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32節
程爾知道,那是賀讓驍的秘密,差點被周寄說漏嘴。 到底是什么秘密。 程爾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探究欲望,抓耳撓腮想弄清,就算手抄一百張保證書也可以。 后半程大家開始打牌,程爾沒參與,賀讓驍則是沒什么興趣,寡淡地坐在一旁玩游戲。 程爾偷偷瞥見,他的城市建造得越來越大了。 周寄拿了好牌就喜歡sao擾賀讓驍,他煩得不行,干脆拖著凳子坐到程爾旁邊,遠離禍害周寄。 周寄掃掃兩人,提提嘴角,“程爾meimei玩牌嗎,我教你?!?/br> 程爾搖頭拒絕,耳畔傳來糖紙摩擦的窸窣聲,余光里賀讓驍不緊不慢剝開牛奶糖喂嘴里。 修長瘦削的手指捏著糖紙,漫不經心地折著,程爾猜他會疊三角形。 因為他每次都折這個。 賀讓驍:“程爾拿過橋牌比賽的獎,你找她玩牌,自取其辱?!?/br> 周寄愣了下,他也沒聽過橋牌,知道能從賀讓驍嘴里說出來,勢必牛逼,“真的假的???這么厲害那更要玩了。我還沒遇到過對手呢?!?/br> 賀讓驍覺著周寄不見棺材不落淚,就想給他點教訓,偏頭詢問程爾:“要不要教他做人?” 程爾笑了下。 所以當周寄丟出一張大牌,得意洋洋以為要贏了時,程爾不緊不慢抽出一張更大的牌壓他。 周寄看著程爾連著拋手里的牌,他抓著一張不大不小的牌都快哭了。 “之前別人打了一對,后面出了一張,你記錯了?!?/br> 橋牌運動最考驗腦力和記憶力,比賽中每一張牌都要記得清楚,才能精準算牌給搭檔傳遞正確信號,記牌算牌是程尓養成的習慣。 周寄輸得徹底,他不相信程爾記憶力真的那么好,提議不玩斗地主,改玩猜牌,他隨意抽五張,按照順序讓程爾看一遍再打亂順序塞回去,程爾要從五十二張牌里面找到正確的按照順序排放。 短時間內要記住數字花色順序,其實這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周寄自己都沒辦法做到。 程爾淡然地抿唇,示意周寄發第一次牌。 周寄增加了難度,抽出的五張牌在她眼前虛晃了一下就塞了回去,洗牌交給程爾。 程爾面色如常,纖細的手指滑動牌,依次抽出五張牌,在手心打亂重新排列。 周寄看了看拍的照片,又看看程爾排列的順序,吸了一口氣,“靠,我不信?!?/br> 賀讓驍頂著腮,很輕的笑了聲,像是一根細細的線纏上她的心臟,時而收緊時而放松,輕易被撩撥。 程爾表示再來,三四輪下來程爾記憶力毫無偏差,周寄額頭冒了汗,他搓了下臉不敢置信地說:“我服了,真服。你怎么這么厲害?!?/br> 程爾:“隨便記記?!?/br> “……” 賀讓驍把玩著疊好的糖紙,揚起手砸向周寄,幸災樂禍道:“讓你浪?!?/br> …… 這一鬧直接鬧到了十一點多,周寄這群朋友都是夜貓子,這架勢得鬧通宵了。 賀讓驍看看手機,再看看強撐著困意的程爾,賀讓驍踢了下周寄,“我們先回去?!?/br> “你、們?”周寄沒反應過來。 賀讓驍解釋,“程爾住我家樓下,順路?!?/br> “哦哦哦!嚇我一跳?!敝芗钠鹕硭退麄?,程爾將衣服還給賀讓驍,他接過去直直地套身上。 扣著拉鏈往上一拉,衣領豎起來攏住下巴,跟第一次見他那會兒一樣酷。 很奇怪,他的沖鋒衣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穿上后身上那股冷感明顯。 夜晚的微風是柔和的。 賀讓驍折回去拿了手機出來,看見背對著他蹲著的程爾不知道從哪里騙來一只流浪貓。 黃色毛發的小貓在她手心蹭。 他往下跨了一步臺階,雙手插兜站在原地,夜風兜臉灌下,他看著她摸小貓的手法,呵,還說他是第一個。 小貓豎著尾巴圍著她膝蓋打轉,喵喵叫得歡快。 認識嗎就叫這么親熱,她不過看你可愛摸你兩下,賀讓驍看著一人一貓腹誹了句,靜靜拿手機拍了一張。 小貓繞著程爾蹭了兩圈,程爾撓著小貓下巴,小貓舒服地發出呼嚕呼嚕聲,身子尤其是下巴越貼越低。 少女跟小貓說著話,嗓音軟綿綿的。蹲著顯得很嬌小,偏生手臂白凈細膩,柔柔軟軟。后腰的蝴蝶結散了,系帶松垮墜到地上。 他想到這只手在他臉上不輕不重按壓時,燥意翻涌,扣著外套拉鏈往下拽。 少女發現他后,側著身子朝他一笑,天上的星星都落進她眼睛里,明亮澄澈。 賀讓驍鬼使神差想到了天仙兒。 他走到程爾身邊停下,拾起系帶,下意識繞了手指一圈,這個動作像是牽了只小貓。 —程爾小花貓 他又去看分她心的小臟貓,“你不怕它撓你?” 程爾才有點怕,松開小貓的爪子,小心翼翼摸摸它背,若有所思會兒,“你說周寄還想要生日禮物嗎?” 賀讓驍立刻明白她的意圖,哂笑一聲,“他不可能養貓,他屬鼠?!?/br> “……”程爾仰起視線看他。 下一秒,他無情拒絕:“撒嬌也沒用,我不會幫你求情?!?/br> 作者有話說: * [夏末的心中是被云覆蓋的天/我們相愛的寂靜中跳動著風]引用巴勃羅.聶魯達詩歌。 文中1歌詞,引用歌曲《浪漫手機》 第20章 [我給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博爾赫斯] 程爾眼眸烏黑, 認真看人時總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本事。 但是賀讓驍垂眼看著,態度堅決。 “不行——” 不是他沒同情心,周寄怕貓怕的要死。要他養貓, 相當于提議讓他去死, 當然就算真要選擇,他極有可能毫不猶豫選后者。 “母貓沒在,它好可憐?!背虪栍悬c舍不得走。 語氣又軟又弱,比小奶貓還會撒嬌。 賀讓驍晃了晃系帶, “我比它還可憐,走吧?!?/br> “……” “喵喵喵——” 一只大貓從灌木叢鉆出來,看著小貓喵喵叫喚, 以為程爾和賀讓驍要傷害她的小貓, 沖她齜牙哈氣 “人家mama找來了?!辟R讓驍直起身,懶洋洋道,“看來貓mama不領情,怎么辦啊, 程同學?” 程爾蹲著沒動,賀讓驍“嘖”了一聲,勾著她衣領把人拽起來。程爾猝不及防地起身, 又被推著肩膀轉了方向, 力道貼在她肩膀推著往前走。 她的系帶還纏在他手指,兩人挨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仿佛慢一拍就會撞進他懷里。 “你沒看出來嗎,母貓壓根沒有弄丟小貓?!辟R讓驍笑著悠悠說:“她就是曬孩子, 結果被你當成沒人要的小貓?!?/br> “程同學還說我是第一個?!彼鋈坏吐曊{侃。 程爾僵著停下。 時間仿佛靜了。 還沒想好怎么回答, 她被他推著往前走。 程爾心念著小貓, 走了幾步回頭, 還沒看清小貓,頭被轉了回去。 “小貓被貓mama收回家。程同學,你也該回家了——” …… 第二天早晨,程爾拎著早餐包慢吞吞進教室。 林澈跑過來,撲到她桌邊,拽了凳子坐下,“程爾同學,你昨天干嘛了?” 程爾愣了下,“怎么了?” 林澈下巴意味深長點了下,“跟我們驍哥一起出去的吧?” 程爾心忽地提到嗓子眼,像是有什么盛大的秘密被發現,鴉黑的睫毛輕輕顫了下,見林澈知道了,點點頭,“你怎么知道的?!?/br> 她昨天頂多就是跟賀讓驍一起回家,路上也沒碰到什么人,難道是賀讓驍是說的。 林澈豎起食指,搖了搖,老神在在道:“是zj紋身工作室發的照片。你跟驍哥都在?!?/br> 程爾這才反應過來,當時賀讓驍唱歌時,周寄是起身拍了張照片,她以為他拍的是賀讓驍。 面對林澈審視的視線,程爾臉頰隱隱作燙,“照片你有嗎,給我看看?!?/br> 林澈一把按在桌子上,低聲說:“你先老實交代,你跟驍哥現在什么關系?!?/br> 他豎起兩只大拇指碰了下,“是不是,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跟別人說?!?/br> “不是?!辈恢蕾R讓驍什么時候來到他們身后,他兜著林澈的頭往外拉,像是沒睡醒,清清冷冷帶刺。 渾身透著沒睡醒,困別惹我的勁兒。 “哥,你松手,頭扭斷了?!绷殖簢\嘰哇哇叫。 “驍哥,夠可以啊,我們新同學才來幾天就被你拿下了?!绷殖浩沧?,“你別否認啊,現在解釋也沒用,兄弟情已經當然無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