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128節
書迷正在閱讀:被專情影帝步步緊逼后、咸魚穿書后懷了皇帝的崽、飛來破、喜歡折磨主角的作者穿書了、纏香、靠氣運之子續命的日子[快穿]、小咸魚他躺平又失敗了、渣我啊[女A男O]、劍尊為我手撕劇本[穿書]、六零吃瓜小寡婦
葛鎮江也是有幾分眼力勁兒的。他拿起刀,食指輕輕從刀鋒的一側劃過,贊道:“好刀。這刀很新,應是剛鍛造沒多久,你們總共繳獲了多少?” 葛淮安說:“一千三百多把?!?/br> “這么多?看來慶川城自己在鍛造兵器?!备疰偨皖^又看了一遍這刀說,“是咱們低估了慶川府,他跟橋州、興遠州不一樣,此戰失利不能全怪你?!?/br> 葛淮安之所以將刀帶過來就是為的這個效果,不是他太廢,是對方太厲害。 除了刀,他還做了另一個準備。 葛淮安拱手又說:“大將軍,這刀其實并不是最恐怖的,最讓人畏懼和意想不到的是慶川府用煙花爆竹制造的一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他們稱之為火、藥。該物能炸毀三四丈的土山,不然我們早通過土山攻入了慶川城?!?/br> 當然,他沒說具體用了好幾大箱子,可不是一點點火、藥就能炸開的。 韓子坤嘲諷地挑了挑眉:“真的假的?煙花爆竹還有這能力?那咱們以后打仗直接用煙花爆竹去轟算了, 還提刀上去砍什么砍,多麻煩啊?!?/br> 韓子坤明顯是覺得葛淮安在吹牛。煙花爆竹誰不知道,但凡過年或是誰家辦喜事或者鋪子開業等等都會放,也沒見炸死過人。 葛鎮江也是將信將疑:“淮安,你確定煙花爆竹真這么厲害?” 葛淮安鄭重點頭:“大將軍,末將絕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此事,您可以派人去我們左路軍中打聽,每個士兵都清楚。軍師還抓了好些個專門做煙花爆竹的,讓他們研制這玩意兒??上н@些家伙都是廢物,快一個月了,半點成效都沒有,前幾天還炸死了一個人?!?/br> 聽他說得信誓旦旦,又搬出了軍師,葛鎮江不由得信了幾分:“火、藥?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怎會如此厲害?” 韓子坤還是不信,聳了聳肩說:“葛二哥,既然朝廷有這等神器,為何咱們先前一直沒遇到?連楚家軍都沒這玩意兒。若有這個,他早平了江南,咱們哪還有機會到南邊打下如此基業啊?!?/br> 這也有道理。 葛淮安見葛鎮江皺眉,連忙說道:“大將軍,末將絕無虛言,至于朝廷為何沒有,末將也不知。軍師也來了,您可以問他?!?/br> 葛鎮江點頭,命人去將軍師請進來。 軍師行過禮后表示:“大將軍,慶川府現在最大的殺器就是火、藥。他們臨時組成的軍隊,沒什么作戰經驗,其實不足為懼?!?/br>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據屬下多方打聽, 這個火、藥在慶川應還處于保密狀態,慶川城中百姓和士兵一開始都不知道有這東西,我估計慶川府并沒有將這上報給朝廷。這應該是慶川知府陳云州搞出來的玩意兒,說起這個陳云州也是一個奇人,現在流傳各地甚廣的玻璃鏡子,還有馬車上的球軸承都是他弄出來的?!?/br> “他也借這些賺了大筆大筆的銀錢。他到慶川府不過三載,不但將慶川城與轄下七縣的道路都重新修了一遍,而且還修了從慶川到橋州的路,這些都是他私人掏錢修的?!?/br> “慶川府還曾收留過橋州二十多萬流民,在慶川、橋州兩地百姓中的口碑、聲望非常高。大將軍,如今我們要將南方四州作為我們的后方經營,需要陳云州這等有能力又有號召力的官員。若能將其收為己用,再讓他出面安撫慶川、橋州百姓,于我們葛家軍有百利而無一害?!?/br> 韓子坤詫異:“我還是第一次見軍師如此推崇一個人,說得我都好想去會會這陳云州了?!?/br> 軍師拱手笑道:“韓大帥,這陳云州是昌平七年的狀元郎,而且是三元及第,才華橫溢,在京中讀書人的圈子中也很有名氣。若其肯歸降,對咱們以后招降那些文人也會有所裨益?!?/br> 狀元郎都降了,你們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葛鎮江思量片刻說道:“這么說這個陳云州還真是個人才,那就依軍師所言,派個人去招降他吧?!?/br> “大將軍,屬下愿前往?!避妿熤鲃诱埨t。 這可令在場所有人都驚詫不已。 這深入敵營勸降,那可是有不小風險的,萬一對方惱羞成怒直接動手,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軍師,不可,此事太過危險了?!?nbsp;葛淮安連忙勸道。 就連一直吊兒郎當的韓子坤也收起了戲謔的神色,認真地看著軍師。 葛鎮江倒是沒阻攔,只是說:“軍師,此事很危險,你可是想清楚了?” 軍師輕輕搖頭說:“大將軍,陳云州這人年紀雖輕,但卻是個倔強的性格,只怕除了我,其他人去都無用。慶川一戰的失利,是我太過自大,不夠了解慶川府,對此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愿前往彌補我所犯下的錯誤?!?/br> 葛鎮江嘆了口氣說道:“軍師不必自責,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勝負乃是家常便飯,你實不必將這一戰的失誤攬在自己身上?!?/br> 軍師堅持:“大將軍,若想強攻拿下慶川,我們必會損失慘重。朝廷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騰出手來對付我們,咱們實不宜跟慶川硬碰硬,但若不拿下慶川,若慶川跟朝廷左右夾擊又會對我軍不利。所以讓屬下走這一趟吧,若能成,將能減少數萬兵力的傷亡?!?/br> “而且若能勸降陳云州,那火、藥的配方自也成了咱們的。有這等大殺器,咱們還何懼朝廷的大軍?!?/br> 最后一句打動了葛鎮江:“好,那就依軍師所言,若此事能成,他日大業成,我必封軍師為萬戶侯,與我共享這天下?!?/br> 軍師拱手笑道:“謝大將軍?!?/br> 葛鎮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此行就辛苦軍師了,我可許那陳云州慶川、橋州兩地。若他冥頑不靈,此事若不可為也不必勉強。你于我們的意義,不止幾萬兵力?!?/br> 軍師感激地一拱手:“屬下謹記?!?/br> “大人,城外來了一個老家伙,自稱是葛家軍的使者,要見您?!笨戮沤拥搅讼?,連忙來稟告陳云州。 陳云州訝異地挑了挑眉:“多少人,在哪兒?” 柯九豎起兩根指頭:“就一個老頭和一個隨從,現在安置在偏廳中?!?/br> 陳云州站了起來:“我去看看?!?/br> 他來到偏廳,只見一個四十來歲,文人模樣打扮的中年人坐在廳堂中喝茶,動作斯文講究,只看他這個人完全沒法將他跟殺人如麻的葛家軍聯系到一塊兒。 陳云州踏進廳中。 聽到聲音,軍師立即站了起來,拱手行禮:“在下葛家軍左路軍軍師袁樺見過陳大人?!?/br> 陳云州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這才說道:“原來是袁軍師,不必多禮,坐吧?!?/br> 軍師落座,上下打量著陳云州,夸贊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真是不假。陳大人芝蘭玉樹,才華橫溢又愛民如子,實在令在下佩服?!?/br> 陳云州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淺笑道:“是嗎?不知軍師今日來慶川所為何事?” 他才懶得跟這老家伙寒暄。 軍師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陳云州道:“陳大人是個聰明人,那在下就直說了,這是我們葛大將軍給大人的信。大將軍非常欣賞陳大人的才干,若大人愿歸降我葛家軍,慶川府、橋州都歸陳大人治理。他日等我主成就大業,必封陳大人為一方諸侯?!?/br> 陳云州沒接話,打開信,信里的內容也差不多,不過更正式一些,最后落了大印。 可惜陳云州所求并不是高官厚祿。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饒是吹得天花亂墜,這些條件也打動不了陳云州。 軍師見陳云州捏著信不說話,又道:“陳大人有什么條件盡管提。我主素來重視人才,知人善任,絕不會讓明珠蒙塵,更不會讓明珠蒙冤?!?/br> 這是暗戳戳地指朝廷將陳狀元貶到廬陽一事。 陳云州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是嗎?” 軍師來之前打聽過陳云州為官之后的所作所為,再結合上次他們攻城時發生的事,大致明白他在顧慮什么,保證道:“陳大人,橋州吳大人的死是個意外?,F在大將軍整頓了軍紀,我向你保證,以后這樣的事絕不會發生?!?/br> 陳云州心底嗤笑,這袁樺也是信口開河,他拿什么保證? 說到底為何那么多起義軍最后都會變成惡龍,殘暴血腥,對曾經跟他們一樣艱難掙扎的底層人的苦難視而不見,甚至變本加厲地去盤剝凌虐他們? 除了這些人被權勢迷花了眼,失了本心,還有一個客觀的原因:那就是他們缺乏補給。 沒看家大業大的朝廷都沒錢打仗,要四處想辦法嗎? 這種如喪家之犬一樣逃到南方的亂軍,沒有穩定的大后方做支持, 只能去搶。而且士兵都是各處召集來的,參差不齊,什么人都有,大家沒有一個共同的信念。為了鼓舞士兵在戰爭中拼命,他們也會縱容甚至是鼓勵士兵去搶劫,作為他們打勝仗的獎勵。 不然沒信念,沒好處,誰給你賣命? 這也提醒了陳云州,不光是要訓練慶川軍的體魄,還要給他們灌輸統一的思想信念,不然武力值再高,那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軍師見陳云州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知道陳云州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這是癥結之一,如今只能盡量消除他的顧慮。 于是軍師又說:“陳大人若是不信,可派幾個人去懷州、橋州、興遠三地打聽?!?/br> “何必這么麻煩,我先帶軍師去參觀參觀我們慶川吧?!标愒浦菪χ玖似饋碚f道。 軍師愣了下,沒想到陳云州竟不按牌理出牌。 不過能參觀慶川也不錯,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可是個正大光明了解慶川府的機會。 他站了起來,拱手說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請!”陳云州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帶著軍師出門。 一出衙門,街道上不少人看到陳云州,立即恭敬地給他行禮,語氣激動又欣喜:“陳大人,今日攤子上還剩些面,大人要不要嘗嘗?賣不完的?!?/br> 軍師看了一眼天色,這才正午剛過,距天黑還有好幾個時辰,賣不完可以慢慢賣啊。 陳云州擺手婉拒:“多謝老人家的好意,我剛用了飯,肚子撐得慌,出來走走,下次吧?!?/br> 那攤主遺憾地點了點頭:“大人可一定要來?!?/br> 這只是開頭,陳云州一路走過去,無數的人給他打招呼,表情都充滿了感激。 軍師深刻地認識到陳云州在慶川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他的決定沒錯,若能勸服陳云州,拿下慶川指日可待。 衙門出來,走了約莫兩刻鐘,陳云州忽然停了下來,站在一個巨大的石碑前。 軍師抬頭望去,只見這石碑足有三丈高,碑前供奉著香火,地上還有許多黑色的紙灰。 他意識到了什么,抬頭仰望石碑的頂部,只見上面篆刻著五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英雄紀念碑”。 他頓時明白這是何物了。 軍師也是個聰明人,他上前拿了一炷香,拜了拜,將香插入香爐中,說道:“他們都是慶川的好男兒,令人欽佩。不過,陳大人,戰場上刀劍無眼,大家都不過是各為其主,此事也不是我們葛家軍愿意看到的?!?/br> “這等災禍,說到底皆是因朝廷殘暴不仁而起,唯有結束這亂世,推翻這腐朽的朝廷,方能結束戰亂,阻止這種悲劇?!?/br> 他倒是挺會說。 陳云州笑了笑,點點頭轉身上了馬車,并邀請軍師一道。 馬車往城外駛去。 車中,陳云州隨意跟軍師閑聊:“不知軍師以前是做什么的?” 軍師神色有些黯然:“在下才疏學淺,屢試不第,在村里教幾個孩子糊口。江南洪災,餓殍遍野,在下家鄉也未能幸免,家里人全死了。在下發誓,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因此才追隨葛大將軍,以期有朝一日這天下能海河宴清?!?/br> 陳云州趕緊說:“是我失言,軍師莫怪?!?/br> 軍師笑著搖頭:“不關大人的事。我家都還是好的,好歹我還活了下來,我那鄰居……” 他開始跟陳云州說起江南水患當地百姓有多可憐,易子而食都屢見不鮮,絕戶更是常見,朝廷又是如何地作惡多端…… 陳云州一概微笑聽著,不時點頭。 在軍師說得口干舌燥之時,馬車停了下來。 陳云州邀請軍師下車。 軍師環顧四周,碧綠的麥田一望無際,春風拂來,一浪高過一浪,美麗又祥和,真是個寧靜又美好的春日。 他不清楚陳云州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能跟著陳云州走。 陳云州在前,穿過田埂上高低不平的小路,來到一處安靜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