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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四位年輕的國主都能正式繼承四國國位,直至下一次政權交迭,然而炎炘復活得知此事后卻絲毫不見喜色。 因為重塑了血rou,炎炘身上原有的靈士契約均已失效。 鹿蜀、獰猁和重睛都跟隨寒漣在炎家守了一個多月,就等著炎炘復活,重新和炎炘締結血契,卻未想炎炘復活以后竟只字不提結契一事,像是已失去了當好契主和國主的信心。 三獸沒了血契作輔,就無法準確又及時地感知到炎炘的心情,它們唯恐被炎炘拋棄,每日接受炎炘喂食之時都長吁短嘆。 寒漣與三獸朝夕相處了兩個月,也愛屋及烏地憐愛起了三獸,但先前寒漣自己說的話在炎炘那兒都不管用,又怕她催著炎炘返回太乙城會引起炎炘不滿,只能盡力安撫三獸的情緒。 好在聽了炎煬的這番話,寒漣終于意識到把炎炘留在時刻會喚起她幼年美好回憶的炎家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于是寒漣當即拜托炎煬替她在炎炘面前演了出戲,讓炎煬以現任炎家家主的身份把賴在家里“好吃懶做”的炎炘直接趕出了炎家。 如今朱明境內又都在炎煬的管控范圍,炎炘被逼得無家可歸,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帶著寒漣和三獸往太乙城趕去。 寒漣從記憶碎片中得知炎炘才是制作發明了朱明飛籃的那個人,啟程之前,便刻意抱著炎炘袒露在外的緊致右臂,死命纏著炎炘用飛籃帶她們回城。 炎炘嘴上雖然不吭聲,但心里根本承受不住寒漣完全放下身段的撒嬌行為,沒幾個來回便敗下陣來,乖乖招來了一頂掛在她名下的赤色飛籃。 自炎炘醒后,寒漣夜晚就沒能再與炎炘同處一室。 然而飛籃空間有限,從焚雀堡趕到太乙城最快也要花去一日,炎炘避無可避,又舍不得動用蠻力傷害寒漣,只能任由寒漣坐在自己懷中,望著夜空回想早前炎炘放飛火紅燈籠來邀請她“觀星”的情景。 “阿炘,我還想和你一起賞月觀星?!?/br> 看氣氛正好,寒漣趁機改了對炎炘的稱呼。 炎炘面上不顯,卻也被寒漣的話語勾起了回憶,心湖不禁泛起了漣漪。 可冷靜之后炎炘更惱怒自己的心志不堅,于是剛把寒漣送到玄英宮外她就帶上三獸一聲不吭地飛遠了。 寒漣還藏有一大殺招,又有兩個月未曾過問國事,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便沒有去追炎炘,沒想翌日寒漣就后悔了。 因為炎炘回到太乙城后竟沒有去找赤晞交接政務,她只在朱明宮住了一晚,就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搬去了位于太乙外城南市踏沙路中的阡陌驛。 這阡陌驛乃是四需中的“貴游”,主要由身強體壯的朱明靈士來為雇主提供出行或轉交物品方面的安全保障。 阡陌驛的現任主事丹晏與炎炘也是世交。 炎炘現在背井離鄉,又怯于掌權,不愿做回朱明國主,要想在太乙城活下去,她就必須想辦法維持生計,于是天馬行空的她便想出了去阡陌驛當一個臨時鏢師的主意。 丹晏于公于私都拒絕不了炎炘的請求,也就只能任由炎炘胡鬧。 雖然炎炘不肯掌權,但她在民眾眼里卻依然是那個名正言順的朱明國主。 靈地現在已無大患,百姓的安居樂業又是炎炘拿一條命給換來的,就算炎炘什么也不做繼續在朱明宮躺上一年半載,也沒幾個人敢多嘴。 但她竟頂著朱明國主的頭銜跑阡陌驛去給平民百姓當起了鏢師,也是叫人大感意外。 然而轉念一想,這又恰好是炎炘才能做出來的事。 平時可沒那么容易近距離接觸到一國之主,外城的城民和旅客新鮮勁一上來,都紛紛趕去阡陌驛一睹炎炘真容。 偏偏炎炘又身材高挑、長相美艷,復活之后還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內斂,更具迷人姿色。 一個時辰不到,炎炘就多出了一大批被她姿容魅惑住的忠實擁護者,一個個吵著要雇請炎炘陪游。 炎炘以前得空就圍著寒漣轉,又老是擺出一副非寒漣不要的姿態,即便有人對其心生好感,也只能識趣地埋藏于心。 而早前玄英宮上下都不會對炎炘說什么好話,炎炘屢屢受挫,還誤以為自己仍舊姿色平平,所以無法吸引寒漣的注意。 此時見自己的名號居然這么管用,炎炘還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但她不想影響阡陌驛原本的生意,只立了個“每天只陪最早請我的那位雇主出游”的規矩,便提前收工,躲回了丹晏給她安排的臨時住所。 等寒漣聞訊趕來,湊熱鬧的人早就散去,炎炘不肯見寒漣,寒漣又不能為難替炎炘辦事的丹晏,只托丹晏照顧好炎炘便怏怏而回。 半日過去,炎炘在阡陌驛當臨時鏢師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太乙。 翌日開工,炎炘迎來的第一位雇主,竟是沒等到炎炘尋她于是決定自己找上門來的赤晞。 多了一層雇主身份,就多了一份底氣。 赤晞原本來自赤家旁支,又有一半白藏血統,生來就嬌小得不似尋常的朱明靈士,所以小時候她一點也不受寵,性格也唯唯諾諾。 若不是炎炘當年挑選欽定近臣,把湊數的赤晞從角落里揪了出來,赤晞現在都說不清自己正在哪個地方虛度光陰。 與早就認清炎炘心意,主動選擇放棄的冬凈湖不同,赤晞是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救她于水火的炎炘,所以不敢向炎炘袒露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