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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手投足之間,是何等的英姿颯爽,讓人傾服。 申世興看呆了。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嗎 章瑛敏銳地注意到了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冷冷地回望過去。 見到男人那怔愣又復雜的目光,她依舊神色淡淡,像是在看一名普通的陌生人一般,心緒沒有絲毫的波動。 不,也不能算作是陌生人。此時,他是她要逮捕歸案的要犯。 申世興望見章氏那平淡無波的眼神,看見她見到自己時沒有絲毫激動的情緒,沒有憤怒,沒有怨氣,也不帶任何的仇視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在不停地絞痛,好似有人正在拿著利刃一刀又一刀捅進胸口。申世興的理智瞬間崩塌。 他緊緊抓著囚車上的木欄,眼神死死盯著女人所在的方向,好似怎么也看不夠。 申世興很想問女人一句,她還記得他嗎? 也很想當面告訴她, 他后悔了。 他很后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對待她。 但是,此時的他喉嚨里就像是有一塊烙鐵堵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依舊是那么高高在上,從未變過。而他,已經爛入了泥底,不配再被她多看一眼。 如今一切都太遲了 再多的歉意也彌補不了曾經的傷害。再深的悔恨也填補不了兩人之間的溝塹。 申世興想,他應當是喜歡眼前這個女人的。 只是那可笑的面子讓他一直不肯承認。 申世興喜歡這個新娶的夫人,她那火爆的脾氣和爽朗的性情,都對足了他的胃口。 只是,瞧見女人那一直不肯低頭的傲氣,他總想著磨一磨,總想著女人應當乖順聽話才好;總想著,終有一日,她也不得不主動向他妥協邀寵。 然而,他沒有等到那一天。至今,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申世興就那么一直看著章瑛,眼眶逐漸迷離濕潤,想要把眼前人的樣子永遠記在心底。 章瑛撇過頭,繼續安排著手下的人處理后續事宜。 不管這人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她已不愿再多給這人一個目光;如今他這副做派,只會讓她覺得惡心。 清點好了所有案犯的名冊,旁邊的一名女子抬起頭來,對著她笑道: 大人,此次抓捕這些犯人歸案,我們長明司可是功不可沒?,F下那些多嘴多舌的可是沒話說了,他們沒辦成的案子讓咱們辦成了!也正好讓這些人都瞧瞧,誰說女子不如男! 章瑛對著身旁的人溫和地笑了笑,贊同道:正是這理! 當初朝廷下令要專設一批由女子組成的衛隊時,她便知道,這不僅是她的機會,也是天下女子的機會。 誰說女子的一生只能困于后宅。妻妾相斗,盡管使出百般手段,也只是為了博得男人的寵愛。耗盡了一輩子的眼淚,嘗盡了人世的辛酸,為著那么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辜負此生。 不值得。 既然男兒都可以走出家門建功立業,為什么偏偏女子不可以? 章瑛與申世興斷絕夫妻名分后,基于種種考慮,并沒有選擇回章家。她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獨自辟府另居。如今孩子們年歲大了,上了學堂,無論學武還是學文都任由他們,她并不會多加干涉。 忠國公府也曾多次來人,想要為她重選一戶好人家改嫁。雖然章瑛已經嫁過一次了,但是國公貴女的身份也不難有好人家上門求娶。 不過,章瑛全部都拒絕了。 不是怕他人會在背后閑言碎語,也不是擔心兩個孩子會不接受她改嫁之事,更不是還惦記著與申世興往日的夫妻情分。 而是,她不想。 對,只是單純的不想,沒有那么多其它的緣由。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章瑛不愿意再回到后宅之中,成天圍繞著一個男人打轉。 朝廷頒布的新令讓她看到了一條不同以往的路,她毅然選擇成為了第一個報名者。 忠國公夫婦盡管心有擔憂和遲疑,最終還是無法勸阻。 幾年的歷練和選拔,章瑛成功地成為了長明司的頭領。 朝中之人雖不看好這新增設的長明司,認為一幫娘子軍不可能有什么大作為,但也有不少人敏銳地察覺到了陛下此舉的目的。 不過,這么些年,見識過了當今的手段,聰明的人都選擇了默不作聲。 如今,長明司的實力越來越壯大,已不可小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她娘是繼室完 此次涉案人員眾多,還牽扯了不少在朝的官員和世族。 造冊統計也委實是個麻煩差事,不過,長明司等人一一比對,絲毫沒有松懈憊懶。 看著手中逐漸增厚的名冊,其中還有不少才打過交道的官員,負責添名的人也不禁感慨, 自古成王敗寇,不管你往日如何風光,朝夕之間,便身陷大獄,為階下囚徒。 凡涉事之人,全部都要記錄在冊。所有人的身份和名字都要經過仔細查驗,不容有失! 章瑛叮囑著身旁的屬下,以防其中有人借機逃脫。假冒頂替、金蟬脫殼這等計策,她也不是沒有見過。 此案事關重大,決計不容疏忽。宅廣門多,章瑛親自帶兵把守住各路出口,不給這些犯人一丁點兒逃脫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