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個為什么[無限] 第156節
第159章 此路封門(完) 趙卓娜被拖了出去, 這一次,原本在王慶國對顧楚動手動腳時開口制止的那個男人沒有說話。 隔著一扇門,可以聽到趙卓娜凄厲的慘叫聲, 以及男人一些不可描述的污言穢語。 林莫妮和其他幾個小姑娘蜷縮在一起,對于趙卓娜的遭遇,她們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恐懼, 生怕下一個被這樣對待的人就是自己。 至于其他幾個男人, 他們中絕大多數人的表情都還算鎮定,心中的恐慌也更多來自于被綁架這件事,畢竟在他們看來, 被強暴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他們男人身上, 這一點比女人安全多了。 “那還是個小姑娘, 你們都是求財的,我們給錢, 你就放了她吧?!?/br> “你們家里也有女人, 難道愿意人家這么糟蹋你家姑娘嗎?” 倒是李季平,一臉擔憂的看著門外,還試圖跟看守著他們的人說說好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可惜他的這番話只惹來了看守的暴怒,幾棍子下去打的李季平抱頭鼠竄, 臉被打腫了, 牙齒都被打掉了兩顆, 腦瓜子嗡嗡的。 這種情況下, 李季平也不敢說多了, 他已經盡了自己的本事了, 可手腳都被綁著, 總不能送命吧, 只是心里為那個女孩感到難過。 “都老實點,乖乖呆在這間房子里,誰要是敢亂跑,呵呵……” 王慶國拽著趙卓娜的頭發從外頭進來,一臉饜足,而趙卓娜衣不蔽體,只是蜷縮著躲回了角落。 有了這個殺雞儆猴,屋子里的人頓時都老實了,連連點頭,深怕下一個被迫害的人就是自己。 “我覺得還是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br> 在那些人離開后,房間里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只剩下幾聲壓抑的啜泣和極低的咒罵聲。 許久過后,李季平才鼓起勇氣開口。 這些人看上去窮兇極惡,他們被抓來,還不知道是什么下場呢。 女人可能會被賣去山區活著其他地下場所,男人可能會被賣去黑窯或者賣到國外當苦力,更有可能,他們這些人都會被摘掉內臟直接沒命,總之不論是哪種可能,都是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李季平覺得還是得試著逃出去,大不了到時候被發現,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沒命,也沒什么差別。 可惜他的想法得不到其他人的響應,他們都被剛剛趙卓娜的遭遇嚇破膽子了,最后李季平只能選擇一個人逃出去,他保證自己要是逃出去了一定會報警找警察來救他們。 所以如果可以,他希望其他幾個人最好能幫他掩飾一下,房間里那么多個人,到時候即便有人過來了,粗略看一眼也不會發現少了一個人。 有人愿意冒險,其他人肯定是愿意的,至少多了活命的希望。 因為手腳都被束縛著,李季平環顧一圈沒找到開鎖的工具,最后咬了咬牙,直接掰斷了自己的大拇指,嘴巴里咬著一團衣服,差點沒疼昏過去。 在掰斷手指后,手掌才勉強從手銬里扯出來,不過還是扯下了一層皮,他只能忍著痛,用外套將手簡單包扎了一下,至少現在雙手得到解放了。 等出去后,再想想辦法,把腳銬打開,不然也跑不開。李季平看了眼鏈子的粗細,覺得應該可以用石塊砸開。 就這樣,在側耳傾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后,他將門打開,悄悄觀察了一下外面,然后躡手躡腳離開了這座小屋。 顧楚他們就像背后靈一樣,跟在李季平身后,看著他小心謹慎地在村子里亂竄,尋找逃跑的路線。 但是沒過多久,警報聲還是響了。 有人找到了李季平,然后在他驚恐的視線下,砍掉了他的腦袋。 至于緝毒警們的遭遇,和第一夜差不多,只是這一次,沒有了顧楚他們的出手,最后那個老巫還是煉化了無頭神,煉成的頭顱將村子里的活人吃的干干凈凈,然后老巫cao控著煉化后的飛頭離開了這座村莊。 又一夜過去了。 第三夜,場景再一次重置,只是這一次,又有了新的變化。 整座村莊,都變成了鬼蜮。 張澤幾個卻松了口氣,覺得現在這樣陰氣森森的場景才像是《十萬》該有的樣子。 這一次,被綁著的李季平等人全都變得面目猙獰,他們是慘死在這個村子里的人,怨氣難消。 顧楚幾人也重新跟這個世界有了接觸,但他們開心不起來,故事人物開始不受控制顯露出恐怖的一面,這也意味著任務越來越危險,如果再找不到那一線生機,他們都有可能被困死在這個故事里。 “大家有什么頭緒嗎?” 此刻幾個讀者都不避諱地湊在了一起,小聲交談著,視線卻看向另一邊的李季平等人。 他們的身上都泛著詭異的青灰色,眼珠渾濁,毫無焦距地轉動著。 李季平拎著自己的腦袋,一下一下砸向墻面。 “為什么,為什么……” 口中不斷呢喃著聽不太清的話語,其余人也各有各的死相。 顧楚的眼神在李季平身上停頓了片刻,接著又轉向趙卓娜。 她的死相和其余人不太一樣,身上到處都是撕咬過的痕跡,脖頸卻是完整的。 “我覺得既然這一次故事沒給出提示,那就該從故事上尋找答案?!?/br> 陶學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看向顧楚。 他覺得這次的故事對于顧楚來說應該是有利的,當初他被分派協助顧楚的時候曾經了解過關于她的一些訊息,知道她曾經是一名刑警,對于她來說,破案是特長。 這個案子,又是他們之前接觸的封門村案,如果要找一個最有可能解開謎題的人,那應該就是顧楚。 【迷失的人在徘徊,歸途無門】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此間封門】 這是《十萬》給出的唯二兩句話。 “從故事上看,似乎是要我們幫助這些靈魂解脫,可按照這個推理來說,第一次我們殺了那個巫師,沒有讓他逍遙法外,應該就已經完成任務了呀?!?/br> 張澤滿腦子問號。 “難道那些人的執念不是這個?或者說,不全是這個?” 林杰也在一旁提出自己的疑惑。 “第一句也就算了,第二句話什么意思,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此間無門,是指人要么是好人,要么是壞人,沒有灰色地帶?這句話和這個故事有什么關系?” 這一場故事里的人,被綁架的肯定是無辜的,犧牲的緝毒警是正義的,而這座村莊里的人,全都罪大惡極,生活在這兒的這些人里,就連孩童都不見得單純,前者是好人,后者是壞人,難道還有其他屬性? “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每一個夜晚有人逃跑以后村里的警報聲就會響起?” 茅十七說話了,這也是他在這幾天里為數不多的開口。 確實很奇怪,第一夜,警報聲響起,他們一直以為是李季平和趙卓娜觸發了警報,第二夜,他們作為旁觀者,看著李季平跑出去,一路上,他都十分謹慎地避開了村子里的人和幾個監控設備,可沒一會兒,警報聲還是響了。 茅十七提出的這個疑點陶學成他們之前也想到過,但最后還是歸結在巫師身上,或許對方有什么手段監視整個村莊。 但這樣一來,又有了一個悖論,村子里有監控器村在,村莊還有幾座高塔,上面有村民監視,如果巫師能夠時時刻刻監控整個村子的動靜,那么這些東西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 只能說,巫師或許擁有這種能力,但應該不是時時刻刻都運行著,夜做不到特別全面,所以需要其他工具的輔助。 這樣一來,每一次逃跑都被發現,就存在疑點了。 “有一個人,你們可能都忽視了……” 顧楚看向房間里的某個方向。 茅十七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兩人同時想到了。 如同原本的軌跡一樣,李季平拎著自己被砍下來的腦袋,麻木地開門,離開這座屋子。 他知道自己逃不到,他會被抓住,被砍掉腦袋,最后腦袋被邪巫煉制成邪物,身體則作為養料被吞噬,永遠囚困在這個地方。 他恨!為什么,為什么! 他像游魂一樣,徘徊在村莊里,等待那個砍掉他腦袋的男人。 另一邊,陶學成、林杰聽從了顧楚的安排,留在了房間內,盯著其中一個人,然后讓他們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被王慶國玷污的趙卓娜躲在角落里,背著其他人,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個東西。 兩人相視一眼,快步走過去,從趙卓娜手中搶走那玩意兒,這是一個能發出訊號的警報器,他們完全沒想過,作為殺雞儆猴的那一只雞,她居然會是那群人的內應。 陶學成想起自己曾經看到的一個故事。 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一個被拐去的女人,她曾經拼命反抗過,但隨著時間,逐漸變得麻木,甚至被村里人同化。 為了討好自己的男人,她會主動照顧那些同樣被賣來的女人,以被拐賣者的身份或許那些人的信任,這樣一來,只要那些女人逃跑,她就會第一時間得知,并且告訴村子里的人把那些逃跑的女人抓回來。 她覺得自己沒錯,是逃跑的女人錯了。 當時看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陶學成冒出一身冷汗,從受害者變成施暴者,這到底是誰的錯? 其實趙卓娜的經歷和他看到的這個故事類似,她就是被人拐到這個村子里的。 因為被王慶國看中,她免于一死,不過想要活下去,她覺得必須要證明自己的用處,于是她主動提出要幫著他們看好這群貨物,只要有人逃跑,她就發出警報。 至于被“強jian”,一方面確實是為了殺雞儆猴,讓其他被綁來的人老實點,另一方面,也是王慶國玩膩了她后提升興趣的小游戲。 他喜歡看到女人反抗卻求而不得的可憐模樣,有時候甚至會當著其他人的面玩這個游戲。 第一個夜晚,李季平帶著趙卓娜逃跑,甚至為了救她選擇犧牲自己。 當他死死困住王慶國的時候,捅向他的兩把刀,一把來自身后的另一個男人,一把就來自他身邊的趙卓娜。 李季平死不瞑目。 善意被愚弄,讓怨恨更翻騰。 這也是為什么,在第一夜的祭壇前,他們看到了李季平,看到了被拐來的其他人,卻沒有看到趙卓娜的原因。 那個時候,顧楚和茅十七就已經注意到了,并產生了懷疑。 張澤他們也發現了,不過當時他們只以為趙卓娜跑掉了,藏在了其他地方。 在陶學成他們從趙卓娜手中搶到警報器的那一刻,房間里這些麻木的游魂好像忽然活過來了一樣,嘶吼著沖向趙卓娜,一個疊一個,將她完完全全埋沒。 一塊塊帶血的rou從她身上被撕咬下來,房間里充斥著她凄厲的慘叫聲。 又有人進來了,是李季平。 他的眼角是斑斑血淚,如同房間里的其他人一樣,沖向趙卓娜,從她身上撕咬下一塊塊皮rou。 這是復仇,也是宣泄。 直到趙卓娜全身上下的rou都被咬掉,骨頭都被砸斷,其余人的靈魂才逐漸變成他們第一次見到時的正常模樣,然后又逐漸變淡,消散在空氣中。 消失前,李季平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指理了理頭發,沖著陶學成和林杰露出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