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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陳子惠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子,疼,還酸澀,還想哭。 那姑娘口中的夫君便是他,后來他才知道。 他想伸出手,想在冰天雪地中抱過她,觸碰到的是空氣,兩人中間隔著現實與虛幻。 蠟燭亮了一晚上,清晨的時候,姑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踏著路上薄薄的寒霜,拿著幾件縫好的衣服和幾塊碎銀子,寄到了邊關。 這些事他夢一次,便痛心一次,像細密的針尖扎在他心上,痛心的感覺根本由不得他控制,起床之后,還一臉淚。 這是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他為這個姑娘而癡狂,他承認這姑娘對自己有恩情,但最后瘋得不顧一切,實在不可理喻,不論如何,這輩子,他絕對不會如此。 他的大業,哪能毀在這女人的手中。 這韓昭昭與她有幾分相似,偏還是他仇人的女兒,他的臉又冷下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11-04 14:31:01~2021-11-06 14:40: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嚕嚕 2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章 沒錢 陳子惠沉浸在回憶中,韓昭昭一個人瞪著那家店,呆了半晌。 一家店能存一百多年也不容易,算起來,一百多年前,前朝才剛建立,一百年的功夫,江山易主,店依然存在。 看來這家店的東西品質很有保障,哪天尋到功夫,她也來這兒轉轉,買點兒需要等我東西回去,陳子惠不說,她還不知道。 現在,只有陳子惠真正明白自己口中的一百多年是什么含義。 他做過的夢,不止是姑娘往衣袖上繡梅花那個,還有其他的。 從這些零零散散的事件里,他總結出一些信息。 夢里的事情不是未來的,而是一百多年前的舊事,出現的人的名字、身份與這個世界上的皆不同,在那時候,他姓閆,是前朝的國姓。 夢里的應是前世。 事件發生的地點大多是在晉陽,北面到過邊塞,南面到過京城洛陽,與前世一樣,他的故鄉都在晉陽。 他和那姑娘家住得很近,兩家之間只隔了一堵墻,住所就在他現在站著的這條街上,可一百多年過去了,房子已經倒了,又在原處建了棟新的。 國破了,家亡了,一切的努力的成了空,從頭再來,又受盡了屈辱,低頭拉攏自己的仇人。 他惆悵地嘆了口氣。 他一嘆氣,韓昭昭就瘆得慌,晃著小腦袋轉了一周,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瞪著,警惕得像躲避天敵的小動物。 她覺得這又是一種暗號,此人心機深沉,不得不防。 時候也不早了,要不咱們走吧。 韓昭昭竭盡所能地減少跟陳子呆在一起的時間,她還是懷疑陳子惠。 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到那家店里看看? 陳子惠偏過頭,指了指這家其貌不揚的店。 韓昭昭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抬頭,仍是警惕:不去!不去!我要回去見我父親。 我帶你去看看,你父親這段時間也不容易,買幾件東西給你父親帶回去。 陳子惠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再加上他那張俊俏的臉,讓人忍不住心甘情愿地由他擺布。 可韓昭昭不一樣,別過頭,不為所動,留給他冷冰冰的一句:陳大人不必這么客氣。 陳大人,好客氣的稱呼! 陳子惠笑起來仿佛冰雪初霽,眼底亦變得柔和:你不常在晉陽呆著,不知你父親也常在這家買衣服,前些日子,他還說要挑幾件冬衣買回去,結果就出了私吞軍費的事情。 韓昭昭的母親早逝,父親花錢大手大腳也沒個管著的,家里也算得上寬裕,因此衣服之類的東西向來是在店里買了。 父親去一趟京外幾個月,時常丟下兩件舊衣服,再買兩件新衣服填補上。 這事兒也不應該是假的,韓昭昭盯著陳子惠的眼睛,他的眼中皆是溫柔,如同一江春水。 她琢磨了片刻,跟著陳子惠過去了。 反正也是順道,就算耽誤也耽誤不了幾時的,一個大男人上街還能逛上兩刻鐘不成? 進了店里,韓昭昭不由地被各式各樣的衣服、首飾所吸引,有端莊典雅類型的,也有輕靈活波的。 不愧是百年老店,當得起這塊牌子。 她捧過一件月白色的衣服,越看款式越是心悅,待一看下面掛著的價格的牌子,驚呆了,好幾百兩銀子! 手伸到荷包里一掏,三塊碎銀子,最大的一塊有十兩,另兩塊一塊五兩,一塊三兩。 真寒酸!連零頭都不夠! 她留戀不舍地把衣服放回原位,歪著頭看了幾眼,又走到另一處衣架子,這處的衣服的樣式依舊不錯,料子不如那邊的卻也是極好的。 一件雪青色的衣服又吸引了她,這回她克制住自己好好欣賞的欲望,先翻過衣服,瞅了一眼價牌子,果然不出所料,八十兩。 她極其不情愿地給放了回去。 她能看得見的價牌子,全是幾十幾百兩的價兒,八十兩的已經算是便宜的了。 再一抬頭,又有兩個頭戴金簪的婦人走進屋,那金簪一看就價格不菲,反射著光,亮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