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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婉委屈巴巴。 時人雖以瘦為美,但并非是指那種干癟的瘦,而是前凸后翹的瘦,她正當長胸/脯的時候,哪能吃如此素寡?祖母也太偏心了。 傅時厲食不言,即便冷著一張臉,太妃也越看越順眼。 我的乖孫,這般容貌,打著燈籠也尋不出第二個出來呀。 傅仲和傅凌,被內涵到了。 他二人隨了季家舅舅,容貌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周正。 季氏的臉色愈發不好看,忽然伸手捂著唇,干嘔了一聲。 宸王當即抬頭。 自從女兒出生之后,季氏就再也沒有懷上,她突然這個反應,宸王以為是有了。 但季氏心里卻清楚,她的月事才干凈沒兩天呢。 只是過于悶熱,沒甚胃口罷了。 可此刻,季氏忽然心生一計,她站起身,對太妃行禮,婆母,妾身身子不適,就先回去歇著了。 太妃眸中掠過一抹異色,但并未表露出來,神色如常,只道:去吧去吧。 宸王心中歡喜了,也起身,母妃,兒子送她回去。 太妃唇角一扯,無疑是譏諷之色,擺擺手,不多看他一眼。 季氏把一切看在眼里,對傅時厲更是痛恨。 她走出堂屋,宸王立刻上前攙扶,你可是有了? 季氏不承認,但也不否認,只含羞一笑,妾身又讓王爺憂心了。 宸王立刻笑得合不攏嘴,對季氏更是喜愛。 * 午膳結束后,傅時厲陪著太妃看了一會佛經才離開。 他殺戮太重,也是個禮佛之人。 獸爐里的檀香裊裊浮起,太妃透過一層薄煙,目睹著傅時厲的背影,眼神發亮,我的厲兒,后腦勺也生得比旁人好看。 心腹婢女紫言, 太妃這護犢之心有些重了啊。 這時,紫言垂眸回稟了一事,道:太妃,王妃她并非有孕,此事方才已經調查清楚,只是不明白王妃為何會突然如此。 太妃冷笑一聲,還能為何?不過就是些小把戲。我在后宮待了數十年可不是白待的。且隨她去,等到時機成熟,她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紫言立刻了然了。 王妃是打算借助假孕,做一樁大事。 而太妃索性就將計就計。 可真是山外有山啊。 * 這廂,傅時厲從春暖閣出來,正往清雅居的方向而去。 在千步廊下碰見了一人。 不是旁人,正是午膳半途離開的宸王。 自以為又要當爹的宸王,一門心思只想護著季氏母子幾人,對一身戾氣的傅時厲沒有任何好臉色。 傅時厲沒打算行禮,正徑直而過,宸王雙手朝后,沒有感受到半點尊重,頓時就氣煞了,站住! 傅時厲駐足,側過臉,眼神凜然冷冽,何事? 宸王被這一個眼神掃過,立刻莫名其妙就變得底氣不足。 頓了頓,宸王倚老賣老,為了有點底氣,他頷首,你回京也有幾日了,本王聽聞法華寺因你著了火?不要忘了你母族曾經干過什么事?若非是你祖母當初救你回來,你以為你能有今日?你凡事都要低調內斂,莫要再給宸王府找麻煩! 宸王說了一大堆,皆是指責之意。 十八年未見,似乎毫無父子情義。 宸王也不問問,他到底受過多少傷,回府后是否住的慣。 罷了,何必在意這些? 傅時厲未置一言,也不把宸王放在眼里,徑直往前走。 見狀,宸王受到了莫大的輕視,伸手試圖去抓住傅時厲,然而,下一刻傅時厲揮袖避開。 他僅此一個動作,可宸王卻仿佛被一股大力揮開,他連連后退,險些跌倒。 直到后退了三四步之后,才勉強穩住。 宸王喉結滾了滾,看著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的傅時厲,有股莫名的后怕。 尤其是傅時厲的那雙眼,深邃如海,宛若蘊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時厲隨了他趙家的娘舅們,一個個都驍勇悍將,完全不像他。 宸王心驚了一下,這小子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七歲的男童,再不是他能輕易抬腳踢開的人了。 傅時厲駐足,他轉過身,腦子里回放著七歲那年,祖母將他從趙家帶回來,卻又被眼前這個男子用腳踹開,他當場吐了一口血。 而今回想,強大當真是一樁好事。 他再無需看任何人臉色。 傅時厲的眼神,幽深暗沉。 單單被他盯著,宸王又差點后退。 傅時厲開口,父王到底在怕什么? 宸王一驚,你、你這是何意? 傅時厲語氣更冷,若是心中無鬼,何故如此? 宸王頓覺口干舌燥,懶得與你多說!對了,你與太師府的那個五娘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試圖用蘇五娘子的事,壓制傅時厲一頭。 可誰知,傅時厲卻忽然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像突然變了一個人,有些邪惡,與父王何干? 宸王無話可說了,他只覺得哪怕多待片刻鐘,這大逆不道的臭小子就會對他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