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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啟尊居然又把穿好的上衣脫了下來。他將外套襯衣一起,用兩根手指頭鉤著,反手掛在自己肩頭。 張決明忍不住皺眉:你衣服不穿上? 穿上也是濕,屁用沒有,黏在身上還難受。周啟尊迎著雨走出來。 這不拘小節的糙玩意可能沒想明白,接下來他是準備在早春寒嗖嗖的雨夜里,肩掛外衣,赤膊狂奔。 張決明無奈:...... 周啟尊回張決明先前的問話:盛世大路,情絲發藝,去這家理發店就能找到我。 周啟尊:你最好早點來,我想早點去警局。畢竟警察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好。張決明點頭,我早上就過去。 行,那達成共識,我們就先淋著雨,各回各家吧。周啟尊指了個方向,我往這邊走,你呢? 張決明看著周啟尊,看見雨水打在周啟尊臉上:反方向。 那明天見。周啟尊說,然后轉身跑進雨里。 張決明站在原地看,看他在漆黑的雨幕中消失。 你今晚要守著他?嘩嘩的雨中,周懌忽然問。 得虧了張決明提前給長生鈴喂過血,在周啟尊身邊時,周懌的魂識一直很清醒。 嗯,等他回去,我晚點去理發店門外守著。張決明說。 ......站崗啊?周懌嘆口氣,你和我哥一樣,明明都是聰明人,上來陣兒卻傻得厲害。 周懌:深更半夜的,還下著雨,你杵理發店門口,萬一被人看見多奇怪? 那我去樓頂守著。張決明說,我小心些,不會被人看見。 ......周懌又長嘆一口氣,好吧。那你還是先換身暖和衣服,還要拿傘...... 你怎么和周啟尊一樣,你知道山鬼的血,我沒那么容易生病。張決明打斷她。 周懌頓口無言。再多想想,她本就擔驚受怕的心臟更加不是滋味。 尤其想到那張化煞符張決明居然就那么輕描淡寫地給了周啟尊。 什么漂亮的丹砂......張決明撒起謊來,心口像是不會疼一樣??涩F在的情況,張決明是只能疼著了。 傷口還疼嗎?周懌不放心地問,你一刀那么深,應該還沒完全愈合吧? 不疼,已經好了。放心。張決明笑了下,說。 他走進雨里,沿著周啟尊走過的路往前走。 。 周啟尊光著膀子一路跑回理發店,又惹了一身雨水。 他鉆到屋檐下,在門口擰了擰衣服,這才掏兜找鑰匙。 這一掏兜先摸到一張紙,周啟尊忽得頓住,反應過來那是張決明剛給他的化煞符。 糟了。怪他粗心大意,沒對這張紙多上心,怎么轉臉兒就把它忘了呢。 周啟尊趕忙給化煞符拿出來。 被雨這么一澆,那符肯定已經面目全非了。八成要廢。 但拿出來一看,周啟尊傻眼了。 化煞符居然完好無損! 甭提上頭的符文沒有被雨水浸花,就連符紙都沒有沾上半滴水珠。 這玩意還防水的? 周啟尊目瞪口呆地瞪著它。這張紙似是蒙上了一層淺薄柔和的光芒,周啟尊感覺它立時神圣了起來。 ......這么厲害?周啟尊不敢相信。 超脫常理的東西實在太多,周啟尊心理承受能力再強,也不能立刻全部消化接受。 憑一張小紙符,就足夠又令他震驚了。 周啟尊將化煞符揣回兜里,掏出鑰匙開門,皺著眉喃喃自語:張決明......張決明...... 喵嗚 腳邊突然傳來一聲嬌氣的貓叫。周啟尊低頭一看,是姑娘。 正膈應著,你來湊什么熱鬧?周啟尊心煩,用腳尖輕輕懟了下姑娘的貓鼻子。 被戳了鼻尖的黑桃姑娘:咪!...... 它真想撲過去,給周啟尊的腳丫子啃爛。 不過就算周啟尊心情不濟,也并沒打算給姑娘踹出去。今天下雨,家養流浪貓再糙,淋了雨也會生病的。 當然,還是周啟尊太天真,不知道姑娘又名黑桃,是一只歲數比他大兩倍不止的貓精。 周啟尊進門,姑娘便奓開毛燥燥的大黑尾巴,渾身不忿地跟著周啟尊進去。 我上樓洗澡,你先呆著吧。周啟尊將手里的衣服扔去沙發上,給關機的手機插上電,然后直接上樓了。 黑桃姑娘甩了甩沾水的大腦袋,澄黃色的眼招子璀璨璨亮晶晶。它突然動了動鼻頭,揚脖瞪向屋頂,心說:這香味,是山鬼大人來了? 張決明沒說過要找它,黑桃不敢擅自跑過去,只能老老實實守著周啟尊??伤痔拸垱Q明身上的味道,忒想進張決明懷里被順兩把毛。 欲壑難平,黑桃姑娘擱沙發上窮打滾兒,嘴里喵咪個不停。 周啟尊洗完澡出來就瞅見了姑娘發情的這一幕。 神經錯亂,有貓病。周啟尊罵貓,本想揍它一頓撒撒脾氣,擱在桌上充電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