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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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局,祁妍讓李雋晴坐到一旁,找同事要來冰袋后遞給了她。 她需要先去做個筆錄,于是叮囑李雋晴要好好敷著,等她出來。李雋晴輕聲對她說了句謝謝,接過冰袋后順從地貼到臉頰受傷的位置。 等祁妍出來的時候,警局走廊的燈只剩下李雋晴頭頂的那一盞還亮著。她弓著背,將手臂放置在膝蓋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像要被身后的黑暗整個吸進去似的。李雋晴黑色的針織毛衣上沾了拍不干凈的塵土,褲腿也因為在地上翻滾過被泥水沾濕。 祁妍說不上來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只是愈發想把剛才那個變態揪出來打一頓。她做警察這些年,大到見過紛飛的戰火,小到爬樓救人都不在話下。照鏡子時她看到自己這一塊疤那一塊傷的臉頰,從來都不覺得有什么,但她就是看不得李雋晴這樣。 像她那樣的人應該像所有她見過的社交軟件上的女孩一樣,坐在優雅的咖啡廳吃著甜點翻著書,又或是四處旅游采風,擁有光鮮亮麗,明媚的人生。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狼狽地坐在警局,用冰袋敷著自己被變態擊打過后的瘀傷。 其實,哪怕她哭一哭,祁妍大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平白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墒且宦飞侠铍h晴都太平靜了,她沒有驚慌,沒有憤怒,甚至連臉上的傷都不大在乎。分明剛剛經歷過被sao擾,被拿著刀子威脅,和變態一起翻滾在地上的種種可怕瞬間,她卻只是像這樣坐在昏暗的燈光下,安靜地承受著。 如非不是她擁有非同一般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就是在強撐,又或是……這些比起她之前所經歷的,不值一提。 祁妍不忍再細想了,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對于李雋晴的心情幾乎算得上憐愛。她低著頭朝李雋晴那邊走著,看著自己緩慢的步伐,她意識到自己現在離李雋晴越來越近,兩只手局促得不知道該怎么放才好,在腰部上上下下笨拙地蹭著。直到她的手指蹭到臀部口袋中堅硬的物品,祁妍心里一涼,緩慢地把之前隨手放進去的簪子抽出來,似乎動作再慢一些,斷成兩半的木簪就能復原。 是剛才在地上和變態廝打時被她坐斷的,祁妍看著手中木簪的殘肢,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好氣又好笑地嗤笑了一聲。 她幾乎就想這么把簪子扔到墻上破口大罵了,可她還是選擇走到李雋晴身旁,把這只身首分離的木簪遞給她:“本來是送你的回禮,但現在……扔掉好了?!?/br> 祁妍說話時一向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脆生生的說出來就仿佛不容置喙的命令,很少有當下這樣不自知的柔軟溫和的語氣。 李雋晴抬起手,摸上簪子,然后又抬起頭看向祁妍,兩邊垂落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向后移動,露出一張白皙得有點病態的臉。她那雙眼尾上揚的艷麗眸子晃了晃,看得祁妍驀得鼻子一酸。 李雋晴手指一蜷,將斷簪收進手中,隨后垂下頭用另一只手細細地撫摸著。祁妍坐到她身旁,心里既隱隱期盼著她的反應,又期望她什么都不說,但不要真的如她所說,當著她的面把簪子扔掉。 她想,她大概是會有點傷心的。 “謝謝……我很喜歡。雖然斷了,但并不是不能修復,我會試著修好它?!?/br> 李雋晴沒有表現出絲毫嫌棄,祁妍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掛不住面子了。她很少主動這么費勁心思給別人送什么東西,送到別人手中還是個拿不出手的斷簪子,這讓她覺得丟臉。 斷簪靜靜躺在李雋晴手心,祁妍伸出手去搶,李雋晴卻搶先一步把簪子護在手中,側過臉看向她,眼神很沉靜。 “這個不要了,我再給你買個新的?!逼铄凰@一眼看得心跳慌亂起來,像耍賴的小孩去掰李雋晴的手指。 “新的,就不是原本這一支了?!崩铍h晴搖搖頭,語氣雖平淡,甚至還有種任人欺負的柔弱,卻莫名讓祁妍收回了手。 她將簪子妥帖收進包里,然后轉過身看向祁妍。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祁妍第一次從李雋晴眼睛中看到一種近乎使人落淚的包容和關懷。 她拿著從包里抽出的濕巾,幫祁妍細細擦拭著蹭上塵土的臉頰。她的動作輕柔得像春天拂過臉頰的微風,和煦而溫暖。 “下次再遇到危險,不要像剛才一樣不顧一切往前沖了。為了我……”李雋晴頓住,再次開口時嗓音發澀,“還好你沒事?!?/br> 等祁妍再反應過來時,她看著面前李雋晴驚訝的目光,意識到從自己的臉頰滾落下兩行清淚,微涼的,卻又灼得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