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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憲被連番問題給逼到啞口無言。 心底明白,額駙所言是殘酷的現實,她也從不認為能留在京城就是被汗阿瑪捧在掌心。 留在京城不必去草原,聽著是過著富貴榮華的日子,可舜安顏從一開始就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 康熙明知道她擅于詩詞,她也表示過希望額駙能是文人雅士,不要有太強的名利心就行。 結果呢? 到頭來還不是不得不聽從安排,嫁入佟家進行一場政治聯姻。 康熙要用到佟家的隆科多,而帝王心術看中的不是一個人在私德上的善惡。 有些事,越想心越冷。 紫禁城里的真心值幾個錢?正義感又能堅持多久? 溫憲就沒想要尋找外援。 自幼養在太后名下,與生母、兄長都不親近,至于比她小五歲的十四弟就更指望不上。 正如舜安顏所言,為了一點不倫私事,康熙想用隆科多還是會用,而揭穿者會被隆科多暗中報復。 如果做不到打蛇七寸就會反被蛇咬,那就索性沒有再插手隆科多與李四兒一事。 退一步,花團錦簇。 這件事也損害不到自身,除了隆科多的正妻赫舍里氏活得不易,其他人都能繼續安穩過日子。 不過,有些裂痕一旦形成就是破鏡難圓。 溫憲能接受其他人冷血分析利弊,唯獨無法接受額駙如此。 她不免猜疑,有朝一日會不會與赫舍里氏一樣,沒有了價值也成了犧牲品? 有時真羨慕遠嫁蒙古的榮憲公主,草原上的生活條件固然比京城差了很多,但人有更多自主權。 甚至是能與夫婿練手,掌控一方對大清有價值的勢力,那就絕不會被康熙說冷待就冷待了。 到頭來,溫憲發現自己能把握的就一件事,不給舜安顏生孩子。 她本來就與額駙沒任何共同喜好,當發現道德觀念上的分歧后,堅定沒必要受懷孕產子的罪。 侍女山茶進入帳篷,“公主,奴婢打聽到了?!?/br> “查清楚了?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 溫憲追憶往事的思緒被打斷,立刻把注意力放到眼前。 三年來,雖然沒有揭露隆科多與李四兒之間若有似無的不清不楚,但也沒法當此事沒發生過。 這回在草原遇上神似李四兒的女人,腦子里的警報又拉起來了。蒙古王公的妾室,可不是隆科多岳父家的小妾,鬧不好是要出大問題的。 山茶說,“查到了,那個女人叫李憐兒,是鄂爾多斯左翼后旗郡王的妾室。一年前剛被納入府,本來是江南那邊的商女。今年二十二歲,這個年紀之前應是嫁過人?!?/br> “鄂爾多斯左翼后旗?” 溫憲回想著,“郡王額圖渾,今年快五十八歲了?!?/br> 山茶點頭,“是了,但去年他還是一口氣納了四個妾室。李憐兒一開始得寵了幾天,可因為性情張揚漸漸被冷待了?!?/br> 相貌相似,也是姓李,也是性情張揚。 溫憲將李憐兒與李四兒對比,除了年輕,其他真就是越挖越像。 “以前查過,李四兒并沒有五服之內的姐妹,能與這個李憐兒對應上。這么說來還真就巧合了?!?/br> “公主,兩個女人是不是親戚,這會不重要了吧?” 山茶憂心忡忡,“奴婢側面打探了,李憐兒跟著額圖渾郡王的隊伍,十天前達到了木蘭圍場,但這幾日也沒在宴席上見過李憐兒。 侍女們卻表示每天都瞧見隆科多大人,他會去額圖渾郡王一行人馬的帳篷處巡查?!?/br> “十天了,您說兩邊會不會已經勾搭上了?” 山茶不免緊張,也真無法確定是不是因為知道李四兒的事情在前,對于隆科多與李憐兒的關系是越看越疑心。 她建議,“公主,不如與雍郡王說一說這件事?雍郡王最近挺關心您的生活,說不能能幫您解決煩惱?!?/br> 可是若說兩人暗度陳倉,還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李憐兒沒能出現在大小宴會上,說明她確實不受寵。隆科多巡查各個營區,也能用他全權負責木蘭圍場安全去解釋。 溫憲沉思半晌,緩緩搖頭?!吧讲?,你陪著本宮十年,難道還沒看懂皇宮內的人情冷淡。你也說了,四哥是近期才來關心本宮與額駙之間的問題。這份兄長的關心,來得太遲了。 隆科多已經得勢,他的阿瑪佟國維因為擊敗噶爾丹立下大功。四哥真會因為這個多年不親的meimei說了點什么就砍掉佟家一位大員?別忘了,四哥從小養在佟佳皇后身邊?!?/br> 山茶卻道:“話是如此,但雍郡王與隆科多的關系也不親近。四年前就是在這里,雍郡王被狼群追殺,正是隆科多沒做好圍場的防御工作。 說不定,他愿意出手讓隆科多永無復起的希望,這樣才是斷絕后患。這次李憐兒出現,說不定就是一個機會?!?/br> 溫憲想了想,“眼下,需要更多證據。今夜的篝火宴會基本所有來客都會參加,是要趁機密切注視隆科多與李憐兒的情況?!?/br> 這就分析蒙古王公們在八月十日拔營回家。齊聚在木蘭圍場的日子有二十天,卻不是每一天都舉行篝火宴會,大約會再進行三到四次。 當大部分人相聚在舉辦宴會的草地上,而別有心搞偷情者剛好能私會?;蚴窃谝巴庹覀€地方,或是膽子大些就在帳篷里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