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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互換身體時,她沒有殺狼,也許還能裝作就是武氏。 但以那天的處境,晚一息殺狼,四阿哥的身體就直接死翹翹了,她估計也直接魂飛魄散了。 有時候,人沒有選擇。 武拂衣對于胤禛的質疑不怒反笑,“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必須理解一下我的心情?!?/br> 胤禛認為他已經易地而處思考過了,對方能比他還慘嗎! 他從皇子變成了秀女,不得不熟悉起那些從來沒遇到過生理問題,更是失去了本屬于他的權柄。 胤禛不可置否,“你還能有什么壞心情?” “我有什么壞心情?那你聽好了。我沒什么大心愿,就是賺點小錢,走遍山川。睡到自然醒,看看風景,吃吃美食?!?/br> 武拂衣說到這里,以最溫和的神色說出最咬牙切齒的話?!叭绻梦涫系纳眢w活著,早晚能達成這些心愿,但現在呢?” 現在用著四阿哥的身體,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擺在面前的全都是她不想要的東西。 武拂衣毫不客氣地數落,“你這個工作狂魔!書房里堆了一大摞的卷宗,你以為我稀罕去做?還有四貝勒府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眼瞧都要壓在我肩上了?;首記]出息的后果有多慘,以皇上的態度,不可能讓人暢快生活?!?/br> 原計劃中,沒想要如花美眷,也沒想要無上權力。 現在頂著四阿哥的身體,也就變相有了基本義務,起碼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還不能一夜之間改變,有的戲要一步步演,免得被康熙猜忌。 武拂衣反問,“誰腦子有坑會主動謀劃變成你。這日子過得,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我是嫌棄日子太舒坦了,會稀罕你這樣的生活?” 胤禛一時語塞,他曾經活得真有這么慘嗎? 第八章 武拂衣似是直言不諱,將胤禛以往過的日子形容成豬狗不如。 胤禛被數落了一頓,感覺到了來自對面的無限怨念,他卻暗中松了一口氣。 占據自己身體的魂魄,越是少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對于他來說處境就越安全。 不然要擔憂對方為徹底取而代之進行殺人滅口。如果那樣勢必要魚死網破,將互換身體的事捅出去。 胤禛推測著什么樣的人會不愛權力,也許經歷過死亡的靈魂,死后重生會少了一些世俗的欲望?他沒有完全相信對方的話,誰能保證這話不是權宜之計的謊言。 保留警覺,但不妨礙可以談一談合作。 胤禛擺明態度,“你即便不耐那些政務,但這不可被汗阿瑪知曉。京城就是踩低捧高的地方,一旦失去圣寵或實權就別想過得舒心?!?/br> 可別說只賺點小錢關起門過日子。 京城權貴云集,受冷落的皇子比一般市井百姓更要承擔多方壓力。想要悠閑度日,必須要有特殊的身份背景,四貝勒目前沒有。 武拂衣思路清晰,懂得其中利害。不能一上來徹底消極怠工不行,但可以酌情減少工作量。 “病愈之后,意識到身體健康的重要性,四爺不似以往般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工作上,這說辭不會讓人察覺怪異。書房里的那些刑部卷宗,你有什么想說的?” 刑部處理各地案件,而不同人的審案態度不一樣。 武拂衣有此一問,并非打算完全照胤禛的意思辦,但總得有個參考物,不能毫無準備就站到了截然相反的立場上。 胤禛早有章程,今日見面既帶了匕首殊死一搏,也有連夜書寫的資料可談合作。從袖中取出一只厚厚的信封,將要遞出,但又反手縮了回去。 “我猜你沒有得到任何記憶,而某些消息你又急于了解,這就是其中一部分。公平交易,必須用一樣東西來換?!?/br> 胤禛不能讓自己陷入完全被動,必須將部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是不是要它?” 武拂衣取出一只錦囊,露出一枚私章,其上刻著「堪忍」兩字。 這兩天將四貝勒府的書房查了底朝天,不敢保證沒有絲毫遺漏,但也發現了一些秘密。 比如胤禛出宮分府生活后,他應該著手建立隱蔽的一支勢力。盡管沒有找到書面情報,但一枚「堪忍」私章不該是無緣無故篆刻的。 私章一直被胤禛隨身攜帶,去木蘭圍場時也帶著,京城書房內卻沒有半點它的蓋章痕跡。 字畫書籍上都沒有這枚印章的印記,如果不是閑著沒事刻著玩,那帶有私章印記的信件怕是去了一些秘密地方。 “堪忍,即娑婆世界。你我皆在俗世中,沒人能真正超脫?!?/br> 武拂衣晃了晃私章,“這東西應是某種信物,有了它就能掌握一些情報吧?” 胤禛被當面戳破,依舊面無異色?!拔乙?,你給嗎?” “我很有合作的誠意,沒道理不給?!?/br> 武拂衣爽快交出了私章,仿佛根本不在意這一股情報力量?;蛘哒f她深諳預先取之,必先予之。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氣氛比此前輕松了些許。 謹慎地在四周又轉了一圈,確定附近沒有旁人竊聽,再度壓低聲音說些近在眼前要處理的事。 武拂衣問了最近的安排,“還有一個月多開始選秀。十月初十,武氏就要入宮,你是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