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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绔子弟?殷晏君只記得那小郎君在自己耳邊嬌嬌氣氣的哭腔,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抬頭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徐小郎君今年多大年歲? 剛滿舞象之年。殷元城猶記得前段時間那場熱鬧非凡的宴會,徐硯清那家伙算得上是個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不過是舞象之年的生辰宴,他非要鬧騰得跟過大壽似的。 舞象之年,那小郎君方才十八歲,而他如今已經將近而立之年,殷晏君一時之間靜默無言。 望著官家站在窗前的身影,殷元城莫名覺得官家身上帶著一絲落寞孤寂的感覺,就像是處在絢爛熱鬧的街市之中,周圍喧嚷紛雜而官家卻孤身一身。 第6章 郎君今日起得真早 第二天早上徐硯清聽到外面下人的動靜便醒了,許是因為昨天晚膳沒用多少,然后又暈乎乎坐了一趟馬車早早就睡下的緣故,這會兒他躺在床上肚子餓得厲害。 雖說是換了個環境,但是云水院在原身腦海中占據挺深的印象,所以徐硯清對這地方并不陌生,身上穿了一件略厚一些的錦衣,他推開門慢吞吞地在院子里溜達。 桃花順著晨起的微風紛紛揚揚的落在地面上,有些許趁著風粘在小郎君烏黑的發絲上,將原本就漂亮精致的小郎君襯得更加明媚,再加上他那一副慵慵懶懶的模樣,就像是一只可愛嬌貴的貓兒。 郎君今日起得真早。木瑜端著洗漱的東西一路走過來,他身后跟著兩個小丫鬟,小丫鬟手中各拿了一個食盒,里面放著的是徐硯清的早膳。 早就已經腹中空空的徐硯清在木瑜的伺候下趕緊洗漱好,這會兒的功夫小丫鬟們已經將早膳全都擺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郎君心心念念許久的桃花糕,這才剛剛出爐沒多久,郎君小心燙著。小小的碟子上面就只放了三塊糕點,軟嫩香甜的糕點切成三角狀,上面點綴的一片桃花,端是看起來便非常賞心悅目。 春水煎茶,桃花釀酒,無憂軟糕徐硯清口水都要忍不住分泌出來了:古人誠不欺我。 想想他上輩子這個時候怕是還在學校圖書館里泡著,吃喝什么的從不在意,那般的日子雖然充實,卻一直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今哪怕有人告訴他眼下只是一場夢,他也愿意在這場夢中長醉不醒。 見自家郎君食欲大好,木瑜也算是放下了心,等到徐硯清吃完了一塊糕點,再伸手要夾的時候,他趕緊上前制止:郎君這幾日身子一直不舒服,桃花糕性涼吃多了會腹瀉,郎君萬萬不要貪圖一時的口腹之欲。 徐硯清盯著那香甜酥軟的桃花糕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他這才剛剛嘗了個味道就不給吃了:好木瑜,再讓本郎君吃一塊兒吧! 隔壁早就已經用過早膳的殷晏君端坐在書案前執筆書寫經文,耳畔是那小郎君為了一口吃食言語嬌氣的請求,他聽得有些好笑,小郎君這幅模樣哪里又像是殷元城口中的紈绔子弟。 不多時殷元城走了進來,慣常向殷晏君請安,然后坐下為其研磨。 兩處院子相鄰很近,隔壁這會兒已經沒了聲響。 前段時間木瑜又請了大夫給自家郎君復診,徐硯清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是略有些體虛,需得經常鍛煉一二,所以這會兒功夫,徐硯清早已被木瑜拉著跑去閑逛了。 等到逛得累了,徐硯清讓下人搬了椅子過來,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監督」木瑜垂釣:今天本郎君的午膳可就交給你了! 木瑜苦著臉一句話都不敢說,唯恐將河里的魚兒嚇跑了。 蘇寒楓恰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今日穿上一件水色長衫,端得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尤其是面上淺淺的笑意,更是令人心動。 過往原身就是沉浸在蘇寒楓這種獨特的氣質之中,一直不曾看出蘇寒楓對他的圖謀和利用,反而是被蘇寒楓牽著做出了不少令人不齒的糟心事。 硯清怎么搬來云水院了,今日表兄險險撲了個空。蘇寒楓玉冠束發溫雅如玉,他仿佛已經忘記了那日徐硯清給他的不堪,擺出一副言笑晏晏的姿態。 徐硯清連起身都不曾起,這會兒只覺得蘇寒楓臉上虛偽的笑令他看得有些厭煩。 但是他也沒有打算這個時候就跟蘇寒楓撕破臉皮,而是勾唇一笑:表兄最近似乎很是關心硯清,著實令硯清受寵若驚。 蘇寒楓臉上掛著一抹寵溺的笑意:硯清這話說的,你是我表弟我不關心你又關心誰? 也對。徐硯清輕笑,沒有再繼續搭話,只是撐著下巴悠哉悠哉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河面。 反而是蘇寒楓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錦盒:上次表兄見你喜歡木簪,所以專門找人尋了塊上好的檀香木,做了這只流云簪。 木瑜見到蘇寒楓那副假模假樣的嘴臉,整個人氣到不行。這會兒見對方又給他家郎君送禮,整個人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唯恐自家郎君又上了對方的當。 徐硯清伸手將那錦盒接了過來,看都沒看就隨意遞給身旁略有些氣鼓鼓的木瑜:有勞表兄了,不過硯清最近對這木簪愛得緊,可不舍得將其換掉。 蘇寒楓臉色有些難看,他目光落在被徐硯清隨意扔給木瑜的錦盒上,隨后又去看徐硯清頭頂的木簪,目光逐漸變得幽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