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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瓔瓔忽然感覺一陣難受從心底涌了上來,喉頭微哽。 一路保重。 她在心里暗暗說道。 作者有話說: 婚事馬上就不成了嘻嘻。 第25章 秋去冬至, 又是歲末。帝出玉京,祭祀太廟, 封禪華山。驅車華蓋以八馬并轡, 玉車鸞輅皆鏤金大蓮葉攢簇,四柱欄檻玉盤龍金雕鳳紋,旌幡獵獵。 華山行后,明帝對已年滿十九的一雙孿生子賜下親王封號, 三子君憲為秦王, 四子君宜為祁王, 照秦王禮制, 賜紫金佩綬、象牙白玉盤螭冠等物, 著令工部籌措事宜,在玉京城中為兩位親王開府,一東一西, 各占百畝。 祁王君宜的府邸在城郊以西,入城中尚需馬車駕駛小半時辰, 入宮頗為不便,君知行等府宅落成索性直接從宮中搬出去,畢竟年紀大了, 不能一直待在母親身旁,恐惹人閑話。何況他的新宅子前后幾進院, 地界開闊, 阡陌交通,繡闥雕甍,應有盡有, 雖比不上穗玉園, 玉京城中也算是數得上名號的氣派了。 君知行深感暢懷, 學穗玉園主蕭星流,在府邸開宴,邀請翠微書齋子弟皆來赴會。 同窗自然都賣四殿下面子,于是觥籌交錯,酒池rou林,好不奢靡。 筵席盡后,杯盤狼藉,玉京子弟酒足飯飽,相與登車而歸。 這時候,君知行便將苗瓔瓔單獨留了下來,苗瓔瓔見他眼底濛濛,醺然欲醉,仿佛弱柳扶風,走兩步就會倒了,便讓人去準備醒酒湯來。 可惜找來找去,也找不著人,苗瓔瓔只好吩咐身邊恒娘:去小廚房看看吧,這會兒可還有人。 恒娘去了,苗瓔瓔攙扶著頭重腳輕的君知行,來到一樹碧綠常青藤掩映的廊蕪底下,冬天積了幾日的雪覆壓枝干,細細碎碎,如沙子一般,落在地上讓皂靴一踩,便能迸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苗瓔瓔將他撂下,四下去望人,這偌大祁王府,這會兒竟看不到半個人影,那酒鬼又沒規沒矩地坐不安分,等她站起來時,就用雙臂去勾她的腰,將她扯進懷中,苗瓔瓔跌了一跤,頭差點兒磕在柱子上,著實惱怒。 你到底要干什么。 君知行醉眼惺忪,專注又迷糊地凝視著她,一個酒嗝涌上來,被他用力摁了回去,瓔瓔,自打我們定親以后,你我都不像從前那么好了。 苗瓔瓔聽著他似是抱怨似是撒嬌的聲音,心頭一陣柔軟,臉色愈發鮮紅:那是自然。 君知行不依不饒:不好,這是為什么? 苗瓔瓔懶得跟酒鬼計較,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前,大家是朋友,朋友相處,本就是輕松愜意為適,現在情況不同了,該避嫌的時候要避嫌。 說罷她又往下扯了扯君知行蠻橫頑固的手臂,纖眉微凝:你還不快松開! 君知行哪里肯令她如愿地松手,他小心翼翼地靠過來,將臉埋入她的腹間,那片溫軟的領地猶如他靈魂棲息的沼澤地一般,他舒坦地直吭氣。 全然不顧苗瓔瓔的臉色愈來愈紅,兩個人這樣摟抱,成何體統? 若是被旁人瞧見,哪有地縫給她鉆。 她下意識推開了君知行,眼神飛快躲閃:你就在這兒等著,我找人來扶你。 她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祁王府邸是新修建而成,地界軒敞,建筑模式大多相似不一而足,苗瓔瓔如墜迷宮之中,走著走著,便不知該往哪兒去了,再往前走,后邊便是一片林立嶙峋的假山怪柏,苗瓔瓔邊走邊喚恒娘。 路上竟一個下人都沒有遇見,苗瓔瓔心道,或許是府邸剛剛落成,賢妃還沒有安置好人手,加上今日聚會,君知行不喜歡下人在跟前打擾他們的宴會,除了必要的設果布菜,不需要出現在前院,因此便尋不到人。 她作如此猜測。 但接著便有雨珠滾落了下來,苗瓔瓔抬頭一看,竟然下雨了。 玉京城中到了冬天便進入了旱季,少有降水,苗瓔瓔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連忙上就近的畫樓門子底下躲著。 雨水如從云層之中潑下來,澆了她一身,冬日的雨水冷得猶如銀針刺骨,苗瓔瓔連忙將連兜帽的絳色白狐絨團花錦繡紋小斗篷捂著自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停在門子底下避雨。 云如翻墨般暗涌,雨似無盡出。 漱玉宮中,賢妃正讓削冰為自己染蔻丹,鮮紅的指甲如輕綻的鳳仙花妖艷,賢妃長睫微落,凝神欣賞著指尖。 邱嬤。 邱氏連忙過來沏茶。 賢妃看了她一眼,道:祁王府的宴會可都散了? 邱氏不知道,她回道:照理說,這個時辰了,該散了。 賢妃打了個哈欠,輕輕頷首:行了,本宮也去賀他一賀吧,皇后那處也已經打過招呼了,祁王開府設宴,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但邱氏方從外邊來,向賢妃稟道:娘娘要出宮這不難,就是這會兒大雨傾盆,娘娘鳳體金貴,若是澆了雨水 賢妃道:不妨事,本宮也許久沒出宮了,那皇后佛口蛇心,過了今兒,只怕沒有明兒。去吧,讓車馬在宮門口等候,本宮稍后便到,不必鋪張,輕裝簡行即可。 既如此,邱氏便不再阻攔了,下去著人置備車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