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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鳴依舊不搭理他。 他只好坐起來從后抱住賀鳴的腰,整個人貼著賀鳴,撒嬌一般道,“不要生我的氣?!?/br> 賀鳴聲線平緩,“沒有生氣?!?/br> 江遙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心中忐忑不已,但見到賀鳴繃緊的下頜線,還是湊上去親了親。 往常他這樣做,賀鳴早就回吻他,可如今賀鳴卻沒什么表示,他只好繞到前面去。 賀鳴眉心微微皺著,飽滿的唇瓣也抿緊了,垂眸與他對視,眼里是揮之不去的受傷。 江遙最見不得賀鳴這副模樣,十指漸漸收緊,心一橫,紅著臉嘟噥道,“你想親就親吧?!?/br> 賀鳴卻像是聽不懂他的暗示,掌心卡住他的下頜將他的臉往上抬,問道,“謝知謹就在外面,你不介意他聽到?” 江遙的心像是被人捏在了手心高高拋棄又急速墜下,可他越是猶豫,賀鳴眼里的哀傷就更盛,他用力地抿了下唇,破罐子破摔道,“小聲一點……” 話音未落,賀鳴就將他壓倒在了身下。 江遙的十指攥住床單,他想盡量讓自己放松,就像賀鳴所說的,他們是情侶,共處一屋做這種事情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房外是與他同樣有過肌膚之親的謝知謹,他就算再不諳世事,也知道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圍。 他咬著唇,竭力想壓制住自己的聲音,可不知道為什么,賀鳴今晚的攻勢尤為強烈,沒幾下就讓他繳械投降,眼尾也都是濕潤的淚光。 賀鳴動作不停,甚至還要用言語刺激他。 “你猜謝知謹聽到了沒有?” “小遙好軟好香?!?/br> “叫老公聽聽?!?/br> 江遙受不了這種折騰,似乎是在冰與火之中拉扯,他哭得臉上濕噠噠的,羞臊地按照賀鳴的要求喊出了聲,“老公……” 出租屋的木板床承受不了太劇烈的運動,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其間還夾雜著帶著哭腔的聲音,曖昧、綿綢。 謝知謹站在門外,垂在身側緊握的手因為過度用力,每一條血管都突起,里頭是奔騰不息的血液,彰顯他此刻的心情。 上一次他在酒店撞見賀鳴和江遙上床,第一次嘗到了錐心刺骨的感覺,而這一回,那種刻骨的疼痛更加以千萬倍襲來,痛得他雙目恍惚,甚至于在喉嚨間隱隱嘗到血腥氣。 數以萬計的神經線凄厲地叫囂著。 謝知謹猛然握住了門把,機械且瘋狂地想要沖破這扇門,將原本只屬于他的江遙帶走。 一聲巨響,有什么東西撞到了門上。 哐當,哐當,哐當—— 薄薄的一層門后,江遙貼在門上,細細地哭,愉悅的,掙扎的、壓抑的,如同一首此起彼伏的曲子,每一聲都精準地傳達到了謝知謹的耳朵里。 謝知謹雙目赤紅,呼吸如烈風一般猛烈。 他開始握不住門把手,心臟像被丟進絞rou機似的,劇烈地絞痛起來,四肢也顫抖得不成樣子,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砸了下門,嘶啞喚道,“江遙……” 他想見的人未能出來見他。 深冬的天,江遙卻汗津津的。 謝知謹在門外的動靜他都能聽見,他身體陷入潮熱里,靈魂卻浸入冰泉般。 為什么喜歡讓人這樣快樂,卻又讓人這樣痛苦? 他逃避一般地埋在了賀鳴的頸窩里。 賀鳴先發現的不對勁,把江遙放回床上后,穿戴整齊開了門,就發現謝知謹已經昏倒在了門外。 他確實存了刺激謝知謹的心,但沒料到謝知謹的病情已經嚴重到呼吸困難會導致暈倒的程度。 江遙熱潮褪了個干干凈凈,連清理都顧不得,匆匆套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賀鳴把謝知謹挪到沙發上,摸了摸對方的口袋,空空如也,皺眉道,“他沒帶藥出來?!?/br> 江遙心亂如麻,痛苦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后,快步走到洗手間用熱水浸濕毛巾,顫抖著手給謝知謹擦臉。 謝知謹生病后,以備不時之需,他悄悄上網查了很多資料。 擦完臉后跑去開窗透氣,又手忙腳亂地倒熱水喂給謝知謹喝。 賀鳴一直在旁安靜看著江遙忙活,把對方關切的神情皆納入眼底,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陰暗地希望謝知謹永遠不要醒來。 沒有人會和他瓜分江遙的愛。 江遙抽泣著揉搓謝知謹冰冷的手,望著不省人事的蒼白面龐,悔意涌上心頭。 如果謝知謹因為他而出什么事,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指節被輕輕握住,江遙一噎,哽咽道,“謝知謹……” 長而直的眼睫微顫,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 江遙見謝知謹醒來,喜極而泣,喋喋說,“你還頭暈嗎,有沒有好一點,再喝點水好嗎?” 謝知謹只是死死攥著他的手不肯松開。 江遙想到方才的鬧劇,下意識看了眼賀鳴,對方站在光暈里,頂頭的光落在他精致的面容上,瞧不出太多情緒。 他咬了咬唇,想把手往回抽,謝知謹卻握得更緊了,把他的手抓得青白。 賀鳴終于出聲,“既然醒了,江遙,先去洗洗吧?!?/br> 此言一出,謝知謹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 江遙結巴道,“我待會……” 賀鳴一把握住他另外一只手將他帶起來,不容置喙說,“東西不弄出來會生病,走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