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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黑桃還在斷路中,得張決明準許,愣愣張嘴,我真......他真的全知道了?你、我......全都知道了? 周啟尊這一趟到底經歷了什么事?這蠢人居然開竅了! 嗯。張決明輕輕應聲,眼里的笑漾開了。 黑桃一時間看傻掉眼珠。 這些年,她從沒見過山鬼大人這樣笑。大人雖然和善,沒架子,但也很少笑。偶爾笑一笑,盡管好看,總覺得哪里苦巴巴。 張決明還從來沒有,沒有這么......笑得好甜。 喵嗚......黑桃一亢奮,人話不會白活了。 她伸出貓爪去勾張決明。 張決明依舊在笑。笑著笑著側眼看了下周啟尊:...... 周啟尊勾著一邊嘴角,眼梢微微地彎。他明明是一套凜正五官,卻罕見得有了點邪氣。那表情就像在說我不欺負黑桃,我欺負你。 ......我......張決明干嗖嗖地咳了聲,轉身走人,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你一定餓了。這些天家里沒人,屋子也該收拾收拾。 周啟尊:...... 瞧瞧,出息。不經逗,不長進。 張決明身子都背過去了,還不忘加一聲:你褲腿濕了,趕緊上去換。 你不換?周啟尊瞧人后背說。 我等會兒。張決明去翻嘍吃的。 他打開柜子,手比鉗子還準,精確地掏出了......一袋小米。 周啟尊驚默:...... 家里的大中小米放在哪,周啟尊自己都忘。里外里那些有生活氣兒的東西全是白雨星辦置的,和周啟尊打不著竿兒。白雨星要是不來做飯,周是連微波爐都不稀罕用的。 周啟尊又一眼難盡地看了看黑桃姑娘仰仗這黑毛妖精好用,張決明進他家竟這么輕車熟路。 看來你比監控器厲害,無死角啊。周啟尊撇嘴。 張決明已經盛出了一把小米,正低頭灌上水洗。 你怎么還不上去換褲子?聽周啟尊這邊沒動靜,張決明又催了一次。 ......這就去。周啟尊嘖一聲。 皮面兒上賢惠乖巧,誰能想到他違法亂紀,監視人,還監視得事無巨細。 你也快點上來換吧,我不餓,先別弄了。周啟尊給黑桃抱懷里。 馬上弄好。張決明說。 行吧。周啟尊由他當小媳婦臊賢惠,拘黑桃上樓,對了,屋子不用收拾,白雨星有鑰匙,定期來打掃過。 哦。張決明短短應了聲。 上了樓,周啟尊倒沒先換褲子,他給黑桃扔桌子上,自個兒拉過凳子坐下,眼瞅眼堵著一張黑餅貓臉質問:快跟我說說,你都怎么跟山鬼大人說我的?連家里哪個柜子有吃的他都知道...... 黑桃還是覺得有點古怪,她一貫在周啟尊跟前當貓,忽然要張嘴做人,很不適應:大人就讓我看著你。 周啟尊后背靠在椅背上,心道玄妙這黑桃還真是只姑娘,說話動靜清新透亮。 還防著我?周啟尊樂呵,你沒看見你家大人在下頭給我做粥?他都聽我的,你敢不老實? 咪......黑桃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聽周啟尊誆,畢竟這混球心眼兒黑。 不過她家大人也沒說過不能告訴周啟尊。周啟尊現在什么都知道了,大人這些年也算沒白費心思。 換句話說,周啟尊早就該知道。張決明為他勞心勞累,他蒙在鼓里真真太不像話。 黑桃想著,替張決明抱屈,又替張決明高興,一激動還真忘了本。 那好吧!她妥妥交代,大人什么都想知道。只要是關于你的,什么事都對他心思。 比如?周啟尊循循善誘。 黑桃:比如你三餐吃的什么,哪天晚上失眠了,睡覺踢幾次被子,新買的鞋磨腳,磨了個大水泡。白雨星又啰嗦,你懟得他啞口無言,還有一天抽了三盒煙 ......周啟尊一開始聽著還樂,聽一串下來卻樂不動了。 他這輩子好敞亮,膽量大,從沒偷偷地喜歡過誰,沒有犯怯的卑微感情。他想象不到。 那么一個孤零零,傷痕累累的張決明......他像個變態,像個瘋子一樣關注著一個不知曉他的人。 他荒唐,又是那么老實,多少年不露一抹痕跡。 他用一雙貓的眼睛來看,從一只貓的嘴里聽說,看著,聽著這些沒有他的事,他最重要的人,每一天的日子,每一天的瑣碎 其中滋味,思來鉆心。 還有你心情不好亂發脾氣,踹馬桶撒氣 夠了。周啟尊不輕不重地照黑桃腦袋拍去一巴掌。 黑桃被拍閉了嘴。她好歹跟了周啟尊三四年,多少能看明白周啟尊的臉色。 周啟尊,怎么了?黑桃縮脖頸,......這可是你問我的。 嗯。周啟尊站起身,大步往門外走。 黑桃立刻從桌上蹦下來,跟著他下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