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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郎君不多過問,就帶我來你府上,是因為已經猜到我是誰了嗎?” 阿楚聲音不大,但咬字很清晰,她一邊說一邊注視著面前勻稱高挑的背影。 荀彧停了下來。阿楚剛剛開口,他便轉過身,低頭對上阿楚清澈的杏眼。 等到阿楚說完,他才露出了禮貌的微笑,輕聲細語地回答: “不其侯與叔父乃至交好友,彧自當認得小女郎?!?/br> 好吧。阿楚泄氣了,她還以為至少可以瞞到與荀爽會面的。 不過,她此前一直待在瑯琊,回雒陽也是今日的事情,可無論是蔡琰還是荀彧,似乎都對她的出現不太驚訝……看來高望議親這件事,在雒陽士族中傳播不小,連帶著她近日為此回到父母身邊都被猜了個明白。 阿楚思緒幾轉,表面卻不動聲色。她眨了眨眼,又問:“那,郎君現在是要引我見慈明先生嗎?” “是。前面就是叔父的書房了,女郎不是要拜訪他么?” 阿楚笑了。她上前一步,對荀彧補上了方才欠下的一禮,朝他低頭拱手: “原本是想與慈明先生見一面的。 可是現在呢,我更加想和荀郎君聊一聊。郎君現在有空嗎?” 荀彧愣了愣,對阿楚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女郎若想與彧聊天,彧也不好拒絕呀?!?/br> 阿楚本以為他會是沉穩持重的性格,沒想到居然也會開玩笑,心里反倒沒有那么緊張了。她跳上前,拉近與荀彧的距離,站在他跟前,笑嘻嘻地仰起頭: “那就請郎君帶我去啦!” “好?!?/br> 荀彧的書房與他給人的感覺一致,整潔又清爽,空氣中彌漫著特殊的香氣。 不知是否和年幼的高燒有關,阿楚如今嗅覺不大好。平日里影響似乎不大……可是到了荀府,就顯得有些明顯了。 阿楚在室外時還不覺有異,一到了封閉空間,整個人便受到了漢代熏香的洗禮,荀彧身上的香氣與內室所熏的似乎是兩種不同的香,只是阿楚對香草了解甚少,只勉強嗅出其中一種是沉香,其他實在是猜不出來了。 兩種不同的香氣混雜在一起,一輕一重,融合交織又分離,讓她有些不適應,阿楚不由皺了皺鼻子。 “女郎,這里請坐吧?!?/br> 阿楚點點頭。她現在鼻子發癢,有點說不出話來,一邊落座,一邊又忍不住抬手蹭了蹭鼻尖。 荀彧朝她看了一眼,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腳步一頓,朝向木榻的腳步拐了個彎,走向了窗邊。 此時正是日中時刻,還不到兩點,太陽正好。暖融融的日光從整齊排列的菱形窗格中灑下來,連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被照得干凈。 阿楚目不轉睛地盯著荀彧,看見他從置物架上取下一把鐵制剪刀,緩步走到窗下低矮的木柜邊。 柜上銅制雕花的博山香爐正散發著裊裊煙霧,荀彧輕輕掀開爐蓋,挽起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只指節分明的、士族少年的手,握住深色的小剪,駕輕就熟地剪下一段香芯,便又蓋上了鏤花爐頂。 香爐上方的余煙又飄了些許,很快便淡了,荀彧又低頭檢查了一遍,確認香的確滅了,才放下剪刀,又坐回對面的榻上。 “多謝荀郎君,”阿楚真心實意地為荀彧的妥帖感到嘆服,“您真是是個好人?!?/br> “……”荀彧笑著搖搖頭,對這張從天而降的好人卡不做回應,“好了,女郎找彧,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荀彧的確不愧對他遠揚在外“偉美有儀容”的名聲,相貌屬實出眾。阿楚一抬眼,看見他大半張臉都沐浴在陽光之下,整個人都在發光,自己也不由地挺直了腰背,好顯得不那么隨意。 阿楚開門見山: “郎君也知道,我是伏家唯一的女兒。阿楚自幼被養在從叔家,乃是因為誕生時天有異象,流言四起。離開帝都,也是為了保全自己與家族,不得已而為之?!?/br> 荀彧點頭。這件事到后來也沒有引起太大風浪,但是當年在雒陽的貴族卻大都聽說過,不知究竟是誰刮起的風,荀爽曾一度猜測是否有人在暗中針對伏氏。 “只是荀郎君或許沒有聽說,我落地第三日便得了熱病,病發一旬不止還未見好。 “離京時又為了避人耳目,只能草草收拾,帶著少量物資出發,連煎藥的材料都要醫工帶著部曲、乳母去尋。 “那時抱我的婢女,常常一個人躲在馬車里流淚,擔憂我過早夭折。 “后來我又聽叔父提起過,父親因送走了我而遭受了很大的非議。 “傳言雖起卻無實質傷害,因此人們以為他聽信流言送我離開,是怯懦怕事,也是對母親只生女兒而不滿,以為父親難以辨別是非?!?/br> 荀彧只是安靜地聽著她講述。阿楚出生時,他自己也不過七歲,遠在潁川,只隱約聽說過侄子荀攸是跟著伏家車隊回來的,可具體情況,的確是不清楚的。 阿楚見他反應不顯,又開口道: “荀郎君以為,這樣的情況,被送離家中是保全了自己嗎?在這之后,我家放言送走獨女,關于我的傳言是逐漸消失了,可伏家苛待嫡女的言論又興起了,這是保全了家族嗎? “當人們想通過一種方法來保護自己時,就可能有另一種新的方法傷害到他,不是嗎?” 阿楚說著,抬眼去看荀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