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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蒙頭轉向地找了個陰涼地坐下,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抬眼卻跟對面方陣的一個青年撞上了視線。 江遙愣了一瞬,怔然地張著眼與之對視,只因對方長得實在太漂亮了——無需細品,像是一把帶血的利刃,明晃晃地向世人彰顯自己的稠麗。 青年挺拔的身軀裹在軍綠色的服裝里,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但最讓江遙驚艷的還是對方的臉,隔著這樣遠的距離,五官在日暈中變得模糊,他都能感受到青年的神清骨秀,典澤俊雅。 江遙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樣盯著別人看是不禮貌的,連忙挪開了視線,可奇怪的是,青年卻似乎仍在看他。 為了驗證自己的感覺,他狀若無意地轉了轉眼睛,青年依舊望著他的方向,果然不是他多心。 在看什么啊……江遙頓時坐立不安起來,以為自己是哪里出了糗,摸摸自己的臉,又看看自己的衣服,并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江遙身旁的同學也察覺到了,拿胳膊肘碰了碰江遙,問,“你認識賀鳴?” 他莫名其妙,“我不認識?!鳖D了頓,“賀鳴是誰???” “工管的,你不知道?” 江遙誠實地搖搖頭。 “前兩天學校公眾號發了他軍訓的照片,那張臉一下子就出名了,你沒看?” 江遙這些天都在煩惱和謝知謹的事情,哪里有空去看什么文章,又搖搖頭。 同學還想說點什么,教官卻已經吹哨集合,江遙連忙爬起來,抬眼望去,賀鳴已經不在原地。 他悄然地松了口氣,只當對方是無意為之。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我沒有。 小賀:管你有沒有,我先整活了! 第10章 軍訓結束的前一個晚上,提前一小時結束訓練,cao場上眾多方陣圍在一起說笑。 相對于其他人對教官不舍的感情,江遙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終于要解脫了。 長達半個月的軍訓,他與教官唯一一次交流還是被罰站,他性格靦腆不愛起哄,也沒什么才藝可以出風頭,整個訓練期幾乎沒有存在感,頂多是唱軍歌時跟著哼一嗓子,還是壓在喉嚨眼里,就連坐他身邊的學生都無法聽見的那種。 聽著身邊人嘻嘻哈哈笑著,江遙垂著腦袋開始玩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是誰先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cao場上頓時星光點點,他手機沒帶在身上,也就沒有參與的份,仰著腦袋望著漆黑的天際發呆。 謝知謹在做什么呢? 江遙神游外太空,聽得有人大喊,“學生會的學長學姐來送溫暖了!” 學生會! 江遙猛然回神,只見十幾個穿著黑色會服的青年提著沉重的袋子出現在不遠處,夜色深重,但他還是一眼就瞧見了站在左側的謝知謹,漆黑的世界頓時變得五彩斑斕,所有的疲憊也瞬間煙消云散。 他期冀謝知謹能來他們方陣,謝知謹卻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于是江遙微微直起身體,想讓謝知謹看見自己,謝知謹也確實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但并沒有停下腳步。 江遙失望地重新坐好,分到學生會送的一小片西瓜,聽見學姐笑吟吟跟他們說歡迎他們加入學生會時,動作微頓。 學姐的話像是晨鐘,在江遙的腦袋里來回敲響,醍醐灌頂。 他怎么沒有想到可以加入學生會呢? 謝知謹現在是外聯部的部長,他如果也能加入外聯部的話,就可以跟謝知謹有更多相處的機會。 江遙伸長了腦袋去看謝知謹,對方正側耳和誰說著話。 在昏暗的視線里,江遙覺得謝知謹身邊的人有點眼熟,他仔細回想著,想起來這人曾在謝知謹的朋友圈里出現過,是那個搭在謝知謹肩膀上的青年。 一秒的遲疑后,江遙拿著西瓜皮的手猛然收緊,他忽而反應過來,那天在樹下和謝知謹接吻的,亦是同一個人。 怪不得謝知謹不抗拒青年的靠近,連接吻都可以,只是靠在一起也沒什么的吧? 嘴里的西瓜頓時苦得發酸,江遙強迫自己咽下去,愈發不敢確定謝知謹那句沒有到底能不能當真。 他自虐一般地看著謝知謹和青年說話。 青年不知道說了什么,謝知謹唇角微微彎起,那是一個極淺的弧度,不熟悉謝知謹的人未必能捕捉得到,可認識謝知謹多年,對謝知謹每一個小表情都了如指掌的江遙卻知道這個訊息代表著謝知謹現在的心情很愉悅。 西瓜汁順著江遙的指尖往下滴,黏了一手,他借著帽子掩蓋自己的黯然,紅著眼把最后一口西瓜吃進嘴里。 這是他吃過最苦的西瓜,苦得他想掉眼淚。 只是一年,謝知謹的身邊就有了新的朋友,如果他沒有考上A大的話,他跟謝知謹一定會漸行漸遠,直到再也沒有交集。 江遙是這樣確信著的。 最后一晚的軍訓結束了,江遙被人群淹沒,他找不到謝知謹,只好失魂落魄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周遭是鬧哄哄的談話聲,江遙的耳朵里像是長了一層密閉膜,聽不真切。 突然間,江遙的肩膀被人撞了下,他踉蹌了兩步站穩,明明是別人撞的他,他卻條件反射地先跟對方說對不起,抬眼,微微怔住,竟然是打過照面的賀鳴。 拉近的社交距離讓江遙更加直觀地面對賀鳴超群的外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