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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川合里野抓了抓松垮地頭發,反應慢擺拍的想起來自己剛才好像一直都挨著蘇格蘭的肩膀睡覺。 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 天吶。 真的假的。 她……睡著了嗎? 沒有枕著水果刀,靠著蘇格蘭睡著了? 蘇格蘭去把自己的樂器盒取出來時,瞧見川合里野一個人站在商場的燈光下面懷疑人生。 她的右側紅發垂在耳畔,像一只乖巧的小動物垂搭著耳朵。 臆測和迷惑同時出現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走出校門的高中生。 臉上擁有著未知的迷茫,像是被暫時塑封起來的蛋白薄層,稍微觸碰就會破裂。 “怎么了?覺得全程在睡夢中渡過有些可惜嗎?想再看一遍?”蘇格蘭走過去,跟她開起了玩笑。 川合里野搖頭:“沒有,不是?!?/br> 她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靠著一個男人睡著。 真讓人難以置信。 到了電影散場的集合點,許多絡繹不絕的人都從各個電影院廳內走出來。 基本上全部都是情侶,而且基本上所有女性都紅腫著眼睛。 完全沒有看到劇情的川合里野實在無法理解,為什么她們會因為一部電影這么感傷。 電影開場前親親我我的那對情侶也在人群當中,但是二人在走出電影院之后女人臉上掛著少許不高興的神采,拽著男人的手一直說:“不是答應人家一會兒去吃西餐嘛,怎么突然又要有事要回去工作了?” 男人哄著:“就很突然嘛,你也知道的當律師的經常會被各種瑣事纏身,我也沒辦法。好啦好啦,這次接手的是個大案子噢!回頭拿到了酬金,我請你去北海道旅游?!?/br> “真的嗎?你最好啦!愛死你了!” 兩個人彼此親吻著,做了道別。 這次換成蘇格蘭一直盯著二人瞧了。 川合里野戳了戳他的肩膀:“哎,你不是說不要對這種不健康的行為過度好奇嘛……” “那個男人結婚了啊?!碧K格蘭忽然說出這么一句,讓川合里野愣了半天。 “哈?” 蘇格蘭伸出自己的左手,指著無名指的位置:“那個男人這里有戴著婚戒的痕跡?!?/br> “結婚就結婚了唄,說不定就是跟自己老婆出來看電影的……”川合里野說完之后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如果是跟自己老婆一起出來看電影,那么電影結束倆人就應該一起回家啊,干嘛還要擺手道別,去旅游還要用“請”這個字。 從那個女人離開之后,這個自稱是“律師”的男人表情就變得很不好,疾步朝著商場西門出口走去。 剛好回財務部的門也要經過西門,川合里野跟在蘇格拉身后的時候都感覺他腳步快了很多。 這是身為公安警官的探索欲嗎? 川合里野沒有阻止他。 蘇格蘭和川合里野二人前后腳跟了出去,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對母子。 兒子只有六、七歲的樣子,而母親也很年輕,瞧著也就二十五歲左右但面容憔悴,額發有幾縷因為沒有時間打理而松散的垂在額前。 兩個人似乎在門口站了很久。 小男孩拉著mama的手,瑟縮在mama的身后一直朝著西門門口張望,瞧見了門里的律師先生之后才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爸爸!” 妻子臉上也多了少許笑意,松開了孩子的手讓兒子奔向自己的父親。 但是男人的臉色并不好,瞧著一臉天真浪漫朝著自己而來的兒子,連一點笑意都擠不出來。他瞪了一眼妻子,又低頭看了一眼兒子,扔下一句“跟我過來”后朝著旁邊的角落走。 商場附近的人很多。 到處都是閑散的客人。 一座城市有著極大的包容性,能夠同時兼容內閣大臣和街邊醉漢、也可以讓正義的公安和負心渣男碰面出現。 川合里野主動開口:“我的好奇心被點燃了,我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結婚?!?/br> 然后,拽著蘇格蘭把偵查術用在了維護家庭和睦上面。 在情人面前如膠似漆。 在妻子面前兇神惡煞。 這副嘴臉川合里野之前也見過很多次。 那些站在新聞報道里面冠冕堂皇的各種議員,有很多都折在奧瑞安歌的手里,她在潛伏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面孔。 只是沒想到。 原來這種劣根性是不管社會地位如何的,永遠都存在與一張張偽善的面具里面、隱藏在人性當中。 “誰讓你們來的,不是說了嗎我在跟苦主見面!干嘛過來給我添亂?!”男人的咆哮聲在無人的角落中放肆。 其中夾雜著小孩低啜地哭聲,還有妻子倉惶地解釋:“那個……我是想說,你上次說要考一級律師證的費用,我向親戚們借了很多給你湊齊了,都在這里……” “怎么只有這么點?” “不是說,只要三十萬日元嗎……” “啪!”沉重地巴掌聲打碎了妻子的話,孩子的哭聲緊接著歇斯底里。 男人抓著妻子的頭發,來回扯動:“三十萬夠干什么?你這無知的蠢貨,我養你和孩子這么不容易。在外面看人臉色、卑躬屈膝的,你竟然連三十萬都借了這么久。你以為做律師只需要執照嗎?難道不需要基本的應酬打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