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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到底怎么樣梁佟心里有數,他爺爺這個歲數,腦瘤復發,不開刀不化療,就是在慢慢等待生命的結束。 梁佟沒說什么,只道:“去看梁舟安吧?!?/br> 石膏室很吵,“嗡嗡嗡”的還有電鋸的聲音,從外面聽著有些瘆人。里面有打石膏的,也有拆石膏的,那電鋸的聲音就是從拆石膏的床鋪上傳過來的。 一般能在石膏室處理的傷都是小傷,梁舟安傷了胳膊,左手臂已經被石膏固定住了,醫生正在收尾。 梁舟安有點公主病,嬌氣,黏人,黏爸爸,黏哥哥,因為黏人,連大學都不愿意出國念,必須在家門口。 爸爸讓黏,哥哥不讓黏。 “哥,你怎么才來啊?!绷嘿∫贿M門,梁舟安就開始抱怨。 “一下飛機就過來了,還要怎么樣?!?/br> 梁佟剛落地他爸就通知梁舟安了,這期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梁舟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了:“你……去看爺爺了?” 梁佟嗯了聲,走過來看了眼她的胳膊,“怎么弄的?” “搬石膏像的時候摔了?!?/br> “摔能摔骨折?” “被石像砸到了嘛?!?/br> 梁舟安是學美術的,她身邊站著送她過來的同學,那女生看了眼梁佟,耳朵紅紅的,安靜地站在一邊。 醫生做好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梁舟安從床上跳了下來,說了聲“謝謝”,梁佟眉頭微皺,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挺有活力的,今天就能回學校了吧?!?/br> “開什么玩笑,我不回學校,剛才我都疼得都出汗了,你還說風涼話呢?!绷褐郯才ゎ^對她同學說:“婷婷,我今天不回學校了,一會讓我哥送你回去?!?/br> “不用了,我坐地鐵就行了?!?/br> 畢竟是這位同學把梁舟安送來醫院的,出于禮貌,梁佟說:“我們去學校順路,你坐車回去會更快?!?/br> 那位同學的耳朵又紅了起來,她有些拘束地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br> 后座一向是梁佟的位置,今天讓給了梁舟安和她同學,梁佟坐在副駕駛座上,周源開車。 梁舟安的同學坐上車后十分拘謹,平時在宿舍跟梁舟安挺鬧騰的,這會連大氣也不敢喘。她不算那種內向的女孩,只是副駕駛座上的人給人的氣場太有壓迫感,她連呼吸都有些不自然。 車子直接駛進了梁舟安的學校,開到宿舍樓下,婷婷從車里出來的時候連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從樓里出來的人幾乎都在看她。 她知道梁舟安家境不錯,但沒想到“不錯”的程度比她想象的還要高那么點。 周源正準備啟動車子,梁佟說:“等會?!彼^看了眼手邊的暗格,說:“把里面的巧克力拿給她?!?/br> 周源拿著巧克力下了車,遞到那小姑娘的手里,笑得隨和:“今天勞煩你了?!?/br> “啊,不用了?!毙」媚飻[手拒絕,“真的不用了,謝謝?!?/br> 梁舟安從車里探出了腦袋:“拿著吧,不就是盒巧克力嘛,嘗嘗味道,好吃的話下回我再帶過來?!?/br> 關系近的人說話管用,小姑娘磨不過梁舟安,最后還是收下了。 汽車駛離了宿舍大樓。 “一共就那一盒,”梁佟說,“下回帶不過來了?!?/br> “啊,怎么就買了一盒???我都還沒吃到?!?/br> 梁佟低頭看著手機,“讓你同學給你留一顆?!?/br> “這也太寒磣了吧?!绷褐郯脖凰簶妨?,一笑胳膊還有點疼。 這巧克力是梁佟從國外給梁舟安帶的,那家甜品店每天限時限量供應,甜品師一天只做五個人的訂單,就這么一盒巧克力還是梁佟讓助理提前一個禮拜預約的。 “源哥,來點音樂?!绷褐郯才呐鸟{駛座的椅背。 周源打開了車載音樂,車里響起了一首很老的歌。 梁舟安跟著旋律瞎哼哼:“什么歌???” 周源笑著說:“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老歌了?!?/br> 梁佟閉目養神,聽著車里播放的音樂,腦海里浮現出某個身影。 梁佟睜開了眼睛,“周源?!?/br> “怎么了梁總?” “別忘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br> 周源心領神會:“明白?!?/br> 梁佟閉上眼睛,忽而又睜開,興味盎然:“他是神外科的大夫?” 周源去醫院探望老爺子的時候,經常能聽到護士聊起這個大夫,其實已經算挺熟悉了。 周源說:“對,這大夫名字還挺好聽的,姓邱,叫夢長?!?/br> 梁舟安拖著一條半殘的胳膊,身體往前靠了過來,問:“什么大夫???” 第2章 知道梁佟性取向的人并不多,恰巧坐在車上的這兩個人都知道。 梁佟還沒成年就被他爺爺領進公司了,他爸是個不管事的,不愛做生意,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就明確表示不會接手家族產業,有自己的人生要追求。 老爺子又不能把刀架在兒子脖子上逼著他子承父業,所以梁佟出生后,老爺子就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寶貝孫子身上了。 生意場的水那么深,上層階級哪有心思單純的,梁佟這樣的身份背景,免不了要卷入名利場上的是是非非,應付那些復雜的社會關系。 梁佟二十歲那年,就有人急著來討好他了。 他跟那些人太格格不入了,同齡的世家子弟都有過性的經歷,他卻連早戀都沒有經歷過。他記得那天并不是個特殊的日子,他當時被哄著喝了很多酒,但沒有醉到失去意識,那個被送進他房間的女人就披散著頭發站在他的面前,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年紀或許比他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