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純去領雞心情微妙,抱上她的兩只雞,毫無意外校服又遭拉了屎。 隨后,聞家二老和聶爾白都來了學校。 聶爾白一聽狀況短暫震驚后,冷著臉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她早就準備好躲開的,身側的聞就卻先他一步把她拽到身后,昂著頭瞪著聶爾白激動又慌張道:“你干嘛?!不關謝純的事情!是我要養的,雞是我買的!是我逼著謝純幫我喂的!” 記憶里,除卻逐漸模糊的謝經略和逐漸年邁的謝寒樓為她遮風擋雨。 好像這個世界對她善意始終為零,兄弟鬩墻,手足相殘,好友絕交,沒誰在這種時刻跳出來護著她。 謝純不懂他在想什么。 躲著不是更好么? 聞家父母已然起身當和事老,熱絡向聶爾白致歉,說些“小孩子不懂事”之類的話,又跟校長那邊承諾日后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件事情才草草了結。 謝純問:“你干嘛沖出來?” 聞就道:“保護小meimei,是我應該做的?!?/br> 小meimei?她哪里像小meimei了? 謝純臉黑沉沉的,這簡直對她吃赤果果的羞辱! 然后,聞就還伸手揉揉她額前的頭發。 謝純被徹底氣到。 豪門確實不會縱容種地養雞。 聞家爸媽縱容聞就種地,就敢縱容聞就養雞。 不可否認,謝純有點嫉妒聞就。 鑒于種種跡象,她懷疑聞就也是重生的? 若聞就是重生的,面對將他搞得破產、判刑坐牢的她會采取什么行動?討好她,這樣似乎更為合理。 否則,怎么解釋他仿佛換了個人? 那么,目前聞就對她才是最危險的人。 謝純覺心:無論聞就做什么,必然是為了降低她的警惕,定然存在更大的威脅性。 想是這么想,可當真碰到聞就,全是數不清的狀況外。 野炊在河溝邊,聞就遇到河溝瞧見螃蟹,拉著她就下水去抓螃蟹,螃蟹沒抓到,先在河溝里摔了,謝純背著他還得把螃蟹給抓了,為此手指被夾了好幾下。 聞就斗志滿滿說要去大干一場,謝純都準備好打架看熱鬧,哪知道聞就拽她去游戲廳跟著節奏跳街舞唱歌。 為了消滅胡蘿卜和黃瓜,愣是逼著她當早餐咽下去,不吃還瞎鬧。 明明是他自己提議去鬼屋玩兒,進去前還信誓旦旦說都是假的根本不慌,進去還不到半分鐘就鉆到她身后死死拽著她不撒手。 相比之下,還是種地養雞修身養性些。 后來她發現,他根本就不是聞就。 前世那個聞就憋著發瘋,現在這個聞就事事想上天。 謝純跟前世的聞就不熟,可多少知曉些他的惡習,知道他尖酸刻薄、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眼前的聞就對生活充滿熱情,對誰都真誠,嬉笑怒罵皆在臉上,看戰爭片哭得稀里嘩啦,成績名列前茅,堅決不浪費糧食…… 多數時候聞就都很乖,少數時候都在闖禍的路上。 謝純不知道是怎么被聞就捆綁在“朋友”上,也不知道怎么煩躁又高冷延續關系,屢屢在他闖禍后給她兜底,也沒想過徹底斷絕這種關系。 她不知道世界到底哪里出現的問題。 這個聞就更難應付,玩心大又幼稚,做的全是別人想不到又做不到的事情。 高中時聞就精致的五官長開了,有alpha偷偷往他課桌里塞情書。 第一封情書是謝純先發現的,粉色的信封,用桃心封好,展開信紙俱是rou麻兮兮的情話,謝純毫不猶豫把情書撕碎扔進垃圾桶,一點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甚至有點點煩躁起來。 撕了一封就有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落在聞就手里的不知道是第幾封情書,展信一看,噗嗤笑出了聲。 謝純眉頭擰得緊緊的,手里的筆轉得飛快,問他覺得怎么樣? “咳咳,五句話里有三句有語病,”聞就眼角眉梢都在笑,心情十分愉悅的樣子,言辭里是批評,可壓不住飛上臉頰的開心:“這位同學,還需要多向語文老師取取經吶?!?/br> 聞就又說:“現在,當然是學習最重要啦?!?/br> “誰也不能打擾我學習!” 謝純面色稍霽。 寫情書語病連連,聞就必然是瞧不上的。 聞就瞧不上,但聞就高興! 聞就一高興,謝純就高興不起來了,索性提早到教室抓送情書的,抓到一個恐嚇一個,攆走一個是一個。 她很不爽,很煩躁。 更煩躁的事情還在后面。 臨近高三。 聞家猝然爆出聞就是抱錯的假少爺,而真少爺是他們班角落里默默無聞的聞衡,也是聞家保姆的兒子,保姆在事情暴露后出車禍撞死,聞家爸媽收留了聞就,還像以前那般待他。 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 聞就前世被爆出抱錯后呆在聞家,不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甚至企圖將聞衡給趕出去,囂張跋扈到后面遭聞家爸媽嫌棄,又沒考上好的學校,去了個城里野雞大學進修,跟一群狐朋狗友廝混。 謝純罕見擔心,充斥著股不安。 這情緒陌生得很,又難以消弭。 聞就卻還跟往常一樣嘻嘻哈哈,沒心沒肺道:“爸媽還是我爸媽,就是多了一對爸媽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