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香 第32節
書迷正在閱讀:靠氣運之子續命的日子[快穿]、小咸魚他躺平又失敗了、渣我啊[女A男O]、劍尊為我手撕劇本[穿書]、六零吃瓜小寡婦、系統逼我去炫富、娛樂圈之男神系統、越界、他是一個透明人、沉浸式扮演笨蛋美人
燈火跳躍,鶴喙中的煙氣縈繞蔓延,將金殿朦朧上一層白霧,每個人都身處霧中。 帳后傳出一聲輕嗤,年輕的帝王口吻戲謔,“照王愛卿這意思,似乎在說,是朕賊喊捉賊?” 王延臣俯首:“臣不敢,但臣私以為,陛下昨夜身邊定是有值守宮人,除卻陛下之外,想來他們也能對刺客的樣貌有些留意,不如把他們傳喚殿中,由臣親審?!?/br> 謝折道:“陛下入寢不喜人多,昨晚內殿并無值守,王大人如此了解詳情,竟不知這個嗎?” 王延臣嗤笑,意味深長,“那這可就有些怪了,如此之巧,內殿無人值守,刺客入殿行刺,行刺失敗身負重傷,卻連點痕跡都沒能留下,諸多宿衛軍,更是無一人目睹,難道那刺客真是長了翅膀,飛走了不成?” 謝折聽著聽著,眼里逐漸也密布疑云,不由抬眼,望向那漂浮著的幽幽綃帳。 連帶在他身后的賀蘭香,也略傾了脖頸,探究地望向綃帳上映出的那道若有若無的羸弱身姿。 場面鴉雀無聲,唯煙絲暗涌,上升匯聚,縈繞藻井,形成波云詭譎的暗霾。 忽然,帳中響起一道輕靈溫和的女子聲音:“本宮能為陛下作證?!?/br> 三人皆是一怔,萬沒想到帳后還有第二個人。 綃帳被一只手款慢撥開,有人走了出來。 明暗交疊的光線如水浮動,起伏在一襲伽羅色曳地長裙上,長裙往上,燈火映出一張秀美容顏,雙瞳無神無光,無喜無悲。 賀蘭香望去的第一眼,竟覺得站在那的女子不像是個人,像汝窯瓷瓶,也像副水墨畫,總之不像是人。 因為美則美矣,毫無生氣。 “臣王延臣,見過李太妃娘娘?!?/br> 王延臣率先反應過來,略一頷首。 謝折拱手:“臣謝折,見過太妃?!?/br> 賀蘭香尚未回神,身體便已率先做出反應,站起福身道:“妾身賀蘭香,見過太妃?!?/br> 名字一出,賀蘭香立刻感覺到,王延臣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鋒利如刀。 謝折有所察覺,不動聲色地將她再度擋住。 綃帳前,李萼雙目空洞,直直望著前方,并無將視線落到任何一個人身上,毫無波瀾地道:“昨夜陛下遇刺,是本宮侍候在側,本宮親眼看到,那刺客謀害陛下未遂,負傷逃離,躍出了西窗?!?/br> 王延臣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娘娘此話當真?” 李萼:“自然當真?!?/br> “那就請娘娘將昨夜所用宮人傳喚入內,”王延臣道,“由她們作證,證明娘娘昨晚是否留宿太和殿?!?/br> 李萼嗓音寡淡如煙,“看來王大人寧肯聽奴婢一面之詞,也不愿信本宮的話?!?/br> 王延臣一時語塞。 李萼往前走了兩步,步入亮處,逼近王延臣,“那依王大人之見,還要本宮怎么證明,才能讓王大人相信,本宮昨晚確實是在長明殿度過?!?/br> 宮燈照耀下,李萼瓷白的脖頸上,曖昧青紫清晰可見。 王延臣無意瞥到那痕跡,立刻猶如看到什么臟東西一般,猛地便別開了臉,鐵青著一張老臉道:“娘娘多慮,微臣只是緊張陛下龍體,不愿放過微毫線索而已,既有娘娘作證,臣自不敢再有疑心?!?/br> 他話音赫然一沉,鋒芒畢露,“不過臣也要提醒娘娘一句,千里之堤,毀于蟻xue,昔年李氏先祖自詡孔子私淑弟子,著書講學,以德行立世,賢名遠揚,由此歷經百年,攢下清正家風,聲望為七姓之最。時至今日,雖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情形不同以往,但臣請娘娘切莫忘記,李氏家風,得來何其不易,一朝敗壞,又何其容易?!?/br> 王延臣拂袖離開,直至走到殿外,方想起來頓步轉身,朝綃帳后的天子道:“臣,告退?!?/br> * 更深露重,皇宮巍峨高檐無盡延伸,歇山頂遮住月色星光,四下唯宮燈閃爍,火把灼灼。 禁衛還在到處搜尋,丁點風吹草動便引起興師動眾,鐵甲與佩刀廝磨發響,所到之處窸窣一片。 賀蘭香到底沒能留在宮里,夏侯瑞說她有孕不可勞累,讓她回去好生歇著。 出宮的路上,賀蘭香已忘了府中還有麻煩等著自己,滿腦子里都是那抹伽羅色的身影。 她邊走邊犯起郁悶,小聲嘟囔:“奇怪,先前聽李噙露與傳聞所言,我一直以為李太妃是被強迫的,肯定恨極了陛下,怎么今晚所見,倒感覺不是那么回事啊?!?/br> 別管那刺客到底存不存在,李萼能站出來幫夏侯瑞說話,這就太出乎賀蘭香的意料了。 可憐她昨晚被謝折好一通磋磨,好不容易才讓他松口答應幫忙,怎么現在看來,這忙想幫也幫不到地方。 賀蘭香只顧自言自語,并未留意到謝折一直在看自己,且眼神越來越晦暗幽深。 山水青的顏色很淡,但極襯膚色,滿頭墨發盤成高髻,雪白后頸便全然暴露在外,宛若一塊剛出蒸籠,泛著香熱的酥酪,光是看著,便知味道一定甜潤細嫩。 謝折喉結滾動了一下,吞咽的動靜有點大。 賀蘭香聽到聲音,抬眼注意到謝折的視線,目露詫異,“看我做什么?” 謝折未語,轉臉未再看她,瞧著漆黑前路,嗓音薄冷道:“快到宮門了?!?/br> 賀蘭香嗯了聲,“是啊,若這刺客久抓不到,恐怕咱們要有些日子見不了了?!?/br> 她靈機一動,發現此時說換人正合適,既然他謝大將軍這么無暇抽身,恐怕也不介意將這關乎二人生死的重任交給別人來辦吧? 她清了下嗓子,鄭重其事地開口:“謝將軍,我覺得——” 這時,只聽一聲高呼,“有道黑影飛過去了!” 烏泱泱一堆禁軍立馬狂奔而過,將賀蘭香嚇得下意識便躲到了謝折的背后,手抓住他的手臂不松,到嘴的話全咽了下去。 謝折垂眸,定定看著那只細膩柔軟的瑩白小手,眸中顏色一沉,道:“這條路不安全,我帶你換條路走?!?/br> 賀蘭香花容失色,連忙應下,“都聽你的?!?/br> 如今只要是在關乎生死的事上,她對謝折的信賴就是絕對的。 * “怪了,你們誰見將軍了嗎?怎么人忽然便找不著了?!?/br> “興許是護送國公夫人出宮了吧,別多想了,找刺客要緊?!?/br> “也是?!?/br> 與人聲距離咫尺,一門之隔的廢棄殿宇中,熱浪翻滾,撞碎殘香。 這殿太空太大,也不曉得多少年沒再住過人,稍微有點動靜,便能被放成百倍大,清亮震耳,繞梁不絕。賀蘭香的后背被粗糲墻面磨得生疼,可要想不掉下去,只能攀結實謝折的臂膀,氣得她照那壯碩的肩上便狠咬一口,邊喘邊罵,什么詞都往外丟。 謝折一只手托結實她的腰,一手握住她后頸,逼她與自己對視。 借著幽暗月色,他從她濕潤的眼眸下移,盯上那張不安分的紅唇,強忍住咬上去的沖動,噴著滾熱鼻息問:“不是想我想得睡不著嗎,這下回去能睡著了嗎?” 第38章 廢棄宮殿 賀蘭香連眼睛也變得酸澀, 眸中迷離閃爍,活像雨后西子湖面漂浮著的瀲滟清霧。 她還想再罵謝折,可她遍體酥軟, 舌頭早已跟著無力,再罵不出一個字, 只能微張著紅唇不停換氣,用毫無攻擊性的眼神狠狠剜著謝折。 倒像無聲勾引。 謝折看著她的眼睛, 黑眸暗到極致,手臂上的青筋過分突起, 隨呼吸上下起伏, 跳躍不休。 空曠的殿中, 寂靜安謐, 唯有他二人在這,唯能聽到他二人的聲音。他們的心跳聲在此刻被無限放大,無比激烈, 蠻橫,連漂浮在空中的浮塵似都沾了野性,翩翩起舞, 來回碰撞, 生熱生香, 變成旖旎糜艷的氣味。宛若盛夏月光下,玫瑰瘋長, 枝葉被毒蛇纏繞舐吻,花朵一邊腐爛,一邊吐香。 “這里面搜過沒有?”門外猛地響起禁軍的聲音。 賀蘭香身軀一顫, 細汗順著下頦流入鎖骨,緊張道:“有人要進來了?!?/br> 謝折悶哼一聲, 額上青筋大跳一下,盯著她鎖骨上的晶瑩,吞了下喉嚨道:“別怕?!?/br> 他揉著她的腰安撫,想讓她放松下來。 可賀蘭香根本放松不了,她聽著殿外的動靜,頭皮都要炸開,精神緊繃到了極致,身體也是。 謝折重吐一口灼氣,拿視線大致一掃,目光準確定格在一根承梁巨柱上,托起掌中纖腰,大步走了過去,生怕再慢一點,命都要交代在她手里。 殿宇年久失修,天頂潮濕生苔,活似水簾洞府,二人越往里走,滲透下來的露珠便越多,淋了二人滿身滿頭,在地上蜿蜒出一片清亮水漬。 砰一聲,殿門被踹開。 賀蘭香的后背被抵在冰冷的柱子上,肌膚能清楚感受到柱子上面的圖案輪廓,本就怕到不行,乍一聽到聲音,渾身汗毛紛紛豎起,頭腦在兩重刺激折磨下,險些窒息昏迷,腰卻被越抬越高。 她只能咬緊自己的手,用眼神警告謝折——放開我。 她真的不敢想,倘若這副畫面被人瞧見,她今后還怎么見人,在其他人眼里,她賀蘭香到底是護國公的遺孀,還是大將軍謝折的姘頭。 謝折不語,盯著她,落在她后腰上的手往上游走,抓住她的后襟,一把便給撕了下去,如給荔枝剝殼。 賀蘭香上身了無遮擋,哆嗦了一下,瞬間撲到了他懷中,死死環緊他的腰。 “奇怪,這里面好香啊,怎么有股女人味?!?/br> “你小子想女人想瘋了吧,趕緊找,別再跟剛才那樣把貓當刺客了?!?/br> 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有一根針,在賀蘭香脆弱的神經上來回起舞,緊繃了她所有心神。 謝折跟著添磚加瓦,唯恐怕她不發瘋。 賀蘭香快將自己的手給咬出血,與謝折對視的眼神從警告到怨憤,最后變為楚楚可憐的哀求。 謝折看著她的眼眸,指腹溫柔撫摸著她的臉,然后變本加厲。 賀蘭香發尾上的露珠隨幅度滴落,順著光潔的脊背一路下滑,滴入腰窩,氤氳成熱浪,翻涌出無聲的天翻地覆。 她有種沖動,她不要再咬自己了,她要咬謝折,狠狠咬,讓他和她一樣難捱。 她松口,往上抬臉,謝折亦在這時俯首,與她四目相對。 月色混合的幽藍色黑暗中,鼻尖逐漸相抵,氣息開始糾纏。 賀蘭香的目光慢慢低垂,緊落在那高鼻下的唇瓣上。 男人的唇形少有能長這么好看的,花瓣一樣,看著便知道一定很好咬。 口脂的濃郁香氣充斥在二人鼻息間,賀蘭香咬了下唇,似在暗下什么決心。 謝折撫在她臉頰上的手游走到她下頦,掌心抵住小巧尖翹的下巴,一點點往上傾抬,guntang鼻息一下下噴灑在那朱唇上,無聲地鼓勵著。 “大驚小怪,連個賊影都沒有,走吧?!?/br> 聲音如轟雷,猛然驚醒賀蘭香,她一下子低下了臉,掙脫開那只傾抬她下巴的手掌。 “走走走,正好看看謝將軍回來了沒有,送個人送那么久?!?/br> “好歹是將軍的弟媳啊,當然要仔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