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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夢長在電話里的聲音比往日更低啞,梁佟能感覺到他的疲憊。 梁佟坐在辦公室里,対著手機說了聲“晚安”,然后掛斷了電話。 兩天后,梁佟頭上的紗布終于被取掉了,兩個多禮拜,他的頭發長長了一些,但要遮住那塊留疤的地方,長度還是短了些。 梁佟給艾希禮打了內線電話,讓她預約理發店。中午,梁佟去了趟理發店,讓理發師把他頭發剃了。 這位理發師是梁佟的御用理發師,拿著剪子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梁總,您說剃了,是剃……多少???” 梁佟低頭看手機,頭也不抬地說:“剃光?!?/br> 理發師咽了咽口水:“您要不再想想?有什么想不開的呀要把頭發全給剃了?!?/br> 梁佟抬起眼皮,“沒看到我頭上缺了一塊毛嗎?” “看到了看到了,長長短短的確實不好看,不過那也用不著全剃光呀?!崩戆l師好聲好氣道,“要不剃個板寸?稍微留點兒,都剃光了不好看,您看您這傷口處也有頭發長出來了?!?/br> 梁佟點了下頭,表示接受他的提議。 “好嘞,您放心,肯定給您修個滿意的造型?!?/br> 板寸而已,怎么修也修不出個花兒來,這理發師修的發型跟邱夢長之前在醫院拿推子給他剃的也沒多大差別,就是為了把長度修得整齊些,剃得更短了。 梁佟看自己這個造型已經看習慣了,內心平靜又麻木,反倒是理發師,修完頭默默地搓了搓手心的汗,生怕總裁不滿意,一個不高興把他們沙龍買了改建棋牌室。 其實理發師打從心底覺得總裁留這發型挺好看的,板寸就適合五官硬朗、頭型完美的人,又man又酷。 “您覺得怎么樣?”理發師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梁佟沒說話,他在想邱夢長出差回來見到他這個發型會是什么反應。 理發師以為他不滿意,干笑了一聲:“沒事兒,頭發長得很快的,過幾天就長長了?!?/br> 面対沉默的梁佟,他抿了抿嘴,實話實說道:“梁總,其實您這樣挺帥的?!?/br> 梁佟抬眸看著他。 “我說真的!絕対不是恭維您!這發型像您這種頭型飽滿的人才好看呢?!?/br> 梁佟嗯了聲,站起身,周源走過來幫他穿上了外套。沙龍負責人和理發師把他送到了門口,恭送他離開。 “您慢走?!眱扇硕及蛋岛袅丝跉?。 晚上梁佟跟煜揚公司的新總裁有頓飯局,梁佟就頂著這發型去赴約了。 梁佟提前五分鐘到了餐廳,坐在包間里給邱夢長發消息,按照前兩天的回消息頻率,這個點邱夢長一般不會回復。 其實他倆平時也很少在微信上聊天,他忙,邱夢長也忙,離得近還能隨時隨地見面,根本不在乎線上那點膩歪的時間。但現在相隔兩地,見不到面也就算了,連線上聊天也沒有回應。 梁佟知道這并不是邱夢長和他能夠控制的,他也漸漸感覺到了一種名為思念的情緒。 三分鐘后,煜揚公司的總裁由侍者領著走進了包廂。 “梁先生,您等的客人到了?!?/br> 跟著侍者走進來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女侍者走在他前面,顯得有點嬌小。 這是梁佟第一次見時知連,雖然兩年前寰廈跟他的廣告公司有過項目上的合作,但合同不是梁佟經手簽的,他沒有接觸過公司負責人。 梁佟站起了身,対方走到他面前伸了下手,“你好,梁總?!?/br> 梁佟他握了握手,“你好,時總?!?/br> 対方臉上掛著生意場上慣用的客套笑容,但眼神和氣質都帶著一種壓迫感,人是長得挺帥的,也很有氣場。 対方的目光落在了梁佟頭上的傷口處,停留片刻,問:“梁總的傷恢復得怎么樣?” “剛拆完線,恢復得差不多了?!?/br> 他第一次看見梁佟頭上的傷,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梁佟挑了下眉,問:“時總知道我受傷的事?” 時知連笑了笑,直言道:“寰廈集團總裁為了救附院的一位醫生被砸傷了腦袋,要不是寰廈公關做得好,這消息恐怕早就上新聞了吧?!?/br> 時知連所言不虛,梁佟受傷這事雖然當日就被公司封鎖了消息,但不可能瞞得密不透風,消息在業內傳得肯定很快,區別只在于同行競爭者敢不敢把這消息大肆宣揚出去。 以寰廈在業內的地位,沒人敢做這種以卵擊石的事。 侍者把菜上齊后,兩人寒暄了一會兒,梁佟直接切入正題。 “明市楓林嶼的那片楓樹林,時總打算出價多少?” 時知連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嘴角帶著微微笑意:“出價多少梁總都會買嗎?” 梁佟不可能被対方牽著鼻子走,他搖頭,道:“我只花它值得的那個價錢?!?/br> “看來梁總并沒有抱著志在必得的想法來跟我吃今天這頓飯啊?!?/br> 梁佟笑了笑:“我從來不抱這樣的想法。時總的心里價位是多少,直說吧?!?/br> 時知連并攏食指和中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兩下,緩緩吐出兩個字:“原價?!?/br> 梁佟一愣。 時知連繼續說:“當初煜揚花了多少錢買的那片楓樹林,我現在原價賣給寰廈?!?/br> 要不是時知連補充說明了一下,梁佟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