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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家伙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其他人,猶豫再三還是說了一句。 “追?。。?!” 波本說的那個地方就在西南角的狹窄位置,有一個兩米高的圍墻。 沉寂的黑夜因為追上來的腳步,而變得讓時間不夠用了起來。 波本站在墻邊,伸出手托讓蘇格蘭先爬了上去。 蘇格蘭坐在欄桿上,朝著川合里野伸手。 川合里野后撤一步,借著波本的肩膀踩著墻面,非常輕松就抓住了蘇格蘭的手。 她斜坐在籬笆墻上,看著遠處已經逼近的人群,心里的邪惡種子在對她說——【不要拉波本上來,這是最好的時機,借著沙賴組的手弄掉他?!?/br> 或許,她應該這樣。 鼻尖的血腥味越發濃郁。 是蘇格蘭的血。 已經被寒夜的風,肅成了冷的。 人群更近了。 波本的面色略暗,敏銳地讀懂了川合里野瞳孔里變淺的殺意。 她想殺他? 為什么? 可是。 川合里野沒有。 她微微彎身,手伸向了墻下的波本。 波本的手跟蘇格蘭不一樣,但都有著專屬于男性的粗糙。 她感覺自己握住了一個沙碩般的手掌,在波本氣息順著自己的力量攀巖上來的時候,是不同于前四次的那種感覺。 一種,被日光照耀的露水洗凈的暢快感。 把那個邪惡念頭壓了下去。 川合里野在心里對自己說,如果波本死了的話,蘇格蘭也會很難做、她也會很難做的。絕對不是因為心軟,絕對不是! 上一秒。 還在用居高臨下的審判般眼眸凝視自己的家伙,下一秒竟然朝著自己伸手,在刀子割破波本喉嚨的瞬間把他拉向了安全的地方。 波本在瘋犬猶如被暗云遮住的瞳孔里,看不清最深處的光景。 川合里野嫌棄地拍拍手,朝著波本沒好氣地哼道:“現在怎么辦啊,神通廣大的波本?!?/br> 蘇格蘭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扔給波本:“我的車在哪里你應該知道,帶著kawai過去。我去把這群家伙引開,你們到澀谷線三號路接我?!?/br> 其他那些家伙,也順著圍墻紛紛爬了上來。 “喂!蘇格蘭!”波本的話音只抓住了蘇格蘭的尾巴。 波本也沒抓住川合里野。 川合里野幾乎是同時,追著蘇格蘭的背影而去。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蘇格蘭這個家伙。 是白癡笨蛋傻瓜嗎? 第二次輪回的時候,就是這樣,用那個自以為是的友誼,完全不管自己的性命如何。完全暴露自己的位置,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能夠安全離開。 蘇格蘭聽到緊跟在后的腳步聲,覺得這個頻率不對。 回頭看的時候,川合里野在夜幕中朝他奔來。 “你怎么過來了?!”他問。 “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不當一回事??!”川合里野恨不得揪著他的領子,用他教育自己的話重新教育回去?!斑@么偉大的犧牲精神,我已經欣賞過一次了,不想再欣賞第二次!” 蘇格蘭沒聽懂她說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們現在非常危險。 空氣被殺戮的叫喊聲充盈地稀薄。 蘇格蘭抓住她的手,往旁邊陰暗的角落里面帶:“跟我走?!?/br> 他的血從指間低落,流到二人緊握的手掌內。 密不可分。 川合里野被他拉到墻外世界的陰暗巷口里,那里建落著一個廢棄的體育館,碩大的看臺數千張座椅上面鋪滿塵灰??磁_最中間的有一個像是表演舞臺的幕布,似乎上一次使用這個地方的人們在這里演了一場話劇。 沙賴組的打手們一路跟著追到了這里。 看著空無一人的體育館,所有人晃著手里的鋼刀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 這里敲敲、那里砍幾下。 尋找躲藏在這里的人。 “那幾個家伙呢?!” “不知道,明明看到往這里走了?!?/br> “找仔細一點!” “如果要是找不到,我們都會被沙賴老大干掉的!” “翻個底朝天都要找到!” 叮叮咣咣。 敲打的聲音由遠至近,有由近至遠。 川合里野和蘇格蘭藏舞臺下的一道暗門里。 這里似乎是表演的時候會為了隱藏替身演員而設立的隱藏通道。 所以。 這里的空間也非常狹窄。 站進去一個人都有些擁擠。 川合里野完全貼在蘇格蘭的身上,下顎抵在他寬厚地肩膀上。 蘇格蘭依靠著門,側首看著門縫露出一點點縫隙。 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門縫外面,是來回游走的打手們。 那些危險的家伙距離他們,只有一墻之隔。 川合里野很不舒服,她不喜歡這種像牢獄一樣的環境。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以前很不好的回憶……被關在狹窄縫隙里,等待傷害的羊羔。 她把臉埋在蘇格蘭的頸部深處。 嗅聞著來自于蘇格蘭身上的氣味。 他的肩頸微微柔軟又微微苦澀,胡渣有點扎人,刺弄到了川合里野的耳鬢。 川合里野往他最里面拱,在黑暗中的默許里把自己的呼吸埋藏在貼合的肌膚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