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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周啟尊猛地扭頭。他本以為是先前撞鐘的和尚,卻意外地看見了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這老爺子好生面熟,他一定在哪里見過。 老大爺,你是?周啟尊問。 老人朝他笑了起來,笑得慈眉善目。周啟尊就見這老人雙手捧著什么東西,朝他遞過來。 周啟尊低頭一看那不就是他老周家祖傳的血玉扳指嗎? 周啟尊立時靈醒了是他!先前還夢到過,也是這老人拿著血玉扳指! 那他現在,肯定也是在夢里了? 你到底是誰?來我夢里干什么?扳指為什么又在你那?周啟尊急了,要一把抓住老人的手,可卻抓了個空。 他攤開手掌,掌心里卻握著自家的血玉扳指。扳指怎么又到他手心里了? 再抬頭,眼前的老人居然跟一陣霧一樣,倏得消失不見了。同時,周啟尊手中的油燈熄滅,黑暗完全將他封閉。 ......人呢?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剎快閃過,周啟尊眼睛生疼,瞬間沒了意識。 。 醒來睜眼,周啟尊看見了一片昏黯的天花板。不,不是天花板。他在飛機上。 周啟尊眨了眨眼睛,眼眶還是澀的,似乎被強光刺激過的疼痛還未完全褪去。耳朵里是飛機飛行的轟隆聲。 他的確是在飛機上,他要飛去長沙,現在和張決明一起。 怎么了?做噩夢了? 張決明的聲音傳進耳朵里。 周啟尊側過頭看,機艙里沒亮燈,外頭已經徹底黑了。 周啟尊瞇了瞇眼睛,盡管他們離得很近,但周啟尊的眼睛還沒緩過勁兒來,看不清張決明的臉。 周啟尊?沒事吧?張決明又問,聽語氣......是有些擔心? 沒。周啟尊出聲,嗓子有些微微發啞,沒事。 他咳嗽兩聲,動了動手指,發現一只手還揣在兜里,食指上正勾著血玉扳指。 周啟尊一愣那血玉扳指在微微發熱,他又在兜里仔細摸了摸......的確,比他的體溫高上一些。 這是什么蹊蹺事?上次也是這樣,稀奇古怪地夢到扳指,夢到那白發老頭,醒來扳指就會發熱...... 要喝水嗎?張決明又問。 不喝。周啟尊咽了口唾沫,剌得嗓子疼,現在幾點了? 周啟尊說著,皺緊眉頭,給扳指從兜里掏出來。 八點多了,我們快下飛機了。張決明說。 第46章 我不想一次次懷疑救命恩人。 ......八點多了?周啟尊頓了頓,又將扳指塞回了兜里。 真沒想到他能打這個臉,還真的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 周啟尊摸摸下巴:我居然睡了這么久。 張決明:嗯。你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很熟。 周圍的乘客都很安靜,他們也不好大聲說話。周啟尊將聲音壓得更小了些,問張決明:不是被你那迷魂香熏的吧? 周啟尊記得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聞到張決明身上的香味,突然一下沒扛過勁兒,睡著了。一剎那防線崩斷,渾身的戒備散了個干凈,一點兒力氣都吊不住。 不是什么迷魂香。張決明有點無奈,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不露痕跡地捏了下自己肩頭,是山鬼的靈氣,一般人很少能聞見,但聞見了也沒什么害處。 周啟尊特意動喚鼻子,湊張決明再近點,果然,還是能聞見。這是任何化學配方都做不出來的味道。純粹,深遠,一股腦從鼻腔往人心窩拱。 我第一次撞上你就聞見了。周啟尊說,這么說,算好東西了? 張決明莫名就被噎了一下,像嗓子里卡了根細軟絨毛,癢癢。他小聲說:算是吧。 這樣啊。 周啟尊回憶起來,這香味的確每每聞到,都讓人舒服,讓人心安理得,不自覺就要放松下來。 周啟尊皺著眉頭琢磨山鬼的靈香,奇怪的夢,夢里的白發老人,血玉扳指 上次他夢到老人和扳指的時候,張決明并不在身邊,這么說來,這怪夢和張決明沒有關系。 那到底是為什么?難道和金明宇一樣,他的夢也被動過手腳?可扳指又要怎么解釋? 周啟尊又用手去摸兜里的扳指,這么會兒功夫,玉石已經褪去余熱,變得微微冰涼。 真是奇怪。難道他家祖傳的扳指還是個什么古怪玩意不成?要不要......把扳指拿給張決明看看? 周啟尊想不出頭緒,腦袋生疼。他揉了揉太陽xue,扭臉盯著張決明看,心說:要不要問他? 頭疼?你不舒服?見周啟尊托著腦袋,張決明緊張上。 周啟尊的眼睛適應了周圍的亮度,已經能將張決明看清楚??磸垱Q明這表情,該是對自己剛才的夢全不知情。 但也不一定。畢竟,張決明的確非比尋常。 他是山鬼,在小臺山裝暈的時候也演技高超,熊得周啟尊心服口服。但相處下來,又不難發現張決明真誠溫順的一面。 到底是塊大棉花糖,還是扮豬吃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