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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眷恨恨地說:可自從我得到龍涎珠,那窮奇就一路追著我。我和它斗過一次,那時候我重傷,怕窮奇循著我身上的陰氣再找來,就布下馭尸符,做好封界,將龍涎珠埋在了雛鷹小學那片樹叢里。 可你的封界術被破了,馭尸符也沒派上用場。張決明說。 對。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我找了很久,才發現龍涎珠居然到了一個小孩子手里......林眷飛快看了張決明一眼,心虛地說,其實我早就知道大人你在,只是不敢...... 事情到這里,林眷還蒙在鼓里,但張決明已經能明白個輪廓。 林眷的陣法,還有馭尸符,都是那五指兇爪破的。而張決明找到的兩處血朱砂,大概也是林眷和對方糾纏時留下的。 對方之所以沒有立刻拿走龍涎珠,而是讓金明宇撿到,再卷進江流,這一切......或許都是為了設計陷阱,逼自己和周啟尊往里跳。 處心積慮,不明身份,能指使九嬰和窮奇, 那必定是個稀罕貨色。 五指兇爪和天運金龍有什么關系? 那你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長沙火車站?張決明又問。 是窮奇引我來的。林眷說著起身,拉過床邊的包,開始翻找。 不一會兒,他拿出一只長方形的盒子。將盒子打開,一股濃黑的煞氣撲出來,張決明揮了下手,那煞氣散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這是......張決明這回基本可以確定,林眷說得全是實話,這是窮奇的? 盒子里放著一只黑色的尖角,大概二十公分長,角上布滿了暗紫色的鱗片:我借了八百兇尸,卻只折下了窮奇的一只角尖。 這角尖還活著,和窮奇有感應,我是按照它指的方向追來的。林眷蓋上盒子。 又是這樣。用圣物作引子,放出上古兇獸,兜圈子算計他們。除了報復,對方一定還有其他目的。最終的目的。 張決明下意識覺得,這目的會很可怕。 聽著,林眷。張決明肅下臉,聲音沉著冷靜,不容置疑,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要輕舉妄動。 窮奇的尖角現在沒有異動,說明窮奇可能就在吉首,甚至就在我們附近。張決明說,那不是你能對付的東西,多給你三百年陽壽都不夠。 張決明:我們先保持聯系,再發生什么,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林眷張了張嘴,最終點點頭:是,大人。 張決明看了他一眼,這小少年就像一根霜打過的疤咧茄子,孤零零地戳在那兒。 無助,絕望,他煎熬太久了。 你師父的生死簿,我會想辦法幫你查的。張決明起身,突然說。 林眷猛地抬起頭,怔愣過后,當即跪在床上,竟給張決明叩了個頭:謝謝大人。 你不用這樣,起來。張決明嘆氣。 林眷不肯起:真的,謝謝你。 。 劉檢說盡量別失眠,周啟尊盡了全身的量,最后還是失眠了。 黑夜里萬籟俱靜,若是擎起耳朵仔細摳搜,就連窗外偶來的風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走廊里有人在說話。小地方旅店,常見雞毛蒜皮的嘰歪,細雜的聲音像蒙著一層厚厚的油,潤進耳朵,在耳道里模棱地打滑呲兒。 周啟尊挺著硬邦邦的后背,閉著眼皮,左耳是風,右耳進的嘈嘈碎語,腦袋里一片胡攪蠻纏,不知尋思點什么才好。 一會兒想起火車上吃的小酥餅小懌肯定喜歡;一會兒甚至想起家里的姑娘,它這會兒在流浪嗎?不會在咬自己的拖鞋吧?......小懌應該也喜歡貓。 再過一會兒,周啟尊竟突然想起了張決明。 昨晚,旅店的燈不是很亮,張決明在他面前低下頭,小聲說:很惡劣吧。 年輕人閉上眼睛,漂亮精美的臉上露出一副心碎的表情??陀^評價,忒惹人疼了。 嘖。周啟尊掀開眼皮,瞪著天花板。怎么就突然想到張決明了? 周啟尊自然地將手抄進兜里,去摸自家的血玉扳指。 他搓著微涼的玉石尋思:今晚戴上扳指,還能做怪夢嗎? 哦,做不了,他失眠,今晚睡不著。 周啟尊嘆了口氣,看來他這顆腦袋,今晚毛病不輕。 周啟尊正病入膏肓,枕頭邊的手機來了一頓震動。 周啟尊摸過手機,不耐煩地看了眼。這個點兒敢打電話sao擾他,要么是真的有急事,要么就是找罵了。 一看屏幕上顯示白雨星三個字,周啟尊就明白,這通電話屬于后者找罵。 你什么毛病?周啟尊不客氣,電話接通就張嘴誶。 沒睡吧?沒睡吧?沒睡吧?那頭白雨星懟上一串連珠炮,我就知道你沒睡,你今晚不失眠,我跟你姓周。 周啟尊:...... 周啟尊沉默了一會兒,被氣笑了:我掛了啊。 白白,別.......白(別)介!白雨星趕緊呼嚎,白(別)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