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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究竟有沒有多想? 胤禟嘴上不承認,事實上也不會天真如斯,否則他也不必來一趟北郊莊子。 武拂衣聽完胤禟的來意,略感詫異。鑒于德、宜兩妃關系平平,老九會來找四哥問計,還真是意料之外。 難怪老九要遮遮掩掩來,這事被宜妃知道了,恐怕想揍這個小兒子。 不過,胤禟會來這一趟,真是把四哥當成自己人了。 武拂衣自然也聽說康熙對選秀的安排,原先以為是宜妃哪里惹康熙不悅,現在看來另有原因。 以宜妃的道行,在宮內沒查到問題,這事的源頭多半還就應在了她兩個孩子的身上。 如今,胤祺管著玻璃廠的事。 這是個生金蛋的地方,康熙還安排了他的人手,一直風平浪靜沒聽說有問題。 至于胤禟,按照他的話說,最近過得甚是乖巧,而把身邊人都查了一圈也沒法哪里會惹康熙不悅。 忽然,武拂衣想到一種可能性,一種會被胤禟忽視的問題?!肮j羅家,在蘇州有做什么買賣嗎?” 胤禟點了點頭,江南富庶,他幫著額娘娘家在蘇州經營生意很正常。正要問有蘇州經商有何不妥,話未出口,卻如遭雷劈般反應過來。 康熙不會無緣無故給宜妃難堪,而以隱晦方式敲打她,正是有件事讓皇上極不滿意了。近期能引爆康熙怒火的就一件事,太子與何焯的較量。 近一個月,蘇州這個詞在朝會上出現的次數有點多。何焯反書案,他的老家就在蘇州金獅子巷。 反書案,從告發到查清不超一個月,破案速度之快叫人直呼效率高。 而且何焯人在京城,還被下了刑部牢獄,沒有辦法遙控蘇州書房被清查的進度。似乎做到了清者自清,毫不干涉查案過程。 朝臣們卻不信這里頭沒通風報信之事。蘇州沒有包青天,過于證據確鑿的案件反而像是人為干預。 誰會幫助何焯? 胤禟考慮過八哥應該會幫著走動關系,何焯給胤禩做侍讀而且關系好,這事全京城都知道。 他卻沒過問八哥要怎么做,因為不想摻和進去,就不必多此一問。萬一被要求搭把手,是幫還是不幫? 此刻,他驚覺不聞不問是重大錯誤。 很可能有人借著郭絡羅家在蘇州的人脈,給何焯處理反書指控提供了便利。 會是誰? 答案也呼之欲出了,重大嫌疑犯就是八福晉。 因為都姓郭絡羅,而且八阿哥與九阿哥的關系好,八福晉與宜妃的關系也是親近的。哪怕兩家原屬不同的郭絡羅,但也早幾年也親近起來。 八福晉借用宜妃娘家在蘇州的人脈幫助何焯盡快脫罪。 這不是先斬后奏,而是事前事后都不打招呼,卻真是她會做出來的,而且毫不認為有錯。 八爺與九爺關系親厚到都能穿同一條褲子了,借用人手傳幾句話算什么。 胤禟認定八福晉就是這般邏輯。不是他帶有色眼鏡瞧人,郭絡羅氏長臂管轄別家的家務事,次數只多不少。 在郭絡羅氏看來,讓蘇州的人搭把手傳話,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而已。迅速樹立起何焯的清廉之士形象,她是幫著胤禩搞了大功一件。 想到這些,胤禟再也坐不住了。究竟有沒有冤枉八福晉,只要徹查一遍蘇州的人手就行,他要立刻給江南方面去信。 他蹭的站了起來,匆匆就要告辭?!八母?,我想到一些事,今天就不多留了?!?/br> 武拂衣沒有留客,瞧著胤禟的臉色似打翻調色盤,不難推測他是對胤禩與郭絡羅氏起了疑心。 她也沒多說,免得像是離間別人兄弟情的小人。 只多叮囑兩句?!安徽摬榈绞裁?,你都得克制些脾氣,別忘了要兄友弟恭。這是汗阿瑪希望的?!?/br> 胤禟深吸一口氣,硬是壓制住了一肚子的煩躁不悅。 不能發脾氣,不能對著四哥發脾氣。四哥提醒得對,兄友弟恭,是康熙希望看到的。 “四哥放心,弟弟有分寸的?!?/br> 胤禟勉強扯出微笑,這又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武拂衣瞧著胤禟出門,倒是不知這一回他與老八會不會鬧翻了? 轉身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胤禛,“你說是八福晉的可能性有多高?” “九成九?!?/br> 胤禛又道,“親則生狎,近則不遜。這分寸在兄弟之間也不好掌握,所以說你還是有必要樹立起四阿哥嚴肅的形象?!?/br> 武拂衣無辜眨眼,她哪有敗壞過四阿哥的形象?至多也就是增添了一條,喜歡研究而拆拆東西罷了。 “我做事一貫光明正大,用冷毛巾搞偷襲,這種幼稚的事是絕不會做的。行了,胤禟的事讓他自己去cao心。我們還不如想一想一共要爬幾棵樹,后天就出發了?!?/br> 胤禛只覺腳痛,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后遺癥,也是尚未爬樹就預料到攀爬訓練艱難的幻痛。 有沒有什么方法,讓老鬼能稍微溫柔一點點? 一點點就好。他的要求很低了,只要不要拿彈弓在樹下追著他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鞭策他快快爬樹就行。 第六十九章 七月初七, 乞巧節。 這天,宮里宮外各有各的七夕樂趣。 先拜祭牛女星君,乞求仙君保佑心靈手巧、福澤綿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