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離開醫院后沒有回警署。

    他去了N大，走到教師宿舍樓下。

    抬頭看到302宿舍的燈已經關了，姜玥應該是睡了。

    蔣昭不是那種習慣冷戰的人，有話就說，有問題就溝通，幾年的刑警生涯讓他成為了一個執行力極強的人，雖然他和姜玥間幾乎沒有爭吵，但這一次他沒有上去。

    上衣口袋里有一包壓了幾天煙，煙盒癟了一點，連帶著里面的煙都有些皺了。

    蔣昭拿了一根出來，火苗被風吹得明明滅滅，試了好幾次才點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白煙，混在風里一會就散了。

    等待的情緒總讓人焦慮。

    蔣昭忽然想起了以前。

    姜玥的情況，他很早很就知道了，那些都是中介和蔣鵬說的，蔣昭也聽到了。

    那一年，蔣昭和沉亦舟一起參加夏令營，兩人想要體驗生活，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回來，就做了綠皮火車。

    沒想到會遇到姜玥。

    蔣昭先認出的是姜芬，因為蔣鵬給他看過照片，只是，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她身前的姜玥吸引。

    少女沉靜的眼睛里有一種同齡人少有的韌性和堅定，蔣昭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所以，他幫忙了。

    臨走前，他又看了姜玥一眼，那意思是說，我們還會見面。

    不過，她似乎沒有理解，因為在幾個小時后的再次相遇，蔣昭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驚訝，雖然，那驚訝短得幾乎看不清。

    他又想起在學校樓道里遇到姜玥的那一次。

    她主動沖他笑，蔣昭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他沒看錯，姜玥真的在主動和他打招呼。

    蔣昭出去集訓的那半個月，有讓沉亦舟幫忙盯著。

    他知道姜玥在新班級里的處境并不好，而她口中的“挺好的”也只是體面話。

    蔣昭知道她為什么會忽然就變得柔軟變得熱情了，因為那時的姜玥的確需要他。

    當然，沉亦舟說的那些，蔣昭其實都在知道。

    姜玥可能沒有那么喜歡他，但沒關系，愛情本來就不是公平的，一個人喜歡少一點，那另一個人就喜歡多一點。

    蔣昭不介意自己成為那個多一點的人。

    他將煙頭掐滅，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快步上了樓。

    姜玥宿舍的鑰匙蔣昭有，他偷配的，沒告訴她。

    門開了，房間里漆黑一片。

    蔣昭看了眼鞋柜旁擺著的一雙中跟鞋，姜玥是在的。

    他進了屋，動作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音，但還是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

    姜玥喝酒了。

    蔣昭知道今晚的姜玥不怎么高興的，她只有心煩的時候才會喝，但酒量很差，一點就能犯迷糊，果然是喝醉了才會做了給他發濕逼照。

    臥室的門半闔著，蔣昭看了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房間里沒開燈，月光透過窗簾縫隙鉆了進來，鋪在她身上落下一道淺淺的光亮。

    蔣昭看到了，她趴在床上，身上什么都沒穿。