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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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 055 我回來了 哐當,馬車里突然傳來一陣碰撞聲。 柯九聞聲嚇了一跳,連忙讓車夫停下馬車,然后回頭問道:“大人,發生了何事?” 馬車里傳來了兩聲咳嗽,緊接著響起陳云州平穩的聲音:“沒事,我不小心打翻了水壺?!?/br> “那讓小的進來收拾吧?!笨戮庞浀盟畨刂杏邪雺厮?,現在肯定將馬車里都弄濕了。 陳云州當即拒絕:“不用,讓馬車掉頭回莊子,不,算了,回城吧?!?/br> 聽出陳云州話里的猶豫,柯九問道:“可是大人的衣服弄濕了?不若讓小人回莊子給大人尋一件干凈的衣服過來吧?!?/br> 他們剛出莊子,才走幾百米,他跑回去也很快。 陳云州現在哪有心思換衣服。他本來想著回去找剛才塞信給他那人,但仔細一想又覺不妥,那人喬裝打扮,他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楚,上哪兒找去? 而且他沒記憶,找到對方能又能說什么? 既然不能,那現在回去找也是白忙活。 陳云州拒絕了柯九的好意:“不用,只濕了一點點不嚴重,先回府衙吧?!?/br> “好?!笨戮炮s緊催促車夫快點。 聽到外面繼續傳來車輪壓過馬路的嘎吱聲,陳云州稍稍松了口氣,也不管那打翻在地上的水壺,他將信重新掏了出來仔細仔細,從頭到尾,一個字都不錯地看了一遍。 白紙黑字,這上面每個字他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他卻感覺自己念了十幾年書的腦子都不夠用。 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紙上的字還在,不是他的錯覺,也不是他眼花看錯了, 陳云州緊擰著眉頭,盯著信看了又看,會不會是有人搞錯了?又或是誰故意搞出來的惡作劇捉弄嚇唬他的? 藏頭露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騙他的,這信上的話不能信。 他用力將信紙揉成了一團,很想就這樣將自己騙過去,但過去的種種被他忽視的疑點不自覺地浮現在腦海中。 當初齊項明從京城找來的人,一口咬定他不是陳狀元,是個冒牌貨。齊項明那么精明的人,若無證據,怎么可能用這樣荒謬的理由攀咬他。 他醒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哪個狀元郎如此窮酸,千里赴任,身邊連個隨從仆人都沒有的?蘇軾貶了又貶,身邊還跟著個朝云呢。 還有他這身無師自通的高超武藝。 無論是讀書還是練武,都是極耗時間的,能精通一樣已是不易,更何況兩者都學到極致! “大人,到府衙了,您先回去換身衣服吧?!笨戮诺穆曇舸驍嗔岁愒浦莸乃季w。 他將那封信放在了袖袋里,然后掀開簾子下了車,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換衣服。 換好衣服后,陳云州并沒有出門,而是坐下來將信展開,重新又看了一遍。如果他不是那位驚才艷艷的狀元郎,那他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土匪? 真是太可笑了,他自己就掃蕩過一個山寨,搗毀了土匪的老窩,結果到頭來,他自己也是土匪。 賊好捉賊,命運可真喜歡跟人開玩笑。 陳云州倒不是嫌棄土匪的身份。 好歹占了對方的身體,撿回了一條命,多了一次人生,做人不能太貪心。 但能不能讓他早點知道真相。 如今他冒充那位狀元郎的身份都快三年了,怎么收場? 尤其是現如今慶川這種狀況。 陳云州光是想想就頭痛,若是早知道原身這么膽大包天,竟然敢冒充堂堂狀元郎,說什么他都不會拿著那份任命書去廬陽上任。 他不做官,做點買賣,買個大莊園,當個富家翁不好嗎? 冒充朝廷命官,這可是砍頭的大罪。 陳云州將信放在油燈上,看著上面的字跡化為了灰燼,忽地想起他曾經委托鄭深幫忙調查過他的身份。 陳云州當即起身,在房里找出了那份卷宗,打開仔細一看,當即發現了端倪。 這份資料上的狀元郎的情況跟他完全吻合,會武藝,性情開朗,重情義…… 簡直就是對照著他寫的。 可笑他當時竟還真的信了,半分都沒懷疑。 別的不說,單在朝廷上直言進諫,頂撞皇帝,那就跟他的脾性不符。 換了他,就算要救人,那也不會自己傻頭傻腦地沖上去。找那位盛寵的貴妃娘娘在皇帝吹耳邊風,讓他放朱家一碼,怎么都比自己出頭有用。 鄭深跟他朝夕相處近三年,京城又有人脈,不可能毫無發現。 可鄭深為何要騙他? 騙他對鄭深有什么好處? 兩人處了快三年,亦師亦友,關系也是真的好,鄭深還為了幫他,連官都不做了,若說鄭深想從他身上謀取什么,也說不過去。 鄭深真想賣了他升官發財,那早就上書朝廷,揭穿他的身份了,何必等到現在都還不動手。 陳云州想不通鄭深煞費苦心編造虛假的卷宗騙他的目的。 “大人,鄭先生來了?!笨戮旁谕饷娴?。 陳云州這會兒是真不想見鄭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質問對方。 深吸一口氣,他竭力用平時的語氣說:“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讓鄭先生去找陶大人吧,有事讓陶大人拿主意?!?/br> 柯九聞言有些急了,忙問道:“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可要小的去請大夫?” 陳云州咳了一聲:“不用,就是有點頭暈,休息一會兒就好了?!?/br> “好,有事您叫小的?!笨戮泡p聲說道。 然后回頭不好意思地看著鄭深:“鄭先生,您看……” 鄭深沒為難他,蹙眉關切地問道:“怎么回事,大人出門時都還好好的?!?/br> 柯九低聲解釋:“回來的路上,大人在車里不小心打翻了水壺,弄濕了衣服,可能是著涼了吧?!?/br> 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穿著濕衣服從莊子上回來確實可能感染風寒。 鄭深立即吩咐他:“那你留意著點,要是大人睡一會兒還沒好就請大夫。我去吩咐廚房給大人煮點姜湯驅寒?!?/br> “是,鄭先生您去忙吧,大人這里有小的看著呢?!笨戮胖雷罱瞄T事情多,連忙說道。 鄭深點了點頭,轉身出去繼續忙活了。 忙到傍晚,吃飯的時候還是只有他一個人,不見陳云州的蹤影,鄭深不禁有些擔憂,起身又去陳云州的院子。 到了院子里卻見陳云州的房間燈已經滅了,黑乎乎的,柯九守在外面。 他上前問道:“大人的身體還沒好轉嗎?可請了大夫?” 柯九搖頭說:“沒有請大夫,傍晚時小的見大人狀況好多了,還吃了兩碗飯,如今剛歇下?!?/br> 這么早? 鄭深瞇起眼看了一眼陳云州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陳云州精力旺盛,從未有過天剛黑就睡覺的,哪怕是沒有公務忙,他也會在書房看書到亥時才回房休息。 如今這種多事之秋依陳云州的性格,不可能這么早就睡。 鄭深感覺,陳云州似乎是在有意回避他。 鄭深仔細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到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惹人厭的事。 想不通他命人叫來車夫,詢問陳云州今日的蹤跡。 車夫如實回答。 鄭深聽完后更不解了,只是去了一趟莊子而已,為何大人會不愿意見他?想不明白,他最后只得吩咐孔泗留意陳云州的動靜。 陳云州其實并沒有睡覺,他就是單純的不知道面對鄭深這個照顧他良多,卻又欺騙了他的人。 經過半天時間的思考,陳云州已經接受了自己這具身體的真實身份。 他的身份經不起推敲,尤其是南方如今的動亂情況,朝廷遲早會派兵過來平亂,到時候很可能會有京城來的官員,遲早會識破他的身份。 所以慶川不能留了。 至于跟寫信這人回山上繼續做土匪? 那肯定也不行。 他可是根正苗紅的扶貧干部,黨員,哪能上山落草為寇,所以明天的約是不肯赴的。 如今只能趁著他的身份還沒暴露,趕緊跑路,編造一個身份混入逃難的百姓中,現在興遠州、橋州、慶川都有兵禍,無數的百姓逃離,官府陷落,那些戶籍資料有很多遺失損壞的,他編個農山縣的身份,也沒法查證。 正好葛家軍要攻打過來了,他這時候跑路,別人只會以為他是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不會懷疑到他的真實身份上去。若是傳回朝廷,朝廷也只會治他的罪,不會牽連到陶建華、鄭深他們。 只是他這么一走,慶川這么個大的爛攤子就要丟給陶建華他們了。 想到這里,陳云州不禁有些愧疚,猶豫起來。 但第二天發生的一件事瞬間讓他下定了決心。 次日,衙役來報:“陳大人、陶大人,殷都監昨天傍晚帶著幾百士兵逃走了,如今他家里一個人都沒有,值錢的東西也全都不見了?!?/br> 陶建華氣得直拍桌子:“好個殷遜,亂軍都還沒打來呢,他竟然撇下了全城的老百姓,帶著幾百士兵跑了,他還是人嗎?混賬東西,要讓我抓住他,我非得宰了他不可?!?/br> “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可派人去追了?” 衙役苦笑搖頭:“沒有。昨天城門快關的時候他才帶著士兵過來,說是有公務要出城一趟,守城的士兵不疑有他,也沒敢攔。直到今天一直不見他到衙門,白都頭有事要請示他,就派人了人去他家,這才發現他家早就空了?!?/br> 也就是說,殷遜的跑路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如今都快過去十個時辰了,他們上哪兒追去?而且殷遜可是帶了好幾百人,若想將他們追回來,至少也得派出幾百個人去追才有可能。 陶建華氣得半死:“算了,不用追了,你下去吧,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了?!?/br> 衙役安靜地退了出去。 陶建華抬頭這才發現陳云州今日罕見的沉默, 竟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