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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崇時,她在一眾弟弟meimei中,雖對小九的喜愛多了幾分,但也不過平平,但如今她的至親都已經離她而去,祝聞語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弟弟,也變得珍重萬分,也沒有多耗時間與錢慕周旋的打算,聽到他這么說,立馬點頭應下:那我便先走了,錢大人也慢走。 說罷更沒多客氣,自己先一步轉身朝著長樂宮的方向走去。 盯著她離開的方向,錢慕唇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回到長樂宮時,雨停后天氣也又悶熱起來,被子被小九踢到一旁,睡成了一個大字,天越發亮了起來,聲嘶力竭哭過后,通身都是疲乏感,祝聞語卻不愿去休息,側身倚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小九,仿佛看不厭一般,那拉扯著泛濫的沉痛也在他勻稱的呼吸中消褪了些。 就這般靜靜坐著,祝聞語再一次出了神,目光開始渙散。 她能自欺欺人,卻騙不得別人,一想到這些,又開始頭疼,祝聞語揉著眉心,繁雜的心緒始終得不到疏解,留在錦陽,到底是在等什么消息,她自己也說不清。 一直到天光大亮,祝聞語也未曾合眼,就這樣等到了小九睡醒。 這偌大的皇宮平日里沒有玩伴,睜開眼時又見到了jiejie,小九也十分歡喜,內侍過來上早膳,熱絡地拉著祝聞語一同用。 宮中已經沒有其他適齡的皇子了,國子學便不會再開,但小九如今正是該讀書的年紀。 畢竟是前朝皇帝的遺腹子,況且謝晏詞自己就是從孤狼一路走上來的,更深知這個道理,祝聞語有些憂慮,出言相問:小九,jiejie問你,你現在可有在讀書? 小九正埋頭在碗里,聽見祝聞語的話,懵懂的抬起頭,舔了舔嘴角上沾著的米粒,開朗道:當然啦,但是現在不坐在學堂里了,先生也只給我一個人上課。 祝聞語有些怔愣,小九見她半天不做聲,好奇問道:你怎么了,聞語jiejie。 那個很兇的人,平時對你好不好。眼有些重,祝聞語輕撫著小九的發尾,聲色平靜,卻隱有哀傷。 我沒怎么見過他。小九撓了撓頭,想了下又道:就是前段日子,那個人來看了我幾次,但是他都不說話,就這么看著我,有點像聞語jiejie你剛才的樣子。 臨崇帝的孩子里,小九是與祝聞語生的最像的弟弟。 后來又過了許多年,祝聞語才從旁人口中知曉,在她失蹤的那段日子里,那錦陽城里的少年帝王,每每凝望小九的模樣時,都會紅了眼眶。 ***** 再往后的一段時間,她日日陪著小九讀書習字,長樂宮的日子恬淡,卻也不知不覺中過的極快。 皇后的罪名被昭示天下,死后自然不能入皇陵,尸首被拋進了亂葬崗,那日突然與皇后翻了臉的李付,聽曹裕說,第一晚就咬舌自盡在了大獄。 那日曹裕來尋她,臨了,試探著問她:你,沒有再去看看阿詞嗎? 祝聞語搖了搖頭。 旺夏越來越近,謝晏詞的生辰也迫在眉睫,他卻沒有半分要醒來的征兆。 謝晏詞沒有子嗣,甚至無親族,日子一天天過去,還沒等他咽了氣,就如錢慕所說,前朝后宮已經亂做了一團,祝聞語把自己日日關在這長樂宮,不愿去聽那些有關生死的眾說紛紜。 自那夜之后,卻也沒再去看他。 謝晏詞昏迷后的第三十九日,迎來了新帝的生辰,萬國來朝,本該是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錦陽上下卻只剩了一片死寂,酷暑之中,祝聞語在長樂宮的院中撿到了一支被炙烤到蔫了葉子的桃花枝。 長樂宮的門被推開,身著青衣的少年喘著粗氣匆匆趕來。 聞語,阿詞他,可能要不行了。曹裕眼眶紅著,嘶啞開口。 她恍惚間沒能握好,一陣風呼嘯而過,那桃花枝從祝聞語的掌心被吹落。 祝聞語木然的和曹裕對視了半響,慢慢挪動身子,一步步朝著內殿走回去,定是因為那風卷著熱浪催進了她的眼底,不然怎么會有想要流淚的沖動呢。 她背著身子,輕聲開口:我知道了。 祝聞語回到內室,拉開那箱柜,里面掛著一件件做工精細的宮裝,花紋盡不相同,卻全是最艷麗的紅色,她在燕云的那段日子,沒過一日,謝晏詞便會命人趕制一件紅衣,她離開了上百日,便也有上百件。 真是沒用的事,祝聞語抬手抹掉掛在眼睫上將落未落的淚珠。 這種沒用的事,謝晏詞總是樂此不疲。 祝聞語從那之中擇了一件裙裝,褪去十三公主的月白色宮袍,重新換上了那紅裝,耀目的紅之上,少女杏眼含水光,若新月生暈,花樹堆雪。 她又一次獨自走在宮墻之下,身上的紅衣幾乎快要交融在那磚瓦之下。 養心殿前的人更多了些,她站在遠處凝望著,看見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李緒,秦太醫,曹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盡了憔悴和悲哀,祝聞語腳步虛浮,默然的走向攢動的人群。 李緒最先看見了祝聞語,那一襲紅衣在日光下,明媚的晃眼,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開口:郡主......又猛地驚醒,匆忙改口:十三公主! 蹲在地上的曹裕也錯愕抬眸,濃重的鼻音遮掩不盡,澀然開口: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