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16節
“嫉妒啊,那你讓里菁姐來給你送唄?!绷殖鹤鞗]把門的,“班花的水不收,里菁姐送你肯定收?!?/br> 林澈的嗓門大,程爾聽得一清二楚,心一緊。 程爾不確定林澈口中的人是否跟發消息的是同一個,也沒聽見賀讓驍否認。 心口盈滿酸澀,有種情緒拖著她往下墜,程爾失落地拾起球拍,太陽曬紅臉也不自知。 賀讓驍無所謂笑著偏頭,視線剛好落在形單影只的人身上。 林澈正得意忽然在他肩膀上撞了下,賀讓驍抬了抬下巴,“今天是不是輪到你們送器材?” “新同學準備送,就讓她送吧?!绷殖罕緛砭拖胪祽?,見賀讓驍睨著他,不說話也不笑,他本能有點犯怵。 轉過身一個健步朝程爾沖過去,“新同學,放下吧,我來?!?/br> 賀讓驍就站在陽光里,身上熱汗涔涔,脖子和鎖骨青筋繃出道道深痕,有種蓬勃性感的鮮活。 班花跑到他身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兩人同時看程爾。 隔空對視,程爾匆忙移開,隔那么遠,她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仿佛被燙到。 樹葉被陽光曬得蒼綠,風穿過縫隙,發出漱漱地聲響。 賀讓驍身后一片炙熱guntang,陽光斜斜地在他背后交織一道影子,他踩著陽光走過來,接走她拿著的羽毛球。 程爾精神不濟,剛要道謝,懷里就被丟了一包紙巾。 他擋住一點陽光,“那瓶水是你幫忙放的?!?/br> 程爾意識到他在說早上的事情。 “是?!?/br> 她不知道賀讓驍什么態度,繃緊了背。 “那天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程爾被問得啞口無言。 陽光從縫隙落下,仍舊曬得人發暈,她的反應也慢了半拍。 “她讓我幫忙?!?/br> 賀讓驍漫不經心看她,總有那么點意味深長。 “她讓你幫忙追我也可以么?” 作者有話說: 賀讓驍:征集冷笑話。 爾爾:講得好,下次別講了。 ps: 1冷笑話引用網絡。 第11章 程爾后知后覺臉灼痛,她捧著冷水澆臉,眼前全是賀讓驍剛說的話。 “她讓你幫她追我也可以?” “——我沒跟她談戀愛?!?/br> “——也不會收我不喜歡人的東西?!?/br> 她又澆了兩捧水,抽紙擦得干干凈凈才回教室。 男生扎堆堵在后門,賀讓驍坐在課桌上,長腿微曲支著地,手里抓著一張紙卷疊著玩。 “cao!那半吊子算什么帥,那是你們沒看過是驍哥轉籃球,閃瞎你們狗眼?!?/br> 林澈哽著脖子不服。 那人故意“嘁”一聲激他。 “你別不信,你嘁是什么意思,我們驍哥什么都會,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被殃及的那位,慢條斯理拉起眼角。 “洛基山被你吹倒了?!?/br> 林澈手里的籃球被接走,大手撥著籃球轉動,緊接著將轉動的籃球頂到了食指指尖。 “靠,看見沒,單指轉球?!绷殖簢N瑟,“要不要計時?” 印著簽名的籃球在他手指上不費力的旋轉,輕輕撥動籃球,賀讓驍的手指靈活的交換食指和中指,籃球一動不動,沒減速,他手腕從腋下走了一圈,籃球在指尖紋絲不動。 林澈激動地吹口哨,女同學們發出感慨,紛紛放下作業圍觀。 程爾靜靜看著籃球,她覺著賀讓驍又多了一項讓她難以企及的超能力,他這個人怎么能這么優秀,做什么都不費力似的。 倏地——籃球被扣住,拋回林澈懷里,賀讓驍屈指在林澈肩膀上蹭了下,擦過程爾的肩膀,回座位。 程爾的衣袖被輕輕碰了下,空氣里的熱意像是覆在肌膚上一樣,讓她臉熱,也讓她難過。 程爾好像被曬暈了,精神無法集中,情緒多的無法厘清。 她坐下埋著頭找課本,忽然從桌子里嘩嘩啦啦掉下好些巧克力。 圓形巧克力滾得滿地都是,一封粉色的信飄到腳邊。 賀讓驍和林澈同時看過來,程爾想捂住已經來不及,硬著頭皮抓起信封攥手心,又去撿巧克力。 祁妙驚喜道:“哇!小耳朵,有人給你表白嗎?” 林澈倚在旁邊,嘖嘖兩聲。 賀讓驍只是看著,倏然俯身拾起滾到腳邊的巧克力,托在指尖。 被所有人看著,程爾窘迫極了,脖子泛起成片的粉,臉和耳朵也遭受牽連。 她撿起巧克力往課桌里塞,“妙妙,不要亂說?!?/br> 祁妙“哦哦”兩聲,聲音壓得低低的,“告白才用粉色信封??觳痖_看看是誰?!?/br> 程爾嗆得紅了臉,告白才用粉色信封,她給賀讓驍的保證書也是粉色的。 她終于明白古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程爾把信塞進書包:“不用看?!?/br> “新同學——” 程爾驚得睫毛顫顫,掀起來看林澈,聽見他八卦:“誰給你表白???” 賀讓驍就在不遠處瞧著,程爾心臟被抓緊,她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 她不笑的時候,說話的可信度高,林澈覺著沒勁兒,“嗐”了一聲,慢悠悠回座位。 林澈嗓門有點大,清晰傳入程爾耳中: “她給你人講題,別人給的回禮?!?/br> * 不知道是不是體育課用力過度。 程爾下午覺著渾身提不起力氣,手臂酸疼,情緒也跟著下沉。 她找出日記本。 心情低落時會畫畫,沒有指向性,想到什么畫什么。 老師喋喋不休,程爾分出一半的精力聽課,手腕壓在本子上動個不停,寥寥幾筆勾出一個人物輪廓雛形,側臉線條分明,特征顯著,沒畫五官也很好辨認畫的是誰。 她習慣性在右下角簽下潦草名字,下課鈴聲響,收起日記本,埋頭趴著。 祁妙轉頭,見程爾懨懨的,“小耳朵,你不舒服嗎?” 祁妙伸手碰她額頭,“也不燙啊,感冒了嗎?” 程爾埋頭更深,搖搖頭,聲音也悶:“妙妙,我沒事?!?/br> 祁妙盯著她臉頰看了會兒,起身叫林澈,“林澈,林澈你過來——” 林澈正在賀讓驍后座同他說話,兩人循聲同時轉身,賀讓驍眼里笑意未退,他推了下林澈,示意他去看看。 “新同學怎么了?”林澈湊過來。 祁妙問:“要不給黃老師請個假吧,小耳朵是不是中暑啊?!?/br> 程爾覺著自己可能反應太夸張,坐端正說自己沒事,林澈將她打量了一遍,除了有點病態白,沒精神,也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可能是感冒了吧,沒精神?!绷殖夯位刈?,胡亂嘟噥了一句。 一節課下,賀讓驍起身,林澈丟下筆跟著起身,“驍哥,干嘛去?” 賀讓驍瞥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買水?!?/br> “哦——那我不去了,你幫我帶?!绷殖鹤?,繼續抓著作業抄。 賀讓驍去了很久,回來時,手上勾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了三四瓶冰水,布滿冰霧那種,指尖勒出幾道紅痕。 拿了瓶冰水拋給林澈,敞開腿坐下,將鼓囊的袋子塞進課桌。 程爾難受了一整天,所以多寫了幾套數學習題。 晚飯時,她不小心碰到了巧克力,這才想起來匿名送的巧克力還沒處理。 連帶著那封粉色的信乖巧地躺在課桌里。 程爾猶豫再三,懷著好奇心,她悄悄摸摸拆開信。 只是下一秒,信從程爾手中滑落,她反應過度地推開桌子站起來,動作弧度太大,帶動了桌椅磨出巨大聲響。 幸好教室里沒有其他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她的臉色有多白,眉毛擰著,一臉驚恐。 信紙落在腳邊,被她慌亂中踩了一腳,一個淺淺的腳印蓋在一行字上。 ——程爾,忘了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