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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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清榮翻了個白眼,你自己要不要聽聽,自己說這話時有多心虛。 陳狀元見自己善意的謊言沒起到效果,摸了摸鼻子,訕訕地閉上了嘴。 陳云州看這群人都不靠譜的樣子,只得出來道:“錢大人,是我讓他們帶你過來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你一直想見的慶川知府陳云州?!?/br> ??! 錢清榮震驚的眼神在陳云州和陳狀元身上打轉,感覺腦子都有些不夠用。 陳云州又補充:“三年半前,陳狀元到慶川,路上出了些意外,暈倒在路邊被我救了。醒來后,他不想做官了,正好我沒做過官,想嘗嘗當官的滋味,于是我們倆就交換了身份?!?/br> 陳狀元點頭確認,臉上很平靜,沒有半點不甘或是憤怒。 錢清榮張了張嘴:“你們……你們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就,就不怕我上報朝廷嗎?” 陳云州笑瞇瞇地看著他:“你會嗎?” 錢清榮不說話,他又不是傻子,這會兒要是說會,只怕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座小院了。 陳云州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放下茶杯道:“錢大人不是想去慶川逛逛嗎?我陪你?!?/br> 他能說不嗎? 錢清榮這會兒一點都不想去什么慶川了,他只想回興遠,不,他想回京城,跑得遠遠的。 但他知道,現在由不得他了。 陳云州也沒征詢他的意見,站起身,說道:“咱們還是按原計劃吧,我與錢大人、鄭叔回慶川,林叔,你回興遠,童叔你送陳狀元回去,時候不早了,啟程吧?!?/br> 錢清榮只得苦逼地跟在陳云州身后出了門。 大門口停著幾輛馬車,陳云州回頭看著錢清榮笑道:“聽說錢大人想與我共乘,錢大人請吧?!?/br> 錢清榮想收回自己先前說過的話。他想跟那個靦腆、老實的陳狀元同乘一車,而不是這個看起來就要陰險狡詐得多的陳知府啊。 阿元同情地看著他家公子。想他家公子多么肆意的人啊,遇到這個假陳大人后,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哎,這可真是應驗了一物降一物那句老話。 二人上車,錢清榮還是有些拘束。 陳云州笑了:“錢大人可放寬心,我若是想要你的命就不會讓你見我,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br> 錢清榮看馬車駛入了大路,馬路上偶爾能看到一些行商旅客,安心不少,說道:“你就不怕我當街戳穿你的秘密?” 陳云州聳了聳肩:“你覺得他們會信你還是信我?” 好囂張,太有恃無恐了。 等快到慶川城的時候,錢清榮就明白陳云州的底氣來自哪里了。 距城池還有六七里,外面勞作的農民很多都認出了柯九,紛紛跟柯九打招呼:“九爺,大人在車上吧?小的地里這瓜熟了,摘兩個帶回去給大人嘗嘗吧,很甜的?!?/br> 柯九連忙拒絕。 沒走多久,一隊馬車過來,又停下來跟柯九打招呼并讓行:“柯九,聽說大人去避暑了,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 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跟柯九打招呼,送東西,熱情極了。 錢清榮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 他真切地認識到,陳云州在慶川有多受歡迎,多得民心。 進了城,這種情況更夸張,打招呼的人多得柯九都回不過來,只能微笑著點頭示意。 錢清榮都麻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陳云州。 陳云州老神在在,淡定地喝著茶。 許久,馬車停了下來,錢清榮掀開簾子,本以為是到了知府衙門,誰料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座好幾丈高的巨大石碑。石碑前供奉著新鮮的水果,還有人跪在前面磕頭上香。 他下了馬車好奇地看了看,沒找到寺廟佛像之類的。 等他走近一些,抬起手背擋住刺目的陽光,這才看清石碑頂端的一行大字:英雄紀念碑。 在碑底,寫著一行小字:紀念慶川保衛戰中所有陣亡的將士、百姓。 石碑中間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一個接一個。 幾個小孩子玩鬧著跑過,年紀大一些的女孩食指豎在唇邊:“噓,我娘說這里不能打鬧,咱們去別處玩吧?!?/br> 其他幾個小孩點頭,拉著手趕緊跑了。 那跪在石碑前上香的婦人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拎著空空的籃子佝僂著背,慢吞吞地走了,陽光將她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當時葛家軍打來,我們慶川只有兩千守軍,但卻被都監殷遜帶走了六百人,好點的兵器也全部被他帶走了。我們只能連夜征兵,收集鐵器鍛造兵器,沒有兵器就用石頭、磚塊做武器?!?/br> “實不相瞞,一開始我有打算過投降的。兵力懸殊太大了,朝廷遲遲沒有支援,僅憑我們這點人,還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怎么打得過葛家軍的五萬人?” “如果葛家軍能善待百姓,那我投降又何妨?說句大逆不道的,現在這世道,對老百姓而言,龍椅上坐的是誰有差別嗎?照樣是要繳大量的田賦,辛辛苦苦一年也吃不飽飯,朝廷都不管我們了,我們實在沒必要這么拼命,只要能安生的活著,慶川屬于誰又有什么關系?!?/br> 陳云州幽幽地嘆了口氣。 錢清榮知道陳云州說的都是真的。 他回頭看著陳云州:“那后來你們為何改變了主意?” 陳云州指著石碑上的第一個名字“無名氏”:“是他,橋州一名被強制征召入伍的士兵。那天……沒人要求他,但他用他的性命通知我們,葛家軍是豺狼虎豹,入了城會燒殺搶掠,有錢的逃不掉,有好看點女人的家庭也逃不掉,我們只能反抗到底才有一條活路?!?/br> “他死了,橋州知府吳大人本打算去年底就辭官回家鄉頤養天年的,也死了。還有無數的橋州百姓、慶川百姓,乃至于興遠百姓、官員都死在了葛家軍的手里,我們只能抵抗?!?/br> “這座紀念碑后面埋葬著一萬一千二百名慶川壯士的骨灰,他們是真正的英雄?!?/br> 錢清榮心里也不由肅然起敬。 楚家軍這樣的正規軍因為種種問題,跟亂軍打仗都是有輸有贏,一年多了還沒剿滅掉叛軍。慶川這樣什么都沒有,一窮二白,只靠全城百姓齊心協力守住城池,可想而知有多艱難。 陳云州沖著紀念碑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禮,然后轉身說:“衙門距這不遠了,錢大人是隨我回衙門休息還是在街上逛逛?我們慶川城弄了好幾種夏飲,很好喝,可惜沒有冰塊,不然味道更好?!?/br> 錢清榮狐疑地看著陳云州,這人放心?不怕他偷偷跑路了。 “看我作甚?莫非錢大人沒帶銀錢?借你可以,不過先說好,要還的哦?!标愒浦輦阮^瞥了他一眼。 錢清榮氣結,他是出門不帶錢,會借錢不還的那種人嗎? “不借,我……自己逛逛,你回去吧?!?/br> 陳云州也不勉強:“行,衙門還有很多事我得回去忙了,錢大人自己逛,有事找巡街的衙役?!?/br> 說完就真的不管錢清榮徑自回去了。 起初錢清榮懷疑陳云州派人在后面跟著他,小心翼翼的,但轉了一圈后他發現身后沒人。 “這個陳云州,還真有些意思,竟然真的任咱們在街上逛,也不怕我跑了?!?/br> 阿元一聽這話就激動了,忙不迭地說:“公子,那咱們雇一輛馬車走吧?!?/br> 錢清榮拍他腦袋:“傻啊,慶川、興遠都是他們地盤,咱們能跑多遠?別動這些歪心思了,那邊有個賣夏飲的攤子,走,咱們去嘗嘗?!?/br> 我的公子啊,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惦記著吃的。 “阿元,過來付錢?!蹦沁呭X清榮已經挑好了兩竹筒楊梅汁,招呼他付錢。 阿元只得認命地跟了過去。 另一邊柯九也在問陳云州:“大人,真的不派個人盯著錢大人他們嗎?” “不用,要走要留,都隨他,這種事勉強不得?!标愒浦菹氲煤荛_。 柯九發愁:“可他萬一跑回了京城怎么辦?” 陳云州背著手一邊往衙門走去,一邊說道:“放心吧,錢大人是個聰明人,不會跑的。我要是他,即便心里有上奏舉報的心思,這會兒也不會表露出來,怎么也要回到興遠再做打算?!?/br> 畢竟還在別人的地盤上,又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柯九撓頭嘆氣:“那這事還是沒解決啊?!?/br> 陳云州笑笑沒多說,這種事哪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他之所以把錢清榮“請”到慶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感化他,讓他真心實意向著他們。 不然憑什么幾句話就指望對方能夠改變立場。 回到衙門,鄭深見他身后沒人,也詫異地揚了揚眉問道:“錢大人呢,沒隨您回衙門?” “他說想在街上逛逛,由著他去吧?!标愒浦莩镒呷?,“鄭先生,咱們去找陶大人商議商議?!?/br> 陶建華看到他們本來還以為事情順利解決了,誰知卻聽說他們直接將錢清榮給帶回來了。 “不是,那他知道大人的身份了,這,這事鬧得……” 陳云州笑著說:“陶大人放寬心,這事我仔細考慮過了。若是將他殺了,朝廷那邊很可能會起疑,還會派人來,下一個來興遠的,恐怕就不是錢清榮這樣立場并不是很堅定的了?!?/br> “現在先看他怎么做,他若是幫咱們隱瞞自是最好。若不能,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現在朝廷自顧不暇,即便知道我是假的又如何?難不成朝廷還能派兵來攻打咱們?頂多就是找借口讓我去京城罷了,我不去就是?!?/br> 鄭深贊許地點頭:“是這個理,如今這形勢,大人萬萬不可回京?!?/br> 陳云州笑著道:“賭一把吧,若錢清榮肯幫咱們,什么鐵礦、煤礦咱們都能搞到手,甚至今年的田賦都能想辦法在不觸怒朝廷的情況下賴掉?!?/br> 沒錯,今年陳云州照樣不打算繳納田賦。 現在慶川養了好幾萬大軍,興遠、儀州兩地人口暴跌,新遷移進來的人口不少免除了田賦,他要再老老實實按朝廷的要求繳納田賦,慶川軍吃什么? 陶建華見他們都想好了,只能嘆道:“行吧,希望這位錢大人能站在咱們這邊?!?/br> 陳云州點點頭,略過這個話題,問起他走這幾天慶川的情況,三人就公事討論了起來。 錢清榮是真能玩,直到傍晚,他才慢悠悠地回了知府衙門。 陳云州當時在跟夏喜民商量布料增產的事,就讓柯九去安排了錢清榮的住處。 到了晚上,陳云州也只簡單地為錢清榮辦了個接風宴,就他、陶建華、鄭深。 四人也沒聊陳云州的身份這樣敏感的話題,而是聊起了慶川的風土人情,歷史名人等。 一頓飯賓主盡歡,次日,陳云州繼續在衙門處理堆積出來的卷宗,錢清榮又自己跑出去玩了。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樣,除了吃晚飯的時候,幾個人能碰碰頭,平時都見不到人影。 錢清榮一直在等陳云州沉不住氣,找他談話,但等來等去,最后先按捺不住的是他。 六天后,錢清榮找到陳云州,故意說道:“我這出來好一陣子了,府衙的事務繁多,我也該回去了?!?/br> “這么巧?我打算明天去一趟河水縣,本是打算邀請錢大人一塊兒的,看來恐怕沒機會了?!标愒浦葸z憾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