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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守著。張決明說。 周懌沒再說話。她心想:看吧,就說你倆一路貨色。 。 劉檢和周啟尊沒有約在警局,他們直接約的醫院門口。 按理說,老朋友見面會有很多話想說,更別提當年,他們都是背靠背的過命交情。 不過這倆人硌路,見了面只朝對方笑了笑,什么握手擁抱,問候寒暄,全都給省了。 八九年沒見,被他倆弄得像是才八九個小時沒見一樣。 她被我們救回來以后,就一直安置在這間醫院。劉檢指著醫院大門,開門見山,直入正題。 從救出來就一直不說話,誰也不搭理......劉檢摸了摸下巴,他昨晚又熬夜加班來著,現在下巴和臉頰上都長有青色的胡茬。 不過這兩天狀況好了不少。劉檢回頭看了周啟尊一眼,她不樂意吃東西,人瘦了點。 知道。她肯定比照片上瘦,我有心理準備。周啟尊說。 劉檢點了點頭,對周啟尊,他實在詞窮,連預防針都沒得打。 兩人推開醫院大門,路過人群,經過長廊。 醫院這地方,該是全世界最兩極分化的了。瞧那醫院大廳,各診室門口,人來人往,擁擠得厲害,哭得鬧得滋哇亂叫。但凡有窗有門,隊伍大多排得老長。 但樓上的手術室,病房,重癥監護室,這就不一樣了。這里的人哭得鬧得也有,但格外蔫里病氣,力倦神疲,多說幾個字都費勁。長廊里安靜,空曠,門前窗前沒人稀罕站。 她住616,我提前打過招呼了,去護士站說一聲就行。劉檢說。 這時,劉檢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醫院的電話。 喂,您好。 劉警官!電話里傳來護士焦急的聲音,劉檢一愣,轉過頭,當空對上了一雙眼睛給他打電話的護士不就在他身后的護士站里嗎! 劉檢撂了電話,抬腿跑過去:怎么了? 小護士見了人,一把抓住劉檢的胳膊:劉警官,616的那個女孩不見了! 護士:早上四點多我查房的時候她還在,但九點我去看,她就不見了!我們滿醫院找她,找不到!監控里也沒有她!我們找不到她! 周啟尊跟著劉檢過去,正好把話聽清楚。 劉檢心頭一咯噔,來不及和小護士說什么,連忙扭頭叫人:周啟尊! 他叫晚了,周啟尊已經拔腿沖了出去。 這什么事兒啊!劉檢只好跟上周啟尊。 周啟尊完全顧不得醫院的規矩,他一路狂奔進616,在沉寂的走廊里掀起一陣急風。 他一把推開了616的門。 不大的一間病房,屋里很干凈。金黃色的日光給病房填滿了,這讓室內的溫度比外頭高上一些。 周啟尊走到床邊,床上是空的,但白色床單被褥上的褶皺表明這里有過一個人。 周啟尊伸手摸了下床單,沒有什么殘留的溫度。他又看見枕頭邊有幾根枯黃色的長頭發。 周啟尊將那頭發拈起來,眼眶一酸,眼睛瞬間瞪得通紅。 她一個生病的女孩,跑不了太遠的,人肯定能找回來。劉檢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周啟尊背后,他伸手,按了下周啟尊的肩。 許久,周啟尊吐出口氣:嗯。 。 突發情況,人沒見到。而周啟尊又有可能是當事人的直系親屬,劉檢便把周啟尊帶去了警局,做了個簡單的記錄。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找她,一旦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劉檢說。 可是這件事很奇怪。 到現在,蕩在周啟尊胸腔里的氣息都還是火辣的。 八年了,算今年第九個年頭。他有血有rou,不是鋼鐵做的。他繃著皮囊上的體面沒發飆,但天知道,他心里有陣如何劇烈的山崩海嘯。 那所有的輾轉反側,所有站得住立不起的心理建設,全都在轟隆隆地倒塌。 周啟尊死磕后槽牙:監控里的確沒看見她。 周啟尊和劉檢也去調了醫院的監控,他們看了三遍,只要是能拍到的,犄角旮旯全沒放過。真的和那小護士說得一樣,那女孩沒有出現在監控里。 是。從監控看,她病房的門一直沒有開過。劉檢也皺著臉,百思不得其解,病房里不可能有暗道,她住六樓,也不能從窗戶走...... 靠。劉檢尋思不通,忍不住爆粗口,憑空消失?人間蒸發?還有鬼了不成? 見過密室殺人案,但還沒見過密室失蹤案呢。這事不合邏輯。 也就是因為太不合邏輯了,周啟尊胸口那把火才會悶得這樣厲害。劉檢不知道,周啟尊卻清楚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不合邏輯的事,存在常人無法理解抗衡的東西。 就算肩頭一邊扛一架迫擊炮,周啟尊也不認為,能把九嬰那樣的玩意從天上轟下來。 這個可能是周懌的女孩,會不會被那些邪魔妖道給......周啟尊一直沒有鐵證,但他越來越覺得,那些烏七八糟的怪事就是沖著自己來的?,F在就連小懌也要被牽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