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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的于嬤嬤聽見陪陪的話,一顆心像是從懸崖峭壁邊上走了一回。想來是剛才她太過疼痛,聽錯了話。她那唯一的兒子是她的心肝寶貝rou,這些年一直被她嬌養著,可是受不了半分苦。 此時,她心中也有些竊喜,一個小孩子能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最嚴重也不過是學學大人的樣子命人打板子,只要她再挺一挺,回頭托人去夫人面前求求情,這一關就算是過去了。 不如這樣吧,眼前的小娃娃突然興奮道:我直接讓人去砍掉你兒子的手和腳好了。 于嬤嬤頓時變得臉色煞白。 周圍的婢女們和菊嬤嬤等人把頭低的更下去了,身體不由微微顫抖著,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杜云娘也被自己女兒的這番話給驚住了,手中的繡帕緊緊攥住,面無血色。 錦姐兒 沒有理會其他人是什么反應,小娃娃自顧自地接著說道: 你既然那么喜歡掐人,回頭我讓人把你兒子的手和腳送來給你,既然是你自己兒子的手腳,你想怎么掐就怎么掐,也就不用一天到晚想著欺負別人家的孩子了。 不,不想起了自己那唯一的寶貝兒子,于嬤嬤奮力地向前伸著手。驚恐地求饒道: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心思歹毒,求七小姐放過我的兒子! 小娃娃看著那向自己爬過來的人,一臉嫌棄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當然不好。不過你那兒子好不好,就看你這個當娘的怎么做了 于嬤嬤滿臉懼怕和眼淚,現在她是什么也不敢再想了,她一心想要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富貴前途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 亭暉閣, 按侯爺吩咐,方化守候在了門外。 今日徐承廷休沐,按往常一樣在書房中整理還未完成的公文。他喜靜,又愛潔,一向不讓人進入他的書房,就算是長子他們幾個也不行。 徐承廷在享受獨屬于他一個人的清凈時光。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徐承廷不禁皺起了眉,一臉冷色。早先不是已經讓人吩咐下去了,他在書房整理公文的時候不要隨意讓人過來打擾。這府中到底是哪個敢這么沒有規矩? 但還未等他放下書開口詢問,耳邊便聽到砰!的一聲,書房門被一腳給踹開了。 踩著潔凈如新的地板,小娃娃不經過通稟便直接邁進了書房中,身后方化還追在身后急急忙忙地喊道:七小姐,你不能進去!侯爺說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可小娃娃不聽他的,方化他也不敢強行阻攔。 無事。徐承廷對著方化道:你退下吧。 是,侯爺。方化退了出去,眼角還悄悄瞥了一眼這位膽大包天的七小姐。 侯爺積威已久,在他面前,府里人人都只有俯首聽命的份兒。凡是他下了什么命令,侯府里沒有人敢不遵從。自打侯爺吩咐不準其他人靠近這書房后,這府里還沒有哪個敢不禁通傳就擅自進入的。 是以,方化到現在都難以置信,這七小姐就這么直接地闖了進來 屋子里靜悄悄的,窗子邊栽種了一棵梅樹,此時花開正好,一眼便可望見。 陪陪悠閑地四處打望著,也不先開口。 徐承廷看著面前的小女兒,軒眉緊皺。他徐家家風向來嚴謹,不僅對兒子的要求嚴格,對女兒更是。無論是惠姐兒還是苓姐兒她們,無一不是柔靜端莊。對于這個女兒看來也是時候讓云娘開始把規矩教起來了。 不過,想起近來這些事情確實是委屈了這孩子,徐承廷雖是一張冷面,但還是耐著性子道: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書房重地,不能擅闖。 陪陪轉過頭來,小臉上疑惑道:有嗎? 她故意的。 看著今年才幾歲大的小女兒,徐承廷放柔了語氣道: 念在你是初犯的份兒上,此次就算了。你來找為父何事? 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徐承廷放下手中的書冊,緩緩道:當然算數。 陪陪看著眼前的人,笑了笑:我記得你說過要把害我的人重罰,所以現在來找你了。 聞言,徐承廷眉頭緊皺,追問道: 是誰? 秦姨娘。 說起這個人來,侯府里眾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柔弱無依。一張美麗的臉蛋,惹人憐惜。而徐承廷徐侯爺就是這最好的惜花人。 秦姨娘,是徐承廷早年在外領兵時帶回來的一個孤女,父母沒了,唯一的兄長也丟下她獨自跑了。 那時男人年輕氣盛,路見不平順手救下了被惡少調戲的柔弱女子。本不期報答,不料女子苦苦哀求,自愿做個跟前伺候的婢女。那時,聽了女子凄苦身世的年輕公子很是憐惜,想著自己現在住著的小院子里也缺了個伺候的,便也就答應收她作為貼身婢女。朝夕相處下,獨在異鄉的徐承廷,心中孤獨寂寞,在美麗女子的柔情安慰下,也漸漸喜歡上了這個以他為天的柔弱女子。 起初老夫人反對,徐承廷便將這個女子安置在了自己的外宅中,還安排自己的親兵保護著。等到她生下了一兒一女后,這才抬進門作了姨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