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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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派人將火藥的庫存和價格報給胡潛?” 陳云州點頭:“就說還有三千斤吧?!?/br> “三千斤?”胡潛打聽到慶川原本對外說要出售兩千斤,如今又多了一千斤,他們到底有多少庫存。 柯九一板一眼地撒謊:“對,我家大人聽說高昌人是全天下百姓的公敵,打高昌人,人人責無旁貸。所以我家大人愿意拿出所有的庫存,優先供給胡大人,至于價格方面,一兩金子一斤火藥!” 這話說得胡潛都有些慚愧了。 他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好,這個價格很公道。不過我離京匆忙,未曾帶足夠的現銀,勞煩你轉告陳大人,如果還有多余的火藥,都給我留著,我這就寫信回朝廷,派人送錢過來?!?/br> 柯九回到府衙,將這話如實轉告給了陳云州。 陳云州聽完后挑了挑眉:“他沒砍價?” 柯九搖頭:“沒有,胡大人對價格沒有任何異議?!?/br> 陳云州聽完后,越發覺得古怪。一兩金子一斤,真的不便宜,胡潛答應得未免也太痛快了。但你說他闊綽吧,他又沒錢。 而且要是誠心想買一樣稀罕的東西,不帶錢的嗎?京城到慶川可是有兩千多里,這么遠,他辛辛苦苦過來,不做好完全的準備嗎? 這不合理。 陳云州瞇了瞇眼,胡潛一沒跟他們簽契書,二沒付定金,這種口頭上的承諾沒有任何的作用。 自己要真老老實實遵守約定,等施斌和侯毅走后,沒了其他買家,胡潛要是不買了,自己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別說,越想還越有可能。 只要施斌買不到火藥,朝廷有沒有也沒太大的關系,因為朝廷軍在江南本就處于優勢。 陳云州隱約猜到了胡潛打的算盤。 他嘖嘖了兩聲,好歹一個三品大員,跑來干這么沒品的事,也未免太跌份了。 胡潛給他來這招,他不回敬一二可說不過去。 陳云州低聲對柯九吩咐了幾句。 當天下午,施斌和侯毅就聽說慶川方面打算加班加點,再做一批火藥賣給朝廷。 一聽這事,施斌和侯毅都坐不住了。要是朝廷買了更多的火藥,那他們在江南戰場上還有什么優勢???不行,必須截胡。 兩人連忙登門拜訪。 陳云州稍微晾了他們一刻鐘,才叫人將他們請進來。 一進門,兩人就拱手爭先恐后地表態。 施斌說:“陳大人,聽說慶川還要趕制一批火藥,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你可要先緊著我們。我這里有四千兩金子,如果不夠,我這就寫信,讓我家陛下再派人送一筆錢過來。只要大人賣火器,咱們全包了?!?/br> 侯毅也不甘落后:“陳大人,我這也還有一千兩金子,可再購一千斤火藥。如果還有多余的,我也可給大將軍寫封信,大人要賣火器可不能忘了我們葛家軍?!?/br> 看看,這才是合格的韭菜,不,買家嘛! 像胡潛這種嘴上說得好聽,卻一個子都不掏的家伙連剩菜剩湯都撈不著。 陳云州一臉恍然,笑道:“兩位應該是聽說了胡侍郎來買火藥的事了吧。他說朝廷打算攻打高昌人,我想著高昌人是咱們全天下共同的敵人,就打算將庫房中留作自用的火藥給他,然后再生產一部分。如今兩位既如此有誠意,我當然是要先緊著二位?!?/br> 施斌和侯毅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話。 看來慶川的火藥儲備不少,恐不止七千斤,但現在他們沒法全部吃下。 兩人一合計,給陳云州報了個總量:“陳大人,我們再要八千斤火藥,先給五千兩金子的定金,差的那三千金很快就會送過來。但我們有個要求,請陳大人不要將火藥出售給朝廷?!?/br> 加上前面買的兩千斤,這算下來總共就是一萬金,換成銀子十幾萬兩了。 大主顧的意見總是要考慮考慮的。 相較之下,像胡潛這種空口白牙的還是靠邊站吧。 陳云州微笑著說:“施丞相,我知道你顧慮什么,我可以答應你們,半年內不會賣任何火藥給朝廷。其實我現在也可答應你們,但轉手又將火藥賣給朝廷的,但我不愿破壞我們三分的友誼和交情,也不愿做個失信之人。若你二位不愿意,那今日之事就作罷吧?!?/br> 那可不行,田州岌岌可危了,他們等不了。 半年就半年,半年足以讓他們打退朝廷大軍,搶回鹽州等地。 施斌一口答應下來:“可以,陳大人,還是按照昨日的交易方式嗎?” 陳云州笑著點頭:“對,具體的你們跟鄭先生協商。至于要不要保密,隨你們自己,我們慶川方面可以配合買家?!?/br> 施斌猶豫片刻道:“保密吧?!?/br> 能瞞一天是一天,楚家軍晚點知道,他們就多一些優勢。 兩人照舊愁眉苦臉地走出府衙。 可這次他們呆得有點久,快半個時辰了。 胡潛皺眉,擔心出現變故,決定試探試探陳云州。 他派人給陳云州送了名帖,想去拜訪陳云州。 但這次他吃了閉門羹,慶川府衙的回復是臨近年關,陳大人事務繁忙,最近沒空。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三天也這樣,胡潛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出了紕漏,陳云州是故意不見他的。但他不知道陳云州猜到了多少。 現在才過去幾天,還不足以讓楚弢大軍攻下田州。 所以他決定一定得再見陳云州一面。 陳云州自打猜到胡潛是個空殼子后就讓下面的人不要通稟了,只要是朝廷那邊的人求見或是送帖子,都一律婉拒了。 這胡潛表面看著位高權重,可來出公干買東西,卻連幾萬兩銀子都沒揣,也不過是面上風光,在朝廷早就是棄子了。 這種人做不了主,也榨不出油水,陳云州時間金貴,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 底下的人也很好地奉行了這點。 但架不住胡潛耐性好啊,從早上到了府衙就一直等著,等了三個時辰,除了喝水上茅房,硬是不肯走。 眼看都下午了,他還賴在衙門,柯九也很頭痛,只得向陳云州稟告了這事:“大人,他賴在衙門不走,一會兒您回去肯定要碰上他。要不小的安排人將他丟出去?” 陳云州沒想到胡潛這么有毅力,笑了笑:“不用,待會兒回去就順便見一下,也好讓他死了心?!?/br> 半個時辰后,陳云州回到府衙,直接去了待客的偏廳,笑道:“聽說胡大人等了我快一天,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br> 胡潛連忙站了起來,笑道:“沒有,胡某回客棧也沒事?!?/br> 陳云州沒坐,站在門口說:“胡大人的來意我已經明了。那我也跟胡大人透個底,也省得浪費大家彼此的時間了,我們慶川的火藥已經賣完了,短期內都不會有庫存,這馬上就要過年了,胡大人請回吧?!?/br> 胡潛怔怔地站在那。 他從這幾天慶川府衙對他冷淡的態度就猜到了一些,如今在陳云州這里徹底得到了證實。 “為什么?”眼看陳云州要走,他忍不住問道。 陳云州回頭笑看著他:“胡大人,他們出的價碼更高。我又不是專門做善事的,當然是誰給的錢多就賣誰了,你也不用拿高昌人說事,現在西北軍只有四萬人駐扎在前線,這點人拿什么反攻收復失地?” 胡潛訥訥,許久才沙啞說道:“可他們是亂軍,燒殺搶列無惡不作。我本以為陳大人與他們不同,沒想到,陳大人為了區區幾萬兩銀子竟然……” 陳云州快速打斷了他:“胡侍郎,我想你搞錯了兩件事。第一,在朝廷眼中,我陳云州也是亂臣賊子,朝廷恨不得誅之而后快。第二,在我眼里,朝廷與龔鑫、葛鎮江之流無甚區別?!?/br> “這怎么能一樣?!焙鷿摷奔泵γΨ瘩g,“朝廷才是正統,他們一群亂民,造反滋事,走一地搶一地,惡貫滿盈。陳大人,你幫他們就是助紂為虐!” 陳云州被這話逗笑了:“如果是亂軍是明搶,那朝廷算什么?今年夏天,朝廷又增加了一成的田賦,現在田賦已高達五成,胡大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胡潛辯解:“陳大人,這是因為朝廷多線作戰,軍費開銷巨大,國庫入不敷出,不得已,朝廷才加征田賦的。等平亂之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陳云州譏誚地看著他:“胡大人,你可能不明白五成的田賦對廣大的百姓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們很多人熬不過這個冬天,還談什么以后?胡大人不必急著跟我爭辯,明日你自己去鄉下走一遭,過一過老百姓的日子,再來說你的這些高談闊論吧!” “你若是對大燕王朝忠心耿耿,仇視我這個亂臣賊子,我無話可說。但你要是替天下百姓來指責我,憑什么?慶川百姓比你有發言權?!?/br> “還有你嘴里的葛鎮江、龔鑫之流,他們也不是生來就是亂軍,天生就反骨的,到底是誰讓他們成為亂軍,成為惡魔的?不是別人,正是你所效忠的這個朝廷!” 胡潛被陳云州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想反駁,可張了張嘴,腦海中卻劃過戈簫那張陰險的臉,然后是一毛不拔沒錢就提議加田賦的富國祥,還有結黨營私的虞文淵…… 陳云州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胡潛一個人在空寂的偏廳站了許久,直到天色暗了下來,久久等不到他的小廝阿牛找過來。 “大人,您這是怎么啦?” 胡潛抬起猩紅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阿牛,我錯了嗎?” “怎么會呢?大人仁慈厚道,是再好不過的主子?!卑⑴I锨胺鲋?,“大人,你手好冷,咱們快客棧吧?!?/br> 胡潛失魂落魄地跟他回了客棧,簡單吃了點東西,坐到床上后,胡潛問:“阿牛,你見過城外百姓的生活嗎?” 阿牛不知道他為何會這么問,身份一個仆人,他自然是經常跟所謂的下等人打交道,也見過底層百姓的生活。他無比慶幸,自己家能攤上這么個寬厚仁慈的主家。 “大人,天氣冷,您嗓子有點啞,還是早些休息吧?!卑⑴捨康?。 胡潛沒說什么,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午辰時,天剛亮,陳云州剛洗漱完正在吃早飯就見柯九一臉怪異地跑了進來:“大人,那個……那個胡大人又來了?!?/br> 陳云州皺眉:“他怎么還不死心,都跟他說已經賣給別人了?!?/br> 柯九搖頭:“不是這個,他說他想去鄉下生活幾天,想讓大人給他安排一下?!?/br> 陳云州一口粥差點噴出來。 “你說什么?” 柯九重復了一遍:“他想去鄉下種幾天地?!?/br> “真是個倔強的老頭子?!标愒浦轃o語了。 鄭深聽到這話,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大人,你跟這位胡大人說了什么?” 陳云州把昨天下午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我就是見不得他那副愚忠的樣子,說了他幾句,哪曉得他還真要去種地。你看看他那單薄的身子,這大冬天的,去鄉下吃得消嗎?別死在鄉下,最后賴我頭上了?!?/br> “胡侍郎雖然年紀稍微大了點,但身子骨還挺硬朗的?!编嵣钚Σ[瞇地說,“而且就這幾日所見,這位胡大人跟朝中那些官員做派不一樣,若能將他拉攏過來,為我們所用也不錯。大人,咱們慶川現在缺這種經驗老道的人才?!?/br> 陳云州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胡潛被派來辦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說明他位雖高,但并不是特別受龍椅上那位的待見。只是他家里人都在京城吧?” 鄭深笑道:“這個不是難事,胡潛籍貫在沖州以北的榆州。距離咱們慶川不是特別遠,咱們可將其家里人接到慶川地界上生活,至于他在京城的妻兒,咱也可安排人悄悄喬裝接走?!?/br> 陳云州有點意外:“鄭叔,你還挺了解他的嘛。那先讓他去鄉下生活幾天,看他有沒有這個意思吧,有再說,沒有就算了?!?/br> 強扭的瓜不甜,這種事勉強不得。 鄭深答應:“好,那他去鄉下的事就交給我來安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