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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遙下意識道,“為什么,我覺得宿舍挺好的???” 賀鳴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直到他明白這句話里頭的深意。 學生公寓里頭住的大部分都是情侶,江遙甚至有一次無意聽了場墻角。 他的臉又開始發熱。 賀鳴壓低聲音,“出去住的話,我可以帶你玩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游戲,你不想跟我玩嗎?” 江遙就算再木訥,也能聽出游戲代表的是什么。 深冬的夜晚,賀鳴只是三言兩語就撩撥得他熱得大喘氣,他怕別人聽見,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 賀鳴忍俊不禁,揉亂他的頭發,哄道,“好不好嗎?” 江遙咕嚕咽下口水,像是干壞事的小孩兒一樣眼神閃躲,支吾著說好。 兩人又在走廊膩歪了一會兒,江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賀鳴上樓。 回到宿舍面對室友善意的追問,他羞得說話都結巴,“沒瞞著你們,只是周末的事情……” 其實也才過去了三天。 他卻好像和賀鳴熱戀了三百年。 原來談戀愛是這樣子的。 如果是和謝知謹談戀愛,會是不同的感受吧? 江遙喝水的動作一頓,充盈的心因為闖入一個謝知謹而變得酸澀。 他又無意識地想到了謝知謹,可從謝知謹生日那晚過后,他們甚至連一條信息都沒有往來過。 他是不敢,謝知謹呢? 大抵是漠不關心。 江遙爬上床,看著手機屏幕的日期。 已經是十二月末,即將迎來考試周,這個學期很快就要過去了。 昨天爸媽還在問他寒假什么時候放假,是不是跟謝知謹一起回家。 江遙的手摸到枕頭旁的鑰匙——謝知謹給他的。 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否該聯系謝知謹將鑰匙還回去。 就算是朋友,也可以有往來吧? 江遙矛盾至極。 可他只是有點想謝知謹而已。 如果思念能把控,他也不愿這么搖擺不定。 一邊跟賀鳴談著戀愛,一邊心里還放不下謝知謹…… 他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腦袋,賭氣一般將鑰匙塞進枕頭底下,紅著眼在心里無聲地提醒自己:謝知謹一點兒也不喜歡你,一點兒也不在乎你,如果他對你有一點點在意,為什么不聯系你,你別喜歡他了,別跟他做朋友了…… 賀鳴,賀鳴,賀鳴。 他默念著賀鳴的名字,心里的躁動像被一只大掌輕柔地撫平。 手機振動兩下。 江遙以為是賀鳴發的晚安信息,如同抓住浮草的溺水之人一般拿起來看,卻在看清聯系人時猛然一怔。 謝知謹說,“江遙,明晚八點公寓見?!?/br> 江遙自動將文字切換成謝知謹的聲音,高高在上的、高不可攀的、冷淡漠然的。 找不到絲毫感情色彩。 為什么總是能這樣對待他呢? 一句話,一個眼神,一聲命令,他就像個小丑似的奮不顧身地撲火。 思念頓時成為了一個笑話,江遙重新把鑰匙握在手心,冰冷且尖銳的金屬磕得他掌心生疼。 他抽了抽鼻子,強忍難過回復謝知謹,“好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賀:奶茶真好喝,請謝學長多喝點。 小謝:…… 第34章 如果時間有聲音,每一聲都緩慢得像被無限拉長。 水龍頭嘩啦啦地開著,窗外樓下的街道熱鬧而喧嘩,結隊的人群鬧嚷嚷地說著什么,這些在平時聽起來有些紛擾的聲音給過于寥寂的空間增添了幾分人氣。 謝知謹擰緊水龍頭的開關,抬起臉看鏡子里略顯蒼白的臉,唇角繃直了。 這已經是他三天里第四次忘記關掉水龍頭。 對于對每件事都有近乎嚴苛標準的謝知謹而言,這類小錯誤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但這幾天他卻一直在“犯錯”。 小到忘記課堂作業放在哪個硬盤里、大到將學生會的文件搞錯,以及開門進屋的時候沒有拔下鑰匙。 最不對勁的是他開始失眠。 一閉上眼就能見到江遙各式各樣的神情和身影。 璀璨而充滿愛戀的笑容、向他奔跑而來的步伐、跟他討要擁抱和親吻時的羞澀與純情、啜泣著求他不要找別人、炙熱且真誠地說喜歡他,以及,躺在賀鳴身下迷離的、布滿淚痕、陷入情*的臉。 一點點、一滴滴,像是世界上塊數最多的拼圖,拼湊出謝知謹所認識的江遙——而現在有一塊色彩最為濃烈也最為靚麗的拼圖卻被賀鳴撿走了。 謝知謹的太陽xue開始一跳一跳地發痛。 與江遙分道揚鑣比他想象中要艱難上千萬倍。 常理告訴世人,天賦加努力能達到世界上百分百九十九的目的,謝知謹亦秉承著這個理念,但這幾天的失常讓他意識到,有些事情即使強迫自己去完成,依舊無法適應與接受。 江遙就是那個百分之一,也許更極端一點,是零點一、零點零一,又或許是千億萬人里的唯一。 總而言之,江遙是個具有不確定因素的意外。 而毫無疑問的是,不管出于什么緣由,謝知謹想留下這份特殊的意外。 — 江遙站在公寓房門前,手中拿著謝知謹給的鑰匙,還有三分鐘就到他和謝知謹約定見面的時間,他卻躊躇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