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蓮花精后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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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喜連忙道:“哎呦小主子,您可不是什么洪水猛獸,您現在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全京都誰敢得罪?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看您臉色呢!” 一段時間沒接觸外面的事,容穆竟不知道他現在在這些世家大族眼中,竟然已經成了不能得罪的一號人物,他看向商辭晝:“這、這不太合適吧?” 商辭晝眉梢一動:“有什么不合適的,孤為何要當皇帝?當皇帝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說話做事的時候,再無人敢置喙,否則這一國之君還有什么意思?!?/br> 容穆嘶了一聲:“你快別說了,我總感覺我要在史書上留下千古罵名?!?/br> 商辭晝笑著看他,眼神認真道:“所謂史書,不都是優勝者書寫,孤叫他們怎么寫,他們就得怎么寫,千百年后,人人皆知我大商朝有一俊美絕倫的少年,為大商帝君所喜愛,為其鑄金屋種花蓮,當是第一美談也?!?/br> 容穆也給商辭晝逗笑了:“八字還沒有一撇,你史書都想好怎么寫了?!?/br> 商辭晝眼光柔和的看著他,說笑著跟著他一起進了亭枝闕。 容穆有傍晚吃一點東西的習慣,往常商辭晝只是看著他吃,但古語有言,秀色可餐,久而久之商辭晝也會用一點,對著容穆這張臉,恐怕沒人會不喜歡。 兩人隨意吃完,郎喜上前收拾了,夜幕差不多也已經落了下來,憐玉守在角落貼著碧絳雪打瞌睡。 容穆知道他這一兩天也是心神動蕩,也隨他貼著自己本體玩去了,只是商辭晝卻看不太過眼,他語氣不滿道:“怎么我靠近碧絳雪不行,他就可以?!?/br> 才回東宮第一個晚上,就要面臨端水的義務,容穆忙謹慎措辭:“憐玉身份特殊,不是一般小奴,他很親近我,又十年不見,陛下大度點就隨他去吧?!?/br> 商辭晝沉默了兩息,才沉聲道:“孤亦與你多年不見,亭枝,孤想你將孤放在第一位置上,你今日與憐玉悄悄說了很多話,是不是他告訴你什么了?” 容穆愣了愣:“他是和我說了一點東西,但那些東西都沒什么確切線索,我至今仍然不知道我當初是怎么從南代過來的,或許再等一段時日,我就會想起來?!?/br> 商辭晝看著容穆:“如果是這件事,孤倒是有點印象……你知不知道,孤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容穆驚奇:“陛下想起來了?” 商辭晝嗯了一聲,“在護國寺,想起了很多東西——孤第一次見你,你就藏在南代運送花缸的木板車底下,那時候孤還在漢口河戰場,南代戰敗,拉過來的東西第一時間都要給孤過眼,那車架一路顛簸已經破損了許多,若孤沒有發現你,你就要被拉走一并當柴火燒了?!?/br> 夜色綿綿,兩人站在亭枝闕的窗前,容穆有時候很喜歡商辭晝說話的方式,對方講這些過往時總語氣緩緩,聲色極為低沉好聽,像是回憶美好事情一樣。 容穆聽見商辭晝接著道:“亭枝那個時候兇的厲害,誰都不許靠近,那些軍士看你年紀小,就想要一殺了事,結果被孤看到,那個時候孤就在想,這南代國附送過來的看花小奴生了一張好臉蛋?!?/br> 容穆:“……” 他算是確信了,商辭晝的確是一個顏狗。 商辭晝微微笑了一下,眉眼斂下:“亭枝小時候可愛至極,話都說不清楚,顛三倒四只叫道‘不要碰花花’,活像是誰動了你的花你就要和誰拼命一樣?!?/br> 容穆聽著聽著,連忙掰回商辭晝危險的腦洞傾向:“我是看花小奴,跟隨花一起過來,一定腦子里都是它,這不足為奇?!?/br> 商辭晝看了他一眼,歪頭道:“的確如此……亭枝小的時候可愛,長大了也俊美無比,孤時常在想,是怎么樣的人家能養出來你這樣的人?!?/br> 容穆指了指窗外的天,隨口胡謅道:“看見沒,天生天養,孤兒一個,能有這張臉全靠大自然的恩賜?!?/br> 商辭晝眼眸閃過笑意,拍了拍少年的腦袋,容穆下意識閃避了一下,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固定住了臉側。 這暴君手勁大的厲害,此時取了巧,叫他動彈不得又無法逃開,容穆眼睛動了動:“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但陛下只可遠觀??!” 商辭晝眸色深深的看著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與孤玩的極好,也親近……亭枝當真如憫空所言,重來一次只想獨善其身了,你對誰都好,但也對誰都不好,沒有人可以得到你心中第一的位置,對否?” 容穆心底動了一下,好像知道這人在糾結什么,他嘆了口氣:“我都盡量一視同仁了,你怎么還吃醋?!?/br> 商辭晝湊近他,輕聲道:“孤醋,那你可知孤為何醋?” 容穆腦袋微微后仰,覺得這個距離有些過近了,近到他能看見商辭晝眼中有些慌亂的自己。 “亭枝,孤不想要一視同仁,你多看看孤,就知道孤在想什么了?!?/br> 容穆屏息錯開視線,又轉回來看他:“我不是很想考慮這些,我好像,不太會做這種事情,阿晝,我們還像以前不好嗎?你對我好,我也就對你好,我都還沒追究你那時候在皇宮欺負我?!?/br> 商辭晝深吸了一口氣:“像以前?以前那種隨時都想離開孤的模樣?” 容穆心內微縮了一瞬,他嘴巴動了動:“你——” “罷了,”商辭晝忽然轉口,似是把什么陰暗情緒壓了下去:“孤怎么能逼著你,是孤的不對,亭枝笨呼呼的什么都不懂,孤教教亭枝就是了,怎么能叫你一次搞明白這種事情?!?/br> 容穆“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換了個位置,商辭晝將他抱坐在寬大的木窗邊,玉湖的花香飄飄灑灑,樓下傳來憐玉為碧絳雪驅趕蚊蟲的聲音。 容穆瞳孔收了收,就見商辭晝抬手散下他的長發,撫了撫,然后長眉揚起,將眼眸陰暗隱藏:“亭枝吝嗇,只給孤牽手,輕易不給孤抱,孤如今已經學會怎么收勁兒了,不若抱著亭枝去樓頂轉一圈?” 容穆背后長發被風揚起,商辭晝將他的紫白發鈴隨手扔在梳臺上,他向來雷厲風行,容穆沒來得及拒絕,轉眼間就被這人擁在了懷里。 商辭晝身材是很好的,容穆以往不怎么仔細看,睡覺也各蓋各的被子,此時被擁住才有些覺出,自己不算矮的身高在這位年輕帝王的身邊稱得上一句纖瘦依人。 亭枝闕位置極佳,站在樓上可以俯瞰整個東宮,東宮高墻被拆,他甚至都可以看見皇宮那邊的風景。 ……商辭晝抱人,的確是不怎么疼了。 鎏金懸燈樓在夜色中佇立,此處風景極好。 容穆看了看那遠處的燈火通明,拋卻腦中紛雜緩緩開口:“……我心底很是喜歡花燈的,因為那光線明亮,色彩絢爛,可照亮一方黑夜?!?/br> 商辭晝以前忘了有關他的記憶,但終究忘不了記掛他的本能,如今不知道開了哪里的竅,竟還想要教他談情說愛。 皇帝看著他溫順的側臉,緩緩道:“鎏金懸燈樓千盞花燈,孤以前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日復一日做燈,現在倒是有點明白了?!?/br> 夜風吹得人舒適極了,容穆側頭看他。 商辭晝已全然看不出他們剛認識時的陰暗,他像是積極調動起了渾身上下為數不多的柔和,并只對著他一人。 他道:“孤當是為了此刻重逢,能換得亭枝一句喜歡罷了?!?/br> 容穆神色一震,胸腔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夜風涼絲絲的,他卻感覺渾身有些燥熱,周遭有微微的蓮香,混合著玉湖吹過來的小風,叫人有些熏然。 ……等等,不會是碧絳雪這斯又要搞他吧。 憐玉的聲音忽然從樓下傳來,他結結巴巴的找著容穆;“主人、主人——剛剛,碧絳雪,合攏的外層,綻開、開了!” 容穆猛地看向樓下,亭枝闕樓檐高聳,坡度較大,商辭晝伸手一把拉住他,“不急,碧絳雪開花是好事情,孤這就隨你下去看看?!?/br> 兩人沒吹多久的夜風就從樓上落下,容穆跟著憐玉跑了進去,商辭晝沒動,他透過半開的門縫,看見那主仆二人圍著蓮花缸轉了幾圈,然后臉色有些疑惑的說了幾句話。 商辭晝覺得好笑,眼眸轉動,看向了被他放在碧絳雪正上方閣中的王蓮盒子。 看花的“南代小奴”?當年他許是信了的,但當年他也沒有見過容穆奇詭的一面,不知道這世上真有凡人不能及之事。 花朝節那日,滿城花燈亮如白晝,容穆卻只往暗處逃去,人人皆忘了彩衣微光,只有他,記住了那燈苗爆火,香風拂動,容穆滿身驚艷的模樣。 他多想再看一次啊。 讓容穆只在他的眼前。 商辭晝嘴角微微勾起,可惜對方警惕不已,他只能如同暗中的野獸悄悄潛伏,再試探著將那人的手拉過來摸摸自己,好叫他知道,就算鬼面獠牙,在他面前也會露出脆弱脖頸任由抓撓。 “亭枝,你什么時候才能相信孤呢?”商辭晝喃喃道,“孤喜愛你,不會傷害你的?!?/br> 花與人,人與花……究竟還能是什么關系呢? 憐玉從窗戶跳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容穆打開半掩的房門,朝夜色中的皇帝招了招手道:“沒什么大事,就是碧絳雪又想開了一點點,夜深了,回來睡覺了?!?/br> 商辭晝眼神動了動,笑著回道:“好?!?/br> 他走上前,將容穆的大氅拿下來,溫聲道:“亭枝,過幾日,你想不想出去玩玩?” 容穆歪頭:“怎么,你又想勾搭我干什么?” 商辭晝道:“這次真的沒有什么目的了,你喜愛自然,孤只是想帶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風光?!?/br> 容穆來了點興趣:“哪兒?” “臺山,山上有孤修建的皇家行宮,此山在緊鄰京都境的耀城,車馬一日便可到,”商辭晝眼睛一轉道,“你不是喜愛蓮花,臺山深處,有一天然池塘,只是多年不曾生長蓮花,亭枝此去,或可叫那里的蓮株重活?!?/br> 商辭晝嘰里呱啦一大堆,容穆耳朵里只收進了“天然池塘”四個字,想要泡泡野泉的心思一個勁兒的冒出來,他正想一口氣答應,又難得良心上線給本體求了求福利:“那……這次可不可以再帶上碧絳雪?弄個車拉上就好,天然池塘泥土定然很好,我想給這沒見過世面的大蓮花換換泥巴!” 商辭晝點了點頭,半分疑問都沒有顯露,色令智昏一樣:“依你,帶上碧絳雪,正好也叫‘旁人’欣賞欣賞,孤可以將碧絳雪養的如此圓潤嬌貴,免得有人說孤虐待南代蓮花?!?/br> 圓潤嬌貴? 容穆咳了兩聲:“行了行了,睡覺去!” - 自從商辭晝說要去臺山行宮狩獵,容穆這心思就起飛了起來,原本還因為這小壞花又想開了一層發愁,現在又覺得它開的正好。 “已經在收整東西了,等再過三五日,我就帶你出去真真正正的兜兜風!”容穆感嘆的捏了捏臉頰上的軟rou,“商辭晝說圓潤也沒說錯……我最近的確是長了不少,曬太陽個子也高了!碧絳雪啊,你這次好好給我爭口氣,千萬別隨機染發,只要你能做到,我便帶著你去享受那純天然的野泥巴——” 憐玉在一旁給容穆打著扇子:“主人,我、也想去,去池塘游泳,我還會,保護你!” 容穆看著憐玉,心情好覺得這紅色衣服都喜慶了起來:“肯定要帶著你玩啊,商辭晝又和咱們玩不到一起去,到時候咱們兩個避開他去泡野池子!” 憐玉開心的嗯了一聲,小虎牙都樂了出來。 只要能不和這個皇帝一起,那怎樣都是可以的,主人笨笨的,大多數時候都接收不到商辭晝的心思,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些時日看下來,敵對商辭晝的同時,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欽佩。 每天都和香香主人賴在一張床上,心中還是那樣不可說的心思,商辭晝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轉悠,他該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這些話憐玉根本不敢和容穆說,他與商辭晝難得能有此共同的默契,不管私底下怎么你死我活誰也看不上誰,但不能真鬧到主人的面前來,商辭晝那頭惡犬,在主人面前慣會偽裝良善,就連他……他也怕嚇到主人,將往日里冷漠兇戾的一面收了起來。 只要主人再沒事,那所有人都可以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 商辭晝那么喜愛主人,不也和他處在同一個位置上……主人乃天生靈物,從來不偏不倚,誰也不能輕易得到他的心。 憐玉守在碧絳雪身邊,伸手捏走了一只小蟲,他看向容穆,容穆正在親自收拾自己的衣物,主人如今重新回來是這么鮮活,比之以前少了一分拘束,更多了一分長開了的灑脫模樣。 憐玉喜歡這樣的主人,只要他是開心的,那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東宮熱火朝天之際,南代國的使臣也早就已經從王都出發了。 紅紗垂墜,香車寶馬,金環玉佩叮當相撞,與大商的厚重沉穩不同,南代國之人極擅風雅,王族出行,更是奢靡華貴陣勢浩大。 身穿暗綠衣裳的護衛騎著馬,護在車駕兩側,一眼望去,足足有百米之遠,就連隨身帶的丫鬟奴仆都單獨有一輛馬車跟在王駕后面。 王駕中,有一身材高挑長相美艷的女子橫臥,她耳上墜著一對流蘇蓮花金飾,正一手支著額側假寐,旁邊跪著一個俊美男侍,替她剝著水晶葡萄。 “殿下……” 那女子長眉微皺:“不吃了?!?/br> 那男侍連忙放下葡萄,擦干凈手心替她捏著小腿,“殿下,何事如此憂愁?” 過了幾息,容鈺開口道:“大商與南代多年來不曾交往,王兄此次遣我前去,不僅要帶回碧絳雪,還要叫我打聽一件事?!?/br> 男侍恰到好處的疑惑了一聲。 容鈺微微睜開眼睛,那眼眸不似男子般狹長,有些許圓弧,但眼尾卻高傲挑起,她輕紗裹體身材曼妙,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實則一手能捏死一個壯漢。 “原綽那家伙回來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救活了發妻,還在王城內大肆贊揚大商一俊美少年,直言對方有王兄之相,甚至還說大商能重新種活蓮花了,本殿下此去,就是要替王兄打聽打聽這大商皇帝究竟在搞什么鬼?!?/br> 但大商皇帝是喜怒無常的瘋犬,皇都固若金湯處處都是眼睛,這事恐怕不太好辦。 她抽回小腿,轉瞬坐起了身子,靠在背后的黑黃大皮毛緩緩動了一瞬,那男侍藏起臉上的驚恐,默默往旁邊跪了跪。 容鈺伸手,一顆大腦袋便從她身后湊了過來,猛獸嘴中發出嗚嗚低吼,被她伸手敲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