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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前康熙就立了太子,但是其他年長的兒子們也都被派入朝廷各處擔任政務。 目前,胤禛在刑部領事,稽查各地上報的案件。也不奇怪書房里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各地卷宗、州縣地方志以及律例典籍。 武拂衣卻想罷工,她用一個月終于將胤禛的字跡臨摹了九分,難道接下去還要搞沒完沒了的案牘工作? 她是真心實意想過吃喝玩樂的生活。 也沒想像胤禟那樣有錢,只要想跑馬就跑馬,想登山就登山,想吃山珍海味就讓廚子做出來。 多么樸素的愿望,立志成為紈绔子弟。 偏偏,攤上康熙那樣的父皇,不會允許兒子活得那樣舒坦。 雖然康熙沒有明說什么時候要求四阿哥回去工作,但恐怕等不了太久,最多就是再給四五天的傷病假。 此時,蘇培盛敲響了書房的門,“爺,博古齋傳來新消息?!?/br> “進?!?/br> 武拂衣收斂消極怠工的神色,暫時還要維持一下四貝勒工作認真的形象。 蘇培盛遞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半個時辰前,有位姑娘去買東西,臨走時點名找張掌柜。掌柜說,那姑娘的口音像是江南來的,幫著傳了一則消息?!?/br> 武拂衣立刻有了猜測。 打開了信封,其中信紙只有一句話,「秋月如眉,潭柘桂香。日入時分,聞見東坡——鳩占鵲巢,知名不具」。 蛾眉月的月相就是近幾日。 信上的意思是要在潭柘寺的桂花樹下見一面,時間在太陽落山時。 至于是誰相約? 從東坡舊故就能想到《定風波》的那句詞,答案八九不離十。 武拂衣輕撫信紙,能把信傳入四爺府,看來胤禛的靈魂還活著。還敢說鳩占鵲巢,那是在質問她敢不敢去會面了。 第七章 原計劃,明天入宮去給德妃請安。 武拂衣收到這封知名不具的信,當機立斷改了主意,先去潭柘寺會一會寫信人。見了面,相關推測就能得到證實。 此去勢必存在一定風險。 由于沒有得到胤禛的記憶,又是剛剛抵達京城也沒有任何自己培養的人手。如果對方提前布置陷阱,是能將她困于其中。 但,必須放手一搏。 理由正是因為對京城勢力的知之甚少。 昨天前腳剛回四爺府,后腳蘇培盛就通報外頭瘋傳的新鮮事。 坊間傳言,四貝勒在草原驍勇善戰對抗狼群,那話說得真是有模有樣,就差塑造新一代戰神。 盡管木蘭圍城野狼出沒攻擊皇子情況屬實,但茶樓酒肆怎么會傳起四貝勒殺狼勇猛的消息? 一路回京,武拂衣推拒了絕大多數的探病者。即便像是胤禟不能將人拒之門外,聊天時間也不超過半盞茶。 這頭將低調貫徹到底,又是誰把殺狼的事傳出去?她得多天真,才會相信背后沒有推手。 京城局勢不明,養病的借口可一而不可再,不如就搏一把去潭柘寺見面,問問胤禛到底有何想法。 只不過,回京沒有立刻入宮而是先去佛寺,總需要一個理由。 理由,信手拈來。 此次在木蘭圍場受傷,先去寺廟禮佛去一去晦氣,是不愿宮里長輩被驚擾。加之重陽節將近,正好為長輩們求一份祝愿。 “蘇培盛,明天上午備車去潭柘寺。不必知會旁人,你也不用跟著,輕車從簡即可?!?/br> 武拂衣將想好的話道出,“如果福晉問及就如實告訴她,我去寺廟去去病氣,也為汗阿瑪、皇祖母、額娘祈福?!?/br> 蘇培盛立刻意會,所謂如實告訴四福晉,實則一句都別多提。輕車從簡,就是盡量要掩人耳目地離開,越少人留意四爺越好。 “奴才明白?!?/br> 蘇培盛退了出去,暗中推測四爺去潭柘寺是有重要政務消息,必須去見一見線人?不讓他跟著,是免得府里被其他人注意到此次出行。 他卻沒有更多的好奇心探查四爺與誰見面。 這是做四爺府總管的必須素養,要懂主子的意思卻不能懂太多。 ** ** 翌日,早膳過后。 辰正二刻,武拂衣換了不起眼的便服就登上馬車。 沒讓蘇培盛跟著,不意味此行是獨自驅車前往。想倒是想,奈何不熟悉此時京城的路。 書房內,暫時沒有找到胤禛留下的京城地圖。 如今,詳細的地圖屬于管制物品,民間私人不得隨意私藏。 以胤禛的身份應該可以保存一份,但也許出于謹慎等原因并沒有發現他存有京城路線繪圖。 此行由蘇培盛的副手許定駕車,選了一輛沒有標識的馬車出發,盡量保持低調一路往西。 京郊以西,山林幽靜。 「岫云禪寺」的匾額懸于寺門之上。 這是康熙親自賜名題字。民間卻因寺廟附近有龍潭與柘樹,還是習慣性稱其為潭柘寺。 潭柘寺的占地不小。 佛寺名聲在外,不僅有皇室宗親來祈福,民間有絡繹不絕的香客來此禮佛。但因寺廟地處山林深處,而難免行路不便。 今天是九月初四,不是初一、十五,也沒有舉辦任何佛教盛會,相對來說來拜佛的信眾并不多。 武拂衣是頭一回來,但這具身體顯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