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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 文雪音臉色微沉,怎么這些男人一個見著一個的都要往她的寧徽身邊湊? 馬球賽開始,趙連臣自然要打頭陣,樂朝女子也能騎馬,這打馬球亦是許多官家小姐頗為喜歡的玩法。 馬球賽開始,便是男女不忌,各自分好隊伍,誰進的球多便是獲勝。 趙府后面是一片空曠的林野,只需略加修葺便能騰出個十分便宜的場地來打馬球。 時隔多年,上次文雪音看馬球賽時她的阿娘還在身邊陪著她,轉眼間...... 無意中,文雪音攥緊了寧徽的袖子。 寧徽有所察覺,道:冷嗎? 文雪音搖了搖頭不說話,一雙烏俏的眸子卻始終看著寧徽。 怎么了? 將軍會一直陪著我嗎?文雪音啞聲道。 她不知在想什么,眸子里帶著幾分潤意,好像寧徽不答應,她立馬就會哭了。 自然。寧徽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她。 不論發生什么都會陪著我嗎?她抬眸,眼底有看不清的晦暗,緊抓著寧徽小臂的五指都用力到陷進寧徽皮rou中。 他卻依然渾然不覺。 當然會。 文雪音又看了他半晌,漸漸松懈了力道,露出一點笑意,化去她眸中難以叫人察覺的危險。 第19章 馬球賽很快分為兩隊,大都是年輕的世家公子和貴小姐,其中自然不乏文妙兒的身影。 她一身朱色勾金修身馬球服,騎在一匹漂亮的小紅馬上,一眼望去便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揚起下巴眼神倨傲非常。 文雪音雖不知她馬球打得如何,但是其余人都是知道的,這文府大小姐是出了名的脾氣差,誰要是在打馬球的過程中傷了她,必然會被扎小人報復到死。 這要是尋常也便罷了,偏生文妙兒還不遵場紀,時不時便起碼過來橫插一腳,不該是她的球硬出風頭,該是她的偏又接不住,三下兩下便打到對方手中去了。 最后輸了還要怨別人不爭氣,拖累她。 是以沒人愿意和文妙兒一隊,怎奈不敵文府勢大,雖然是一場小小的馬球賽,卻是誰也不敢拂了相府的面子。 文妙兒開口點名要人,她點的都是打馬球的個中好手,樂朝打馬球風行一時,誰的底子都不算差,但是若論打得好的,那確實能甩技術平庸的人好幾條街。 文妙兒這么一點人,技術卓絕的三人都在她這邊,給對面剩下的都是平平的,以往的馬球賽她作風一向如此。 為保公平起見,分隊時一般都是由每人各自抽簽,按抽到簽子的顏色分隊,文妙兒這般破壞規則,也沒人敢上前阻止,誰叫文丞相一家獨大,還是當今陛下的親舅舅呢。 好在這位大小姐耐心不足,打個兩三局也就走了,往常都是要哄好了她,旁人才可以開開心心地打馬球。 今日眼見又是如此,皆在所有人意料之中,本不會有人站出來說什么,可今日辦比賽的是趙連臣,他眉心一擰,出口便打斷了文妙兒的話。 分隊的簽子已經擺好了,都去抽了簽子再分隊。他話說得中肯,一雙眼睛卻盯在文妙兒身上,明眼人都瞧見他那話是沖著文妙兒去的。 坐在高處的文雪音眼見如此,不免于心中輕輕喲了一聲,她在府里都能聽說文妙兒在外面囂張得很,這趙連臣敢招惹文妙兒,倒也不算是個討厭鬼。 文妙兒騎在馬上,萬沒想到今日竟敢有人跟她唱反調,將臉一沉對趙連臣道:我就是要他們三個了,你待如何? 文妙兒選的三人中有個戶部侍郎的公子,長得圓圓像個球,架不住人行動靈活,馬球打的確實好。 此人素來愛跟在文妙兒屁股后面溜須拍馬,此刻也附和道:趙連臣,你趙家便是這等氣度?要與一個女子斤斤計較? 趙連臣冷聲道:規則就是規則,我管你是男是女,壞了規矩,就出去。 見他語氣如此生硬,文妙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此時灰溜溜走了必然不是她文妙兒的作風,可趙連臣那副樣子看著便是個不會服軟的。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文妙兒咬牙道:可以,你們這群窩囊廢,我便是讓你們又何妨? 能得文府千金松口,眾人都覺得唏噓,這下子惹了這位大小姐的惱,趙連臣有的好果子吃了,要是嚴重些,說不定連趙府...... 有心人不免望向兵部尚書趙永,只見人依舊閉著雙眼安逸地躺在椅子上慢慢喝茶,一點兒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說完,場上比賽的幾人才一一去抽了簽,最終的隊形卻是變化不大,文妙兒這邊仍是有兩個好手,多出來一個長相秀氣甜美的女子,是忠孝老侯爺的孫女藍柔。 藍家子嗣稀薄,兼又凋零,如今闔家只剩下忠孝老侯爺和藍柔祖孫二人相依為命。 藍柔脾氣軟,好說話,喜歡跟她玩的官家小姐倒是不少。 馬球賽這便開打,涂著朱漆的馬球在場上飛來飛去,在場的人技術都不算差,分到文妙兒對面的好手今日發揮不錯,雙方成績膠著,一時難分上下。 一場馬球賽打下來耗時許久,大部分人都喘著粗氣,眼見終于到了賽點,文妙兒沖起擊球,可那球原本是傳給藍柔的,藍柔的位置接球正好,一桿必會進球,然而被文妙兒這么一沖,速度不夠沒能打到球不說,嚇得藍柔球桿都沒有拿穩,球桿直接從手里甩了出去,馬球自然也沒打進,被對面的人一氣截胡,壓分勝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