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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歲之前是不是被城南的欺負過?不然怎么對城南這么排斥。 良久,他動了動唇:“其實你之前說的那個承哥——” “是不是他們逼著你過來的?” 兩個人的話同時響起。 江歲驟然止住了話,睜大眼看著他:“那個程哥怎么了?” 陸承鬼使神差話頭一轉,撇得一干二凈,無辜的說:“那個程哥讓我來給他們補課?!?/br> 江歲眼神一冷:“補課?我聽我朋友說,今天兩個學校又約出來打架了,他們故意騙你出來,肯定就是想拉你下水!” 陸承:“啊?!?/br> 他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慌亂:“他們平時人都挺好的,可能只是誤會,是我自己主動說要幫忙補課?!?/br> 他越這么說,在江歲眼里,形象就越老實好欺負。 平時在學校不說話看著還像一回事,其實就只是個單純的學生,哪里會懂那個程哥的彎彎繞繞? 江歲想起來自己被騙的團團轉的經歷,更加確信,陸承就是被那個程哥忽悠著來免費補課的。 打架這種東西,一旦牽扯進來,就很難脫身。 誰知道會不會記個什么過,到時候連累了陸承的成績或者影響了他的未來? 起碼江歲玩歸玩,是不愿意看到陸承一個好端端的學生,和自己這種靠打架自我麻痹的人混在一起,這也是他不愿意在陸承面前坦白身份的原因之一。 陸承看一眼他的表情,難得沒敢吭聲,轉了個話題:“你怎么會在這里?” 江歲表情一頓,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偽裝。 他一咬牙,不動聲色抬起手捂住肚子,睫毛簌簌抖了兩下,不經意將手里剛買來的藥展示出來。 江歲抬起手,委屈的半握住陸承的手腕。 “我不舒服,你陪我待會兒好不好?” 陸承有些不自在的偏開頭,抬手想將他的手推下去,但是碰到江歲冰涼細瘦的手指,又心尖一顫,猶疑了一下。 江歲怕冷的抖了一下,再抬眼,很快就紅了眼圈,低聲叫道:“陸老師?!?/br> 陸承呼吸明顯急了一下。 沒聽過江歲用這種奇怪的語調叫過他的名字,有點兒低,有點兒軟,因為哭腔,仔細辨認,還能夠聽出不易覺察的喘/息/顫/抖。 “算了?!?/br> 江歲將手松開,攥緊了手里的藥袋,低頭的時候,似乎還很低落的勉力笑了一下:“我只是一點胃痛而已,忍忍就過去了?!?/br> 江歲后退一步:“你還是去跟他們補課吧,和我比起來,你肯定和他們更好,再說,答應了人,總不好違約?!?/br> 陸承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給堵住,酸澀而難受。 趕在江歲離開之前,他一把反握住江歲的手腕,五指扣攏,生怕他掙開自己。 “我……” 陸承一出聲才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啞。 他抿了抿唇:“不去補課?!?/br> 他覺得自己就像被呼啦啦的野風吹動,心里的天平不斷搖擺著,一方是理智,一方是少有的沖動,最后風停了,晃動的指針慢慢、慢慢做出了選擇。 “我想陪你?!?/br> 夏日傍晚的風呼啦一吹,將這邊尚未消弭的話音送入偽裝路人不經意路過的小弟耳邊,黑子捅了顧煜一肘:“這架今天還打不打?” 顧煜心說可不就是陸承這祖宗自己提的要打? 他兩三步邁過去,和善的拍了拍陸承的肩膀。 “承、陸承,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事情了?” 顧煜眼睛眉毛瘋狂暗示,努力跳舞。 江歲目的達成,翹了翹唇,又努力壓平。 他讓出場地,看好戲的站在一邊兒,心里哈哈哈想著,顧煜,城南暴躁的一顆辣椒,你也有今天。 可是一雙陰惻惻的手猝然拍在他的肩膀。 一扭頭,眼前那副眼鏡里折射出閃白的光,趙子烏眉頭稍動,暗示明顯:你忘了自己干什么來的? 他干什么來的? 趙子烏身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信賴而不舍的神情,儼然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們。 哦哦,忘了,還有打架。 他還有程哥沒見,總不能又放人家一次鴿子。 老七眼神真切,給他打暗號:城南城北打架多重要一件事,萬萬不能被一個男人給絆住了腳啊老大! 大王神情誠懇,緊隨其后:鬧這么大,臨陣脫逃,我們城北的臉往哪兒擱? 弟兄們眼里滿是對老大的期盼: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啊老大! 趙子烏兩手一攤,無奈勸戒:民心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作為老大,局勢為重,美人還是江山,你看著辦吧。 江歲隱隱有了些動搖。 身后流動的風被人擋住,陸承自然的幫他接過手里的藥:“走吧,去我家?” 江歲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陸承一個好學生被帶壞,又不能拋下多年的兄弟。 他只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邊走邊給趙子烏發消息。 -江歲:我先騙他回家,之后想辦法逃出來會合,你想個辦法拖延時間。 -趙子烏:好。 一轉頭,趙子烏隨意的拍了拍顧煜的肩。 顧煜抬頭看著他:“怎么了?” “沒來得及吃晚飯,你們老大什么時候到?” 顧煜表情一下子緊張起來:“那要不然你先去吃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