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個為什么[無限] 第141節
大徒弟茅清鳴,也是他的親兒子,還有清泉,清水,清云和清久,這四個親傳弟子都是孤兒,也是他從小當親兒子一樣養大的,他在這五個孩子身上投入的感情,完全不是之后茅六、茅七……他們可以比的。 可就是這五個心頭rou一樣的存在,卻在某天他外出為弟子尋找趁手法器的時候被茅山叛徒給害死了,茅風林收到通知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五個弟子在鐵甲尸啃咬下慘不忍睹的尸體,當時他就肝膽俱裂,氣血倒流,實力也活活折損了好幾個境界。 那個叛徒茅風林也是認識的,雖然不是同脈,但也是同門師兄弟。 對方輩分和他相當,但入門時間遠在清鳴之后,也不是什么天縱之資。 要知道,想要cao控鐵甲尸可不容易,當初茅風林的境界沒有折損之前,位于人師三層,茅山有自己的修煉體系,入門、地師、人師、天師,雖然外界經常用天師來統稱他們,但是真正修行茅山道術的道士都知道,天師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出現了,也就是開國后,天地間的靈氣忽然增加,有不少道士突破屏障,進入人師境。 而茅山珍藏的那具鐵甲尸相當于人師六層的境界,茅山有專門的控尸法,可以垮境界cao控已經煉化的僵尸,但也頂多垮兩三層境界。 當時已經是人師三層的茅風林都沒有把握能夠cao控那具鐵甲尸。 而且控尸養鬼終究不是正道,與陰晦之物接觸,會折損陽氣,影響壽元,特別是鐵甲尸這樣至陰至邪至晦之物,沒有足夠的實力,即便垮境界cao控了它,也會導致控尸者實力大跌,甚至有可能損壞根基。 也是,如果沒有這種種限制,茅山靠著僵尸鬼怪早就統一道門了。 可當初,那個叛徒也就地師二層的實力罷了,茅風林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都已經達到地師二層,最小的五弟子也已經入門大圓滿。 據現場還活著的同門回憶,那個叛徒本身的實力并沒有提升,之所以能擋下他們所有人的攻擊,完全依仗那具鐵甲尸,不過可能也是因為他自身實力不夠,所以在他的cao控下,那具鐵甲尸勉強只發揮了地師大圓滿的實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到后期,發現鬧出的動靜太大,又沒辦法及時擺脫清鳴等人的那個叛徒才會選擇放開對鐵甲尸的束縛,通過鐵甲尸失控發狂實力大增,才找到機會逃跑。 他這么做的后果就是當時聽到聲響聚集過來的那些弟子大多都死在了鐵甲尸的手中,直到鎮守門派的一位長老出現。 沒有足夠的實力,卻能cao控鐵甲尸,這樣的道術在茅山中也是不曾記載的。 在收拾了叛徒鬧出來的爛攤子后,茅山中許多人對這個道術產生了好奇,因為當時也有不少人看見了,那個叛徒解開對鐵甲尸的控制后神態正常,逃跑時的氣息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也就是說,他沒有受到任何反噬。 這種道術的誘惑力太大了。 地師二層就能cao控鐵甲尸,那人師呢?茅山的地庫中,可不止一具鐵甲尸,也不只有鐵甲尸…… 他們翻遍了那個叛徒的房間,甚至還關押了那個叛徒的師傅、師兄弟,以及門派中所有和他交好的人,可惜都沒有任何結果。 只有茅風林在為自己五個弟子的死亡悲痛。 單單只是這一件事,茅風林還不至于察覺到《十萬》的存在。 自從五個徒弟死后,他一直在調查那個叛徒的蹤跡,想要抓住他活祭,也是在那幾年的調查中,茅風林從特事局的口中打聽到了公平會這個組織,有人聲稱,在公平會的某次秘密會議中,看到過和那個叛徒極為相似的人,對方極有可能加入了公平會,并且在對方的庇佑下躲過了茅山的追殺。 也是在知道這個消息后,茅風林才加入了特事局,以抓凈公平會成員為己任。 在特事局里,茅風林見到了許許多多因為“機遇”獲得特殊能力的異人。 這些異人很奇怪,他們的許多能力在茅風林看來,都有些怪誕。 開天眼也就算了,茅山志中也不乏一些遇到刺激突然開天眼的情況,可皮膚能夠巖化、會噴火、能瞬移、像故事中西方教門一樣擁有光系凈化能力……這些亂七八糟的特殊能力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現的? 特事局中將這部分異人的出現歸結于靈氣復蘇,甚至有人表示,其實很早之前就有這類人的存在,只是早幾十年破四舊,連他們這些道門都藏著躲著不現世,更別提這些人了,至于更早的時候,其實很多地方都有怪談,或許就是這些異人引起的。 在種種說法下,這類沒有任何傳承,完全是突然“激發”特殊能力的異人也逐漸被特事局認可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之前經歷了那個叛徒的事情,使得茅風林對于所謂的“機遇”格外敏感,他開始關注那些異人。 這些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沒見到他們怎么修煉,可是實力總是在飛快提升中,他們的提升不是循序漸進的,而是突然間“領悟”了,實力就升上去了,還有各種符箓法器,根本查不到他們手中這些東西的來源。 更讓茅風林詫異的是這類異人的死亡率。 特事局常年和公平會斗爭,同時還要處理各地的靈異事件,死亡率一直不低,但是這類異人的死亡率格外高,死亡原因,也大多是突發意外。 比如車禍、比如被突然掉落的廣告牌砸死…… 對于這些異人的死亡方式特事局都記錄在案,因為不少人都覺得這不是意外,可能是公平會在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 茅風林的直覺告訴他,或許真相和公平會無關,反而和他們總是突然間提升的實力有關聯,可惜他沒有證據證明這個推論。 直到他收了第六個弟子,那個孩子資質平平,完全比不上他之前的五個徒弟。 是門中長老見他一心復仇,怕他移了心性,強迫他收下的。 茅六這人天資尋常,但心性純良,自從歸入他門下后,就一心想要得到他的認可,對于這個徒弟,茅風林更多時候都是放養的,因此教導了他兩年,他才勉強入門。 可是某一天,這個愚鈍的弟子突然就掌握了畫符的能力,又過了一段時間,他開了天眼,紫芝明顯提升。 如果說觀察特事局那些異人還有些局限的話,觀察這個對自己心存孺慕的弟子,那就完全沒有難度了,那些異人還會隱藏,可茅六但凡有了什么新本事,都會第一時間跟他這個師傅分享。 從茅六的手中,茅風林得到了不少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源的符箓和法器。 也是這個時候,茅風林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有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存在,它選中了一些人,不知道讓這些人做了什么,有些人能夠從它這里得到特殊的能力、符箓、法器……而有些人,得到死亡…… 這些被選中的人沒辦法告訴外界它的存在。 而那個叛徒,極有可能就是從這個東西身上,得到了越級cao控鐵甲尸的方法。 而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在論證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從那天起,茅風林的目標就變了,他要在兒子徒弟的墳前活祭那個叛徒,也要找到那個東西,毀滅它,因為它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直到現在,茅風林已經垂垂老矣。 他發現了那個東西再次擴充時更青睞于選擇被它選中的人身邊的親人朋友,所以他收了茅七,讓茅六教導,在茅七也被選中后,又收了茅八…… 他很氣憤,為什么那個東西從來都沒有選中他! 也氣憤他的那些徒弟一個個天資愚鈍,不僅沒有幫他達成目的,還一個個死在了跟那個東西的博弈中。 茅風林混沌的眼球中滿是憤懣,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有心魔,自從幾十年前境界大跌后就再也沒有起色,至今還是人師二層,提升的壽命也極為有限。 他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茅十七是他最后的希望。 這個弟子驚才絕艷,即便他偏心自己那五個弟子,也沒辦法違心地表示那五個徒弟比眼前這個更強。 “它急了,它急了?!?/br> 茅風林看著牌位喃喃自語。 十七歷練的頻率越來越近了,有異樣就表明了新的訊息。 茅十七依舊沉默,就好像房間里那幾具泥塑像一樣。 門口處,茅十八板正地做著,手里捧著入門心經,一字一句平穩念著。 屋檐下,寒鴉在鳴叫,破敗的道觀里說不上來的孤寂荒涼。 “你回來了~~” 顧楚回到家,迎接她的是精神有些萎靡的老僵尸。 見到顧楚回家,他只是懶洋洋地抬起頭瞅了她一眼,然后如臨大敵一般盯著自己的手機,好像要將手機盯出個洞來。 “我們養只貓吧?!?/br> 正當顧楚準備回房間拿衣服洗個澡的時候,藺墨突然開口了。 “?” 此時無聲勝有聲,顧楚覺得自己滿臉問號的表情已經代表了她的發言。 “拼夕夕八百元現金紅包,只差最后0.01了,我好不容易又找了兩個網友,可是一群老鼠直接把錢偷走了!” 藺墨一點都不愛惜他那張俊美的面孔,皺巴著臉,恨不得把五官湊在一起,憋屈、氣憤、懊惱。 自從曾經成功拼到一百塊后,藺墨將這當成了他的一份事業,對于一出門家就被挖的窮鬼來說,八百塊錢完全是一筆巨款,這筆錢,足夠買三百多罐肥宅快樂水了,可惡的老鼠! 很顯然,就在剛剛,藺墨感受到了現代社會資本家的險惡手段。 開完會回來,心情還有些沉重的顧楚看著藺墨愁眉苦臉的樣子,忽然間就輕松了許多,甚至還有些想笑,她完全可以想象,在拼之前的799.99時,藺墨花費了多少心血和時間。 果然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她的快樂就建立在老僵尸的痛苦之上。 “別養貓了,養個鬼吧?!?/br> 老僵尸可能不知道,現代的貓都是主子,主子捉不了老鼠。 顧楚直接送了他一個顧肚肚。 “咿——” “嗷——” 藺墨和顧肚肚同時發出驚呼。 藺墨:好丑的小鬼! 顧肚肚:好兇的大怪! 可憐的顧肚肚手當作腳用,直接爬到了顧楚身上,然后狐假虎威,抱著顧楚的脖子沖著藺墨齜牙咧嘴。 有本事打他主人啊,他主人是最兇的母夜叉。 一鬼一尸的第一次見面,對對方的印象十分糟糕。 第144章 怪病 加入特事局后顧楚真香了。 首先, 特事局不需要打卡上班,絕大多數時間里,成員都可以自由活動, 時隔多年,顧楚再一次體驗到了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的幸福生活,雖然她的身體早就已經習慣了每天五六點起床鍛煉, 但是這種鍛煉完后洗個澡, 還能上床躺著的感覺太好了。 腦子里的弦還繃著,但是身體是放松的,顧楚已經許久沒有體驗過這樣的生活節奏了。 不需要加班, 不需要出外勤, 忙到連三餐都吃不上, 這幾天,顧楚甚至還光顧了幾次廚房, 讓老僵尸嘗了嘗她的手藝。 都是最簡單的家常菜, 西紅柿炒蛋,蛋炒西紅柿。 老僵尸的情況比她更復雜,很多食物只能感覺到口感,卻嘗不出太多味道,但是對于她做的每一道菜都十分給面子的吃光了, 還對烹飪這項技藝躍躍欲試, 最近刷短視頻的時候還關注了很多個做菜博主。 顧楚不經意間看到他好幾次給毛血旺的美食視頻點贊收藏。 最近一次和另一個人共同生活,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 那個女人沒死的時候了, 只是那個時候她們之間劍拔弩張, 那個女人恨她恨得要死, 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 絕對不會往同一碟盤子里夾菜,有時候,她氣上心頭,甚至還會忽然暴躁,將顧楚面前的面碗砸碎。 顧楚就看著碗里幾塊錢就能買一大袋的散稱面條砸落在她腳邊,只加了一點點糖的白湯面其實也挺好吃的,砸了真是可惜了。 還有那個碗,看來以后還是得買亞克力的,那種碗經摔。 什么心碎,難過,或許曾經有過,但早就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麻木了。 所有的記憶都像是荒誕的戲劇,黑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