釋,就見商辭晝輕輕放下手中茶盞,發出咔噠一道清脆的聲音。 他微微歪頭,幽黑的眼眸看了一眼容穆,又帶著一種殘忍的認真看向容瀝:“南代王說孤此舉不妥?” 他笑了兩聲才接著道:“好,此舉不妥,他不應該留在大商,那孤倒很好奇,回到南代國就真的會對他好嗎?孤這樣做,南代王心中難道真的不知道理由嗎?你對孤不放心,孤對南代國……可同樣不放心啊?!?/br> 第79章 綻放第79天 容瀝臉色冷漠, 看不出什么東西,“他生來就在我南代,你對他知道多少, 就要說不放心他回到故國,商辭晝,我看你是魔怔了?!?/br> 商辭晝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對,孤就只對他一個人魔怔?!?/br> 容瀝冷笑了一聲:“大商人才濟濟,你要什么樣的人沒有, 非要霸著我們南代的人不放, 你留下他,又能將他如何保護好呢?你可別忘了, 十年前, 我王弟是如何沒的?!?/br> 商辭晝抬起眼眸, 臉側咬肌起伏了一瞬。 容穆看著這兩個人在對方的雷點上瘋狂蹦迪, 他現在根本不敢說話, 有種大家長在前面撕的不可開交,小白花在凄風楚雨中飄搖不定的感覺。 但是問題其實沒有這么困難,只要他們能找到解決問題根源的辦法, 這一池子的水就全部能流動開了——只要他們能找到。 容穆摸了摸自己的大缸, 眼睛不經意看到被埋藏在花蕊深處的蓮心。 而周圍的對峙還在繼續。 商辭晝面上作偽的和善褪去, 顯露出了真實的漠然來:“亭枝是受了大難, 但孤也傾盡力氣尋他回來了, 當年是孤勢單力薄沒有及時護住他, 但孤如今已經是皇帝, 大商百余城池, 從上到下都是孤的兵將,官員派遣這些年更是幾乎將先帝的骯臟血液換了個遍, 在大商孤就是天,孤走到今日,就是為了要叫他能吃能喝能睡能玩,而不是為了叫他再為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勞心勞力?!?/br> 容瀝:“莫須有?勞心勞力?本王養育阿穆多年,從他出生一直到他流落大商,也不曾叫他為什么事物cao心過,若不是你強行霸住他,阿穆在南代也可以做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王殿下,他想要什么,本王走到今日,也能一并給他捧到眼前,不需要他國皇帝來越俎代庖!” 亭枝闕的棉布簾子厚重,叫所有的爭執都堵在了這座金屋當中。 商辭晝又看了一眼容穆,見他呆愣愣的,才重新將視線放到了南代王的身上。 “你了解他嗎?” 容瀝眉眼抽動了一瞬:“你說什么?!?/br> 商辭晝:“孤說,你真的了解你的王弟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性情如何?他看似憊懶實則救世之心十分強烈,他身為王族,內心有很多從不宣之于口的東西,這些,南代王都知道嗎?或者說,你以為他還只是單純的一個小王子,這么多年,心性從未長進過,只要回到南代,就是安全的臂彎?!?/br> 容瀝胸膛起伏了一瞬。 商辭晝卻在此刻語氣緩緩道:“恰恰相反,回到南代,才是他最危險的時候?!?/br> “南代國從上到下,那么多的子民,那么多的朝臣,容穆能在這樣的視線中躺一兩天,但他能躺一兩年嗎?所有人都沒有逼他做任何事,但所有人也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艱難生活著,孤不管南代國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孤只知道一件,那就是南代國誰都可以死,唯獨容穆,不行?!?/br> 容瀝眼神鋒利,他看著商辭晝道:“你果然知道?!?/br> 商辭晝笑了一聲:“孤也并非知道很多,只是這么多年對著鄰居,總得多盯著那么一兩眼吧?亭枝回來孤身邊后,又屢屢提起向往南代。后來漢口河那日,孤一看到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亭枝與南代千絲萬縷,南代卻偏偏秘辛眾多,這叫孤心中如何安定?” 容瀝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看著商辭晝接著道:“蠶食南代根基的嘔血之癥唯有以蓮入藥可治,但偏偏蓮花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三百余年,奇異病癥屢屢出現,但四季輪回緩慢根本銜接不上供需,南代本應早就是危樓一座了,現如今居然還能與大商抗衡,孤一直在想,是什么人在中間供養著整個國家的國運?這么重的擔子,又是怎么被挑起來的?” 商辭晝說到這微微傾身,眼神深黑不已:“唯有不斷催生蓮株,方能解南代困境,南代整國種蓮,再有奇人傾力相助,才能綿延至今,對否?” 他說完緩緩收回身體,手指搭上茶蓋:“亭枝就是奇人一人,而最叫孤為之詫異的,就是他能引活蓮株,碧絳雪如此,東宮玉湖如此,甚至去過一次的深山野池也如此,這般救國救民的能力,亭枝自己又善良心軟,叫孤如何放心他一個人待在南代?” 容穆猛地看向商辭晝,根本沒有想到這朵黑蓮花居然還會叫人回頭照看他們去過一次的野池子——他的確是在那里傾瀉了靈力,商辭晝若是刻意留神,定會發現那里重新長滿蓮株! 而南代國的秘辛,他竟然就這樣在無人告知的情況下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一切的東西,商辭晝從來都沒有和他說過,容穆知道他心中有猜疑,卻并不知道他已經快猜到了真相盡頭。 容穆下意識看向容瀝,就見對方垂眸,半晌才抬眼道:“大商除了一個開國皇帝史書有名外,其余君王多少都有些蠢笨,現下終于又出了一個你,勉強還能叫我南代看上一眼?!?/br> 容瀝輕聲道:“可就算你猜到這些東西又如何?容穆從一出生,就被本王瞞了下來,過去的南代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今的南代也不會知道,所有人都會愛他,當他是一個歷盡艱險從小丟失的王殿下,而不會知道他有治病救人的本領?!?/br> “在這一點上,本王同你一樣自私自利,只是阿穆心善,是需要本王時時刻刻盯著,好叫他不要再為某些事某些人,折損自己好不容易將養的差不多的身體?!?/br> 容瀝說到某些人的時候,語氣微微咬重,容穆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折了自己的桿子救人,已經觸及到了王兄的底線。 容瀝神色冷漠的看向商辭晝:“至于你知道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本王自會盯緊他,不叫他損傷一根汗毛?!?/br> 商辭晝眉眼壓低:“就算你這樣說,孤也不會叫你帶走他的,一入南代必然身不由己,天底下哪有白得的好處,嘔血癥好了,誰管催生蓮株之人的死活?這樣消耗自己的事情,孤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做?!?/br> “況且他身具這樣的能力出生,那以前王族中維持國運、又有這樣能力的人都在哪?既然你疼惜王弟,為何不叫他們出來齊心協力?” 容穆看向言語擲地的商辭晝,一時間胸中有些無言。 為何不叫他們出來? 當然是因為他們都沒了,并且是以一種極其慘烈的自我燃燒的方式,用以維持南代國幾十年的和平安穩,又接著重復這等悲劇。 容穆細眉微微蹙起,一件事情,但凡叫人感覺不舒服或者下場凄慘,那再大的功德再優越的能力,都像是一種枷鎖,而并非上天的恩賜。 商辭晝顯然很了解他,他的確是從很久之前就在考慮如何終結花君魔咒,商辭晝將自己留在大商,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他對這件事情的關注——好在如今冬日,休養生息,不用立刻叫人為了這個事情而火燒眉毛。 容穆左右都有些坐不住,看著商辭晝和容瀝如同兩把尖刀,刀刀不見血的往對方的心窩里戳。 這不是他想要看見的結果,容穆摸了摸碧絳雪的缸沿,慢吞吞開口道:“阿晝,你不要與王兄吵了?!?/br> 商辭晝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容穆:“……孤本不愿意思考這些,也不愿意拿出來說,孤一直知道南代國背后必定有人,但萬萬不想看見,是亭枝與南代國有這種生死相依的關系,孤寧愿糊涂,也難得糊涂!” 容穆眼眸眨了眨:“既然你知道,我不妨再告訴你,南代除了王兄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你們大可不必為了這種人身安全問題吵起來,不論是在大商還是在南代,我都可以無憂無慮生活的很好?!?/br> 說著他起身,走到容瀝身邊,為他倒了一杯新茶:“王兄,你也消消氣?!?/br> 容瀝接過他的動作,又示意他坐在一旁,對著商辭晝道:“不論你如何想如何做,阿穆都要隨本王回南代國,本王自有長兄義務看顧好他,我也明確告訴你,你這種偏激兇惡的人,不適合待在他的身邊?!?/br> 容穆喉嚨咽了咽,正要說話,就見商辭晝忽然抬手,亭枝闕的大門簾外有人小聲道:“驚擾陛下與南代王了,是江大人的藥熬好了,喊小殿下喝藥?!?/br> 隱一的聲音。 商辭晝看向容穆:“藥是你王兄帶來的,想必是對亭枝的身子有好處,亭枝先去偏殿喝藥,萬萬不可耽誤身子?!?/br> 容穆是真的半點藥都不想喝,如今也沒有心情喝藥,然而容瀝卻轉頭對著他道:“阿穆乖,去喝,好好補一補你在西越戰場的虧損?!?/br> 容穆頓時噎住,他知道王兄還在為碧絳雪折損花葉而生氣,此時便也不敢再犟了,只好一步三回頭的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江蘊行果真等在外面,或許是天寒地凍,他手上沒有端著藥碗,而是在偏殿用水溫著。 “殿下臉色瞧著有些驚白,您可萬萬不能急火攻心啊?!苯N行有些憂慮道。 容穆頭痛回:“知道了知道了?!?/br> 他的腳步剛一離開,亭枝闕中,商辭晝就收回了視線,他又重復問了一遍之前被容穆打斷的問題。 “……為何不叫同樣身具能力的王族之人齊心協力?孤想,恐怕是王庭已經拿不出這樣的人了吧,亭枝如今是唯一一個,”商辭晝聲音低道,“孤不問以往的人都去哪了,孤只要知道,他們都是在南代國遭遇的不幸,這理由就已經足夠孤將亭枝養在大商,好叫他徹底遠離是非之地?!?/br> 容瀝也撕下了在容穆面前那份最后的和善,他語氣冷如數九寒天:“我南代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別國皇帝來置喙,故國水土養人,他在大商過冬,只會是移根動土萬般不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