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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笑笑:“多謝松田警官夸獎,弘(景)這個字的意思是,與光同塵、日月同輝?!?/br> “吼,不賴嘛,是我這種只會拆冰疙瘩的家伙理解不了的?!彼商镪嚻绞栈亓耸种?,明白了諸伏景光的意思。 想必是被派去執行了什么秘密任務吧。 換掉了自己的名字、換掉了自己的身份,連長野縣的哥哥都被瞞著。 往日的回憶。 像是一條流泉,在諸伏景光的血脈中流淌。 但是,所有的話語都被門口來來往往走過的其他人攔住。 曾經諸伏景光也應該是站在這個警視廳內,奔波于抓捕犯人和審訊查案的路上,但是現在卻存在于黑與白的夾縫當中。 這家伙居然學會抽煙了。 諸伏警官有些好笑。 看樣子,真是變成一個“成熟”的大男人了呢。 “以前我上警察學校的時候,帶我的那個啰嗦教官曾經說過。命案現場拉上警戒條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市民,止步于此、不可前行……”松田陣平掐掉手里的煙蒂,輕輕舒了一口氣。 這句話的意思,也是在告訴諸伏景光。 不該他問的事情,他也不會過問諸伏景光,讓諸伏景光放心。 諸伏景光聽懂了,面色不動,故作歉疚的身體微微前傾:“您是覺得我們教育那位家暴男的方式有些逾矩嗎?真的很抱歉,以后我們會注意的?!?/br> 聰明人的對話。 每一個字眼都是暗示。 尤其是他們這樣曾經親密無間,在警察學校里朝夕相處的同伴。 他們的對話。 不是說給對方聽的,而是說給這座警視廳內無處不在的監控、以及外面走廊里絡繹不絕的同事們。 松田陣平伸出一根手指,來回擺動:“No、No,我是想委托您這位‘里之子偵探事務所’的偵探助理先生,幫忙協助調查一件事情。你知道的,警察這一行業現在能干到退休的人是越來越少的,要么是受不了這一行的不穩定和不安全早早辭職、要么就是因為太喜歡耍帥而早早的見上帝……” 諸伏景光想到了那位犧牲的同僚,沒有說話。 “……所以人手不夠,對于警視廳來說就像一日三餐那樣重要?!?/br> “明白了,您希望我們事務所幫忙調查什么事呢?” 松田陣平從面前的文件夾里,抽出一疊照片,像一位賭徒站在牌桌上,將照片推開。 “一個半月前,東京塔發生了一件聚眾的惡□□件,你知道嗎?” 諸伏景光點頭:“知道,在新聞播報上看到過?!?/br> “【三億日元拋灑事件】,我曾于那位嫌疑人交過手,似乎……是為身手極其強悍、敏捷的女性?!彼商镪嚻矫空f一個字,眼瞼跟著眨動一下。 他看到諸伏景光在瞧見那摞照片的時候,露出凝重的神情。 bingo。 就是那個女人,跟在諸伏景光身后的紅發女人。 * 那天是這座城市剛剛迎來春天的第一個夜晚。 滿空的鈔票就像薄雨一樣灑落,圍觀的群眾絡繹不絕。 川合里野穿著一身黑,帽衫蓋住了滿頭紅發,耳朵上還別著一個圓牌耳機。 里面播放著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她隨著節奏,一把一把的朝著空中灑落紙幣。 旁邊的手機,被貝爾摩德和朗姆給打爆到沒有電。 在那天。 松田陣平獨自一個人爬上了東京塔,準備來個突然襲擊解決掉那個鬧事的家伙。 當他繞到最頂層的時候。 松田陣平看到了一個像幽靈一樣的背影。 她在跟著音樂輕輕哼唱,看起來非常瘋狂而又恣意。 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是個女人。 就像是一個天生邪惡的搗蛋鬼,用最不符合常規的行為來讓所有人都被她吸引。 那些為了錢聚集在東京塔下面的人群,把她當成了“上帝”,在下面伸出手臂像是等待恩露一樣的搶奪著她拋灑的日元。 在這一刻。 這個鬧事的家伙會不會覺得自己就像主宰世界的神靈,而那些人類都變成了自己的教徒? 那個害死了萩原的家伙,在看到所有市民為了自己埋放的炸彈而恐懼、害怕、逃跑;警察畏懼于自己而不得不去交勒索金。 在那個時候,那個家伙會不會也覺得自己就像上帝那樣主宰世人呢? 松田陣平繞到后面,準備用一招臂力鎖喉和過肩摔把這個家伙制伏。 可是她竟然像是腦袋后面長了眼睛似的,往右邊咕嚕一轉,靈巧的躲開了松田陣平的進攻。 ——“太卑鄙了,竟然要偷襲我?!?/br> 她說。 逆著月光,松田陣平看不清她的臉。 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很靈活。 就像是沒有影子的幽靈,輕飄飄地在他的攻擊里面躲閃來躲閃去。兩個人就像是月亮下面的影子,在還帶有寒意的冬風里,拉扯出猶如棉絲一樣的糾纏氣旋。 戰斗之中,二人都沒討到好處。 松田陣平的擺拳被她側翻躲過,二人交織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雙含有戲虐笑意的黑暗瞳孔,和因為劇烈運動而稍稍露出來的少許紅色發絲。 紅色發絲被暗夜染的有些發棕。 就像她像夜鷹一樣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