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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你還好嗎?白雨星老氣橫秋,嘆息里滿是小心翼翼,你回來吧。什么時候回來?快回來吧。 我還得去趟公主嶺。周啟尊盯著門縫。 不回家去公主嶺干什么?白雨星問。 有事。太麻煩了懶得和你解釋。行了,不跟你廢話了。周啟尊我行我素慣了,說完就掛電話,我掛了,再說吧。 哎!哎你等 周啟尊給電話切了,扔下白雨星在對頭隔空噴唾沫誶他。 周啟尊還是盯著門縫看,他揚聲喊了句:決明,我電話打完了,你進來吧。 等了幾秒鐘,門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張決明這是走了?一聲不吭去哪了? 周啟尊從床上下地,走去門邊,要給門拉開。 ......拉不動。 周啟尊瞪眼,仔細瞅著門鎖這門沒鎖啊?不可能從里頭打不開吧? 周啟尊擱門口站了兩秒,又扭身去床上撿起電話,給張決明打過去。 門板子隔音效果一般,實在奇妙,他這頭電話剛打出去,門外就有手機鈴聲響起來。周啟尊耳朵一豎,連忙又去門邊,貼著門板子問:決明?你在外面嗎? 嘟嘟嘟 周啟尊擎著的電話被掛斷,門外的鈴聲也停了。 周啟尊窮隔楞眼,又轉了轉門把手,還是轉不開。 決明?開門啊。外面出事了?周啟尊敲了敲門。門外還是沒動靜。 費解,費解的同時是擔心。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理由,能讓張決明給他鎖屋里? 周啟尊站在門口沒動喚,眉頭揪起一個緊緊的疙瘩。 。 兩通通俗電話,竟給張決明打了個潰不成軍。他是太沒本事,太沒出息了。 忍字頭上一把刀,齷齪不堪的感情被刀碎,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屋外,張決明右手從門把手上松開,把手上泛起一層淺光。 他的左手握著手機,剛剛切斷周啟尊的電話。 決明。兜里的周懌輕輕喚他,決明,你別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張決明晃了晃身子,后背倚著墻面,我現在......我有點兒受不住了。 不是你的錯。周懌好久才說,這么多年,你為我哥,為我,你...... 周懌,別把我想得太好了。張決明快要出不來聲,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好人。 沒有酷刑能比擬張決明此時的痛苦。他看著,聽著,周啟尊的堅強,周啟尊的憤怒,周啟尊的隱忍,哪怕周啟尊的一個笑全是他的折磨。 他怕周啟尊崩潰,便自己先崩潰了。 張決明要怎么做,才能不拉著周啟尊下地獄......或者......他那顆骯臟惡劣的私心太虛偽。 他其實嫉妒,嫉妒周啟尊身邊的每一個人。他矛盾,他撕扯,其實......他想要周啟尊。其實,周啟尊孤立無助,只能依靠他,靠近他,信任他的每一刻,都令他發瘋,令他血液guntang。 不承認嗎?承認吧。 地獄里的他見了光,他心疼,他舍不得,想護著光回到天上,回到大地,可他又想抓緊光,拽著這道光來活命。 所謂心甘情愿,或許不是褒義詞,它原本是一種私欲尤其被美化的私欲,最為卑鄙。 張決明竟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皮膚破了,鮮血從嘴角流下來:對不起周懌,我...... 張決明閉上眼睛,雙眼像火燒一樣:我還是騙他。 我是十八層地獄下的鬼。張決明說。 灼熱的鮮血從指尖掉下去,在門口滴出一朵卑賤甜蜜的花。 第84章 別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張決明回屋,周啟尊正站在桌邊喝水。 聽見張決明進來,周啟尊一口水趕緊咽下,差點噎著。他扭臉,端著杯子著急問人:出什么事了?剛怎么不開門?還掛我電話? 張決明撲扇兩下眼睫,閃躲著瞧周啟尊,盡量讓自己自然些:沒什么。我剛才...... 他輕淺地頓了下,撒謊:我剛才在門外布結界,你不方便出來,也不方便接你電話。 周啟尊挑了下眉毛,橫豎都覺得張決明這解釋蹩腳。但人家這么說了,他對結界又一竅不通,自然捉不出尾巴。 哦。周啟尊轉身,拎起桌上的水壺,接著自己手里的水杯又倒了一杯水。 周啟尊上來陣兒粗心大意,很多事他自己不介意,就難得設身處地考慮別人,這不,等胳膊伸向張決明了才反應過來這水杯他自己用過。 啊,我再給你倒一杯......手上一空,張決明已經把杯子接過去了。 謝謝。張決明拿著水杯,在杯口抿了一下,嘴唇立時有些麻酥酥的。 喝一口水,張決明低頭盯著自己的手看手里拿著周啟尊用過的杯子,可那只手呢?蒼白的皮膚剛被一口咬破,傷口卻已經好了。 怪物的手,和手上的杯子,太不相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