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2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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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樣的念想,他也不再勸胡潛,而是主動說道:“大人剛醒,身子骨還比較弱,回客棧您好好休息,小的去準備路上的東西?!?/br> 胡潛點頭:“好。對了,將我攜帶的那方端硯洗干凈,找個好些的匣子裝上,替我送給陳大人,謝謝他的照顧?!?/br> “那是大人您要用的?!卑⑴S行┎毁澩?。他們這次來得匆忙,而且行程太趕,除了必須之物,別的都沒有帶,所以硯臺也只有一個,而且這方端硯還是自家大人四十歲大壽時大公子特意找的古董,這么送人了,自家大人用什么。 胡潛擺手:“無妨,回頭再買個新的,你按我說的辦?!?/br> 阿牛只得答應。 不過硯臺最終沒送到陳云州手里,陳云州去軍營視察了。 鄭深接到硯臺,聽說胡潛要走了,連忙放下手里的事去找了陶建華,兩人關在書房,討論了一個時辰。 然后,陶建華便直奔胡潛所住的客棧。 胡潛正在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聽說陶建華來訪,連忙放下了手里的事,讓人請陶建華進來。 “陶大人,我這比較亂,請見諒?!焙鷿摬缓靡馑嫉卣f。 陶建華擺手:“沒事沒事,胡大人這是打算回去了?后天就過年了,怎么不在慶川過完年再走?我們陳大人還打算邀請你去府衙過年呢?!?/br> 胡潛笑著說:“陶大人替我謝謝陳大人,不過我這出來也很久了,家里人肯定記掛,該回去了,以后有機會再說吧?!?/br> 這一聽就是客套話,兩地相距兩千里,哪有什么以后。 但他這樣平和的態度已經很不錯了。 陶建華對接下來要辦的事心里把握又大了幾分,但他沒直接開口,而是問道:“胡大人,你來慶川也有一段時日了,覺得咱們慶川怎么樣?” 胡潛想了一下,客觀地說:“挺不錯的,百姓尚算安居樂業?!?/br> 至少他一路從北向南,慶川這邊百姓的狀態是最好的,臉上充斥著笑容,積極樂觀。穿著打扮相較于北地的百姓,也要好上不少,至少沒見到衣不蔽體的。 陶建華點頭,又問:“那與京城比如何?” 胡潛看了他一眼:“自是比不得京城繁華?!?/br> 京城可是天子腳下,一國之都。 陶建華指著客棧外的街道,笑問:“那京城之小販,比之慶川小販?京城外百姓,比之慶川百姓呢?” 胡潛逐漸意識到陶建華今天來并不是寒暄這么簡單。 他抿了抿唇,問道:“陶大人,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明日要出發,還有許多要收拾的,若無要事,請恕胡某沒空招待?!?/br> 話說到這里,陶建華也不賣關子了,挑明道:“我觀胡大人與朝廷中那些尸位素餐、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大有不同。良禽擇木而棲,胡大人又何必一定要回京城,浪費一身……” 啪! 胡潛一掌用力拍在桌子上,冷眉怒視陶建華:“這等大逆不道之言,陶大人慎言,胡某還有事,無暇招待陶大人,請吧!” 對于他這樣強烈的反應,陶建華跟鄭深討論時已經考慮到了。 他淡定地看著胡潛:“對比我所做的事,這兩句話就算大逆不道嗎?我以為胡大人早就知道我們慶川是亂臣賊子了?!?/br> 他站了起來,笑看著臉色鐵青啞口無言的胡潛:“胡大人,我等苦讀圣賢書十數載,考取功名是為何?只是為了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嗎?不,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1!” 他指著天空的方向:“昏君佞臣當道,民不聊生,胡大人就甘愿一身所學無所用,為那些佞臣背鍋,胡大人就甘愿終身……” “夠了,我是大燕的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陶大人不必再多言?!焙鷿搮柭暣驍嗔怂目犊愒~。 陶建華好笑地看著他:“胡大人這話我不敢茍同,食君之祿,食的是哪個君?龍椅上的那位嗎?不是,是這普天之下千千萬萬的百姓,國庫收入十之七八來自田賦,諸位大人的俸祿皆取自此!” “如果胡大人非要說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他老趙家的,那一百多年前,這天下曾姓李,兩三百年前,這天下曾姓周……王朝如人,皆有壽命,大燕氣數已盡,還望胡大人莫要執迷不悟!” 胡潛不贊同,但一時有找不到話反駁,只能啞聲道:“陶大人好口才,我說不過你,但你我道不同,你無需再多言?!?/br> 陶建華失望地看著他:“我本以為胡大人有所不同,如見看來,是我家大人高看胡大人了,如此是非不分,冥頑不靈,愚忠固執,委實值不得我家大人為你如此費心思!” 胡潛深吸一口氣:“陶大人,你不必激我。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 陶建華聳了聳肩:“罷了,我家大人說過,強扭的瓜不甜,這事勉強不得。也是我家大人惜才,看胡大人有顆愛民之心,有意招攬。我家大人本打算邀請胡大人在慶川過年,然后派人去將大人的親眷悄悄接出京城,但現在看來是我們想岔了?!?/br> 嘆了口氣,他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多言了,恭祝胡大人一路順風,再會?!?/br> 丟下這番話,他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留下胡潛一個人對著收拾到一半的行李,面色陰晴不定。 過了一會兒,阿牛走進書房,看著書房里還保持著收拾到一半的模樣,有些詫異,連忙說道:“大人,您身體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這里讓小的來!” 胡潛抬頭認真地看著他:“阿牛,你更愿意生活京城還是慶川?如果你跟我沒關系,就是那街上的一個小攤小販,又或是城外耕作的農夫?” 阿牛撓了撓頭:“大人怎么想起問這個……如果小的只是一介草民,那還是在慶川吧,這街上達官貴人少一些,小的不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當然,小的最喜歡的還是跟在大人身邊,小的能追隨大人,乃是小的三生有幸……” 胡潛懂,雖然他這兩年不怎么得圣寵,可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兵部左侍郎,在京中也算是權貴人家。而阿牛作為他的親隨,府里的奴仆、別家的奴仆、街上的商賈、莊子上的人,見了他都會客客氣氣的。 可若是沒他這層關系,只是最普通的庶民,那又不一樣了。 見胡潛面色陰沉,一直沒吭聲,阿牛有些擔憂:“大人,可是小的說錯話了?小人這張嘴笨,您別跟小的一般見識,要是小的說錯了,您說,小的一定改?!?/br> 胡潛擺了擺手:“沒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阿牛本想說書房還沒收拾的,可看胡潛那疲倦的面容,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并拉上了門。 “失敗了?”鄭深看陶建華木著臉回來,立即問道。 陶建華直嘆氣:“這位胡大人倔得很,老鄭啊,恐怕這事還得你出馬,我這嘴巴沒你會說,我按你說的,他聽了還是沒什么反應?!?/br> 鄭深仔細問了一番他們二人的對話。 “容我再想想?!?/br> 陶建華看他這樣,有些愁:“別想了,一會兒就要天黑了,明天胡潛就回京了,你想再多,咱們都使不上勁兒了?!?/br> 鄭深無奈地看著:“陶大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慌什么,我不想好對策,急急忙忙跑過去,反而讓胡潛看低了咱們,不好?!?/br> 陶建華搖頭嘟囔:“我說不過你,你歪理一大堆?!?/br> 鄭深笑了笑,沒有在意。他仔細想了一會兒,據陶建華所言,胡潛那也并不是毫無希望,也許這事還真得他出馬。 就在鄭深打算自己親自跑一趟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衙役的聲音:“陶大人,鄭先生,胡大人來了,想見陳大人一面?!?/br> 鄭深和陶建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 這事成了一大半了,不然依陶建華下午那番話,哪怕是為了跟慶川避嫌,胡潛也不會再來他們府衙了。 鄭深笑道:“陶大人,你去接待胡大人,我派人去請大人回來?!?/br> 陶建華摸了摸鼻子:“我下午走的時候話說得有點狠,要不還是你去接待胡大人,我派人去請大人回來?!?/br> 鄭深才不敢,直接起身從旁邊的側門開溜:“我還有事,勞煩陶大人了?!?/br> 陶建華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個鄭深,不厚道的家伙,把最難的差事丟給了他。 但現在府衙內,好像就還有個童敬在,但童敬這樣的大老粗也不適合接待胡潛,只能他自己上了。 陶建華站起來,吐了口氣,刻意翹起唇角,問旁邊的仆從:“我這笑容怎么樣?” 仆從覺得不怎么樣,怪怪的,但他不敢直說,垂下頭道:“回陶大人,挺好的?!?/br> 陶建華放心了,保持著這樣的笑容,昂首挺胸出去接待胡潛:“胡大人,什么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快,里面請,我們家陳大人一會兒就回來,還請你稍等片刻?!?/br> 這時候看到陶建華,胡潛其實也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對方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別扭。 好在大家都是縱橫官場的人,最是會粉飾太平和做面子。他回了一禮道:“麻煩陶大人了?!?/br> 兩人進了廳堂,陶建華忙讓人上茶,然后跟胡潛聊起了慶川本地茶葉的事,胡潛心里也松了口氣,連忙應和,絕口不提先前之事。 接到消息的陳云州立即回了府衙。 剛進衙門,鄭深就湊上去,悄聲跟陳云州說了大致情況。 陳云州點頭:“鄭叔,你去忙吧,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胡大人這時候來府衙就是一個信號,我會給他臺階下的?!?/br> 鄭深聞言放心退下了。 陳云州整了整衣冠,然后大步走進廳堂,笑道:“胡大人,久等了,抱歉?!?/br> 胡潛連忙起身,拱手行禮:“是胡某唐突,貿然登門,打擾了陳大人的行程安排?!?/br> “都是自己人,胡大人不必如此見外,請坐?!标愒浦菪χ缴鲜椎奈恢?,態度親近。 胡潛依言坐下,正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時,卻又聽上方的陳云州說:“胡大人,這段時間天氣寒冷,北方可能有大雪,路途遙遠,大人不如留在慶川,若是想尊夫人了,我等可接夫人來與大人一道團聚?!?/br> 見陳云州主動提了這事,還一再承諾會將他的家人接到慶川,胡潛松了口氣,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么開口,畢竟先前是他拒絕了陶建華。 他拱手說道:“多謝陳大人的好意,不過不用了。陳大人有所不知,因戰事失利,皇上對我甚是不喜。如今我又辦事不利,只怕江南戰局再度進入膠著。這次回京,我這兵部左侍郎怕是也坐到頭了?!?/br> “胡某無能,食君之祿,既不能為君分憂解勞,就不霸占著這個位置了。胡某打算回鄉頤養天年,也好陪陪家中的老父老母,以盡人子之職?!?/br> 陳云州明白了,胡潛打算辭官回鄉。 這倒是個更好的全身而退的法子。 不然他們的人要將胡潛的家人從京城接到慶川多少還是有些風險的,朝廷知道后,肯定會派人追擊。 “也好,胡大人為朝廷殫精竭慮一二十載,也該休息休息了?!标愒浦菪χf。 胡潛目光望向北方:“只是如今天下不太平,胡某的家鄉榆粥往北,過了陜州就到井州了,就怕哪一日高昌人繼續南下,榆州危矣。陳大人既有鴻圖之志,還是要早做打算??!” 陳云州點頭笑道:“多謝胡大人提醒,我會盡快的?!?/br> 目的達成,胡潛也沒多留,站起身道:“天色已晚,胡某明日還要回京,就不打擾了,陳大人、陶大人,再會!” 陳云州本想送他。 但卻被胡潛阻止:“陳大人,心意胡某領了,但人多眼雜,您請留步!” “好,祝大人一路平安?!标愒浦萃O履_步笑道。 目送胡潛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陳云州和陶建華才轉身回府衙。 陶建華說:“大人打算拿下沖州和榆州嗎?” 這兩個州府在定州、仁州以西,也是偏遠之地。目前歸屬于朝廷,但駐軍并不多。 陳云州之所以一直沒對這兩個州府動手,一是因為慶川發展得太快,地盤不少,不用急著去搶這兩個地方,二來他也是不想太過激怒朝廷。 為啥龔鑫這么遭朝廷恨。 朝廷一直派重兵攻打他? 還不是因為他占的都是江南這等富庶的地方,而且他早早稱帝,挑戰嘉衡帝的權威,朝廷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